山風獵獵,吹動他的衣袂。在萬眾矚目之下,他緩緩舉起法杖,聲音穿透晨霧:
"山越子民,今日之始,便是新生之時。願爾等謹記此理,以水為師,以水為鑒。"
台下萬餘山越民眾齊聲應和,聲浪如潮。巫師們敲響骨鈴,戰士們擂起戰鼓,那是山越最隆重的禮儀。在這震天動地的聲響中,李明衍如同真正的神使,接受著子民的朝拜。
他的目光掃過人群,既威嚴又慈悲。每一個與他目光相接的人,都感到一種說不出的震撼——那雙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又仿佛蘊含著無儘的智慧。
待到禮畢,李明衍才緩步走下高台。他的步履從容,每一步都踏在鼓點上,仿佛天地都在為他讓路。
巫明在台下等候,當李明衍走近時,巫明上前一步。
"神使,"巫明壓低聲音,"剛才你身上的聖痕..."
李明衍微微一笑,撩起袖子。晨光下,那些青色的紋路依然在,但仔細看去,在紋路之下,竟有著斑駁的疤痕。那些疤痕呈現不規則的形狀,顯然是灼傷留下的印記。
"巫王好眼力。"李明衍坦然道,"我的身上,確實是禹工聖痕。"
巫明心中一震,正要說話,李明衍卻繼續道:
"這聖痕之上的圖案,想必也是禹工的指示,我仔細研究,傳給子民。"
巫明仔細觀察那些疤痕。確實,那是真實的燒傷痕跡,絕非顏料能夠偽造。而那些痕跡的形狀...說是巧合也可,說是神跡也可。
"族長,"李明衍直視巫明的眼睛,"這時禹王給後人的恩賜。"
"我作為神使,"他的聲音變得堅定,"要用這份能力去幫助更多的人。之後開啟禹工遺跡,傳播水利知識,讓百姓免於水患之苦——這也是我的使命。"
巫明沉默良久。他還是覺得昨夜的地鳴、光影、江水分流...這些"神跡"背後,必然有著精心的設計。
可是,那又如何?
真正的高手,往往不是把謊言說得天衣無縫的人,而是把真相和謊言混在一起,讓人無法分辨的人。李明衍顯然深諳此道。
那些疤痕是真的,上麵的禹工痕跡當然也是真的,這可是李明衍在韓國時候留下的真正的禹工印記,這個印記震撼過墨家人,現在又震撼了山越族長。
所以,當你在人生中因為痛苦留下了傷痕,彆難過,之後的人生中你才明白這傷痛的價值!
巫明看了看周圍。他的族人們正在歡天喜地地討論著昨夜的神跡,討論著即將到來的豐收,討論著禹工遺跡中的寶藏。他們的眼中有光,那是希望的光芒。
"老朽明白了。"巫明終於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種釋然。
他向李明衍深深一禮:"從今往後,山越願追隨神使,共創新天。老朽這把老骨頭,願為神使效力。"
李明衍扶起他:"族長言重了。明衍年輕識淺,還需要族長的指導和幫助。"
兩人相視一笑,都是聰明人,有些話不必說透。
巫明心中盤算:不管李明衍是真神使還是假神使,跟著他都沒有壞處。若他真有本事帶領山越走向繁榮,那自己作為最早歸順的人,必然地位穩固。若他隻是個騙子,遲早會露出馬腳,到時候自己也可以說是被蒙蔽的,不會承擔太大責任。
更重要的是,經過昨夜一事,李明衍在山越人心中的地位已經無可撼動。與其對抗,不如合作。
"神使,"巫明主動道,"禹工遺跡打開之時,隻管吩咐於我,在此之前,如需山越協助,山越定當支持神使。"
"如此甚好。"李明衍點頭,"不過在此之前,我們需要做些準備。"
他看向正在分發"禹壤"的人群:"這些淤泥確實肥沃,但若使用不當,反而會燒苗。我會派人教導大家正確的使用方法。另外,江水分流之後,需要修建新的水渠,引導水流,防止泛濫。"
巫明心中再次感慨。這個年輕人考慮得如此周全,絕非尋常之輩。
"還有,"李明衍話鋒一轉,"山越與其他各族的關係,也需要調整。特彆是駱越,他們一直對山越虎視眈眈。"
"神使說得是。"巫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有神使在,諒駱越也不敢輕舉妄動。"
兩人又商議了許多細節。從祭祀儀式到工程規劃,從人員安排到物資調配,事無巨細,都考慮到了。
太陽漸漸升高,江麵上的霧氣完全散去。
遠處,山越的號角再次響起。那是召喚族人勞作的信號。
山越的族長遠去,李明衍坐了一會,又站起身,舒展了一下疲憊的身體。
歸順了,但還有南越、西甌、駱越。每一個部族都有自己的特點,都需要不同的策略。
但他有信心。因為他已經找到了打開人心的鑰匙。
隻要能夠掌控人心,天下還有什麼事是做不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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