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衍心頭一震："你是說..."
"不錯，成蟜還有一個遺腹子。"趙高的表情變得異常嚴肅，"之前，韓國派人將成嬌在趙國暗殺，但他的妻子被趙人暗中將其救出，孩子生下後，我也有機會將他藏了起來。如今這孩子已經十三歲了。"
"他叫什麼？"
"嬴嬰。"趙高一字一頓，"但宮中記錄早已銷毀，無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對外，他隻是一個遠房宗室，我給他取了個字，叫子嬰。"
子嬰！
李明衍的瞳孔驟然收縮。
那個在曆史上短暫繼位、最終向劉邦投降的秦三世，竟然是成蟜的兒子？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
趙高深深地看著他："因為我需要有人幫我保護這個孩子，畢竟這是一張牌。我雖然在宮中有些權勢，但樹大招風，仇家不少。若有一日我遭遇不測，這孩子就危險了。"
"所以你想讓我..."
"我想讓你派一個絕對可靠的人進宮，表麵上做內侍，實際上保護子嬰，同時也做你我之間的聯絡人。"趙高說道，"這個人必須武功高強，心思縝密，最重要的是，要絕對忠誠。"
李明衍沉思片刻，心中已有人選。
"我有一個合適的人。"他說道，"此人名叫韓談，原是韓國人，原本他的使命就是要去照顧成嬌的後人。他武功極高，性格沉穩，最重要的是..."
他看著趙高："他也有滅國之恨，知道什麼叫隱忍。"
趙高點點頭："韓國人...確實合適。亡國之人最懂得如何在夾縫中生存。"
"不過，"李明衍補充道，"韓談雖然願意隱忍，但他心中始終記掛著故國。他入宮中..."
"他若入宮中，必須聽我號令。有朝一日天下大亂，各自尋找出路，這很正常。"趙高打斷他，冷冷地說，"我要的隻是現在。現在，我們需要互相扶持。"
兩人對視片刻，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某種默契。
"那就這麼定了。"趙高重新靠回軟墊，"到了鹹陽，我會安排韓談進宮。對外就說是新征的內侍，專門負責教導子嬰武藝。"
"這樣會不會太顯眼？"
"不會。"趙高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大王一直想培養宗室子弟，給他們配武師很正常。況且，一個韓國亡國之人，誰會在意呢？"
確實，在秦國人眼中，韓國早已是過去式。一個亡國之人進宮做內侍，不會引起任何波瀾。
馬車外傳來張良的聲音："主公，前方就是漢水了，見到漢水，便是漢中地界。"
李明衍掀開車簾向外望去，隻見漢水浩浩蕩蕩。
漢水！漢中！漢！
"明衍，"趙高突然說道，"有句話我要提醒你。"
"請講。"
"大王雖然需要你製衡李斯，但他更需要的是平衡。"趙高的眼睛眯了起來，"不要以為有了大王的支持就可以肆無忌憚。李斯能有今日，不是沒有原因的。"
李明衍點頭："多謝趙大人提醒。"
"還有，"趙高又補充道，"宮中除了李斯一係，還有其他勢力。王翦父子與蒙家父子掌軍權，昌平君和王後悉心培養太子...每一個都不簡單。"
他意味深長地看著李明衍："風急浪高啊，想必明衍比誰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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