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子它早有準備。
"鶴翼陣！"
流民軍迅速變陣，兩翼展開，如同大鶴展翅。原本隱藏在陣中的閩越弓箭手這時發揮了作用，密集的箭雨封鎖了駱越軍的包抄路線。
同時，南越的長矛兵從兩翼殺出，與駱越軍展開了慘烈的肉搏。
戰鬥進入了最激烈的階段。
整個河穀都被喊殺聲填滿，鮮血將大地染成了紅色。雙方都殺紅了眼，再也沒有什麼陣型可言，完全是最原始的廝殺。
一個流民戰士被長矛刺穿，但他不但沒有倒下，反而順著矛杆衝向敵人，用儘最後的力氣將匕首插入對方的心臟。
一個駱越武士被砍斷了手臂，他用牙齒咬住刀柄，繼續戰鬥，直到力竭而亡。
雙方都在拚命，但漸漸地，天平開始傾斜。
流民軍雖然個人戰力不如，但他們有著更強的戰鬥意誌。他們知道，這一戰關係到所有人的生死存亡。輸了，就是萬劫不複。
而駱越軍呢？他們開始懷疑這場戰鬥的意義。為了族長的野心，值得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嗎？
更重要的是，流民軍的人數優勢開始顯現。當雙方都筋疲力儘時，流民軍還能調動預備隊，而駱越軍已經沒有生力軍了。
"援軍！我們的援軍來了！"
山中的戰鼓聲響起，流民們在山裡施展著各種"法術"——其實是李明衍教的一些小把戲，但在駱越軍看來，那就是真正的神跡。
五彩的煙霧升起，伴隨著詭異的聲音。一些膽小的駱越士兵開始後退。
"穩住！穩住陣腳！"駱越的將領們聲嘶力竭地喊著。
但大勢已去。
當又一批援軍也加入戰鬥時，駱越軍終於崩潰了。
"我投降！"
不知是誰第一個扔下了武器。
像是推倒了多米諾骨牌，越來越多的駱越士兵選擇了投降。他們跪在地上，高舉雙手，不再抵抗。
"不要殺俘虜！"子它及時下令，"繳械即可！"
這個命令讓更多的駱越士兵放棄了抵抗。既然投降能活命，為什麼還要拚命？
但還有一些死硬分子在負隅頑抗。他們退到一個小山包上，結成圓陣，做最後的掙紮。
"駱越的勇士永不投降！"為首的勇士怒吼。
子它沒有急於進攻，而是讓人喊話："放下武器，既往不咎！你們也有家人，何必白白送死？"
"我們發過誓，至死效忠族長！"
"你們的族長在哪裡？"子它冷笑，"他在高台上看戲，你們卻在這裡送死。值得嗎？"
這話擊中了要害。確實，莫離隻是讓他們來送死，自己卻安全地待在高台上。
漸漸地，連這些死硬分子的意誌也開始動搖。
終於，當看到四麵八方都是流民軍時，他們也放下了武器。
整個戰鬥持續了近兩個時辰。
當煙塵散去，河穀中橫七豎八躺滿了屍體。粗略估計，駱越軍陣亡近千人，傷者無數。流民軍的傷亡也不小，但相比之下要好得多。
更重要的是，駱越的精銳幾乎全軍覆沒。投降的有三千多人，真正逃脫的不足百人。
高台上，莫離看著這一幕，身體搖搖欲墜。
"完了...全完了..."他喃喃自語，眼中滿是絕望。
他的五千精銳，他苦心經營多年的軍隊，就這樣在一個上午化為烏有。
"不！我不能就這樣認輸！"
絕望化為瘋狂，莫離突然拔出腰間的短刀，向李明衍撲去。
"去死吧！都是你！都是你毀了一切！"
他的動作很快，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眼看那寒光閃閃的短刀就要刺中李明衍——
當！
一聲脆響，短刀被擊飛。
韓談不知何時已經擋在李明衍身前，手中的劍穩如山嶽。
韓談冷峻的一言不發，但他的眼神如電，隨時要一劍結果莫離。
"莫離看劍！"
出人意料的是，動手的竟是呂括。
這位南越族長突然暴起，手中的劍快如閃電，瞬間就刺入了莫離的心臟。
"你..."莫離難以置信地看著呂括。
"莫離，"呂括拔出劍，聲音冰冷，"你妄圖破壞百越的秩序，危害李君性命。此等罪行，當誅！"
說完，他又補了幾劍，確保莫離徹底死透。
隨即，呂括單膝跪地："南越呂括，誓死效忠李君！若有人敢害李君一根毫毛，必先踏過南越子弟的屍體！"
他身後的南越武士也齊齊跪下："誓死效忠李君！"
其他三族的族長這才反應過來。
"山越願追隨李君！"巫明也表態了。
"閩越永遠是李君的盟友！"無諸不甘落後。
"西甌...西甌也是。"譯籲宋雖然心情複雜，但也知道大勢所趨。
"殺了他們！"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四族的武士一擁而上，將駱越剩餘的長老和親兵團團圍住。
"不要！我們投降！"駱越的長老們慌了。
但為時已晚。四族武士如狼似虎，手起刀落，頃刻間就將駱越的高層屠戮一空。
鮮血濺在石板上，也濺在了百越的曆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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