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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單元5:凶宅置業記(1 / 2)

第一部分:窘境與機遇

《屍語者手記·凶宅秘錄》

第一章:棺木畔的月光

棺材鋪後巷的梆子敲過三更,張小帥的肩胛骨硌在柏木棺沿上,黴味混著防腐香料的刺鼻氣息鑽進鼻腔。他動了動腿,腳邊的紙人晃起僵直的胳膊,糊著金粉的臉在月光下泛著青白——這是他在「義順棺木鋪」蹭住的第七夜,右肩的舊傷因長期蜷在窄小停屍間,此刻正一陣陣地抽痛。

停屍間的窗紙漏進半輪殘月,將棺木接縫處的屍油照成暗金色。張小帥盯著紙人轉動的眼珠——那是用黑瓷片嵌的,不知哪個粗心的學徒沒粘牢,此刻正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晃動,像在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他摸出袖中的驗骨刀,刀身映著自己眼下的青黑,忽然想起三天前替李縣丞驗屍時,那具本該入殮的屍體,胸口竟少了塊掌心血肉,傷口邊緣凝著的紫黑,分明是被某種帶齒的工具生生剜去。

“張旗牌,您這靴子再往棺材底伸,明兒該讓耗子啃了去!”老掌櫃的咳嗽聲從木板牆縫漏進來,煙袋鍋子敲在門框上,火星子順著牆縫掉在張小帥袖口,燒出個焦洞,“咱這停屍間是給亡人歇腳的,不是您錦衣衛辦案的‘官邸’——昨兒李縣丞家的白事,抬棺夥計愣是說看見您靴尖從棺材縫裡冒出來,壞了喪儀吉時!”

牆角的老王翻了個身,草席發出細碎的響。這位跟著張小帥十年的老仵作,此刻正把煙袋鍋子枕在頭下,煙油味混著停屍間的黴氣,在狹小的空間裡凝成一團化不開的霧:“頭兒,要不咱還是跟王扒皮認個軟?好歹順天府衙有間耳房,總比跟死人搶地方強……”話沒說完,睡在他腳邊的大牛忽然發出含混的驚呼,胳膊掄到紙人身上,糊著金粉的衣袖“嘶啦”裂開,露出裡頭乾枯的竹骨。

月光恰好掠過紙人肩頭,斷裂的竹骨在地上投出詭異的影子,像極了斷了翅膀的鳥。張小帥坐起身,靴底碾過棺材下的碎瓷片——那是昨夜查驗屍體時,從死者指縫裡掉出的,青花紋路間嵌著細沙,經老王查驗,是城西郊窯廠的土胎,而三天前失蹤的貨郎,正是在那裡送貨時斷了聯係。

“慌什麼,”他敲了敲紙人腰間的竹骨,指節觸到竹節間的刻痕——是個歪扭的“冤”字,顯然出自匠人匆忙之手,“風過竹響,紙衣帶風,活人怕什麼死人?”但指尖觸到棺木時,他還是頓了頓——這具待葬的棺木,前日裡還裝著城西當鋪掌櫃的屍身,此刻空了,卻在棺底留著道新鮮的刮痕,呈半月形,邊緣帶著靛青色布料纖維,與他父親當年辦案時留下的殘袍紋樣一模一樣。

老掌櫃的煙袋鍋子又在牆縫裡磕了磕,這次火星子掉進了張小帥的驗骨刀鞘:“張旗牌,不是老朽囉嗦,您整日跟屍體打交道,好歹講究個忌諱——您瞧這紙人,本該是給亡人引路的,讓您這麼一折騰,連眼珠都歪了,莫不是衝撞了……”

“衝撞什麼?”張小帥忽然笑了,指尖捏起紙人歪斜的眼珠,黑瓷片下竟露出半枚銅釘,釘頭刻著個極小的“王”字,“是衝撞了活人裝神弄鬼的把戲,還是衝撞了有人想借‘凶宅’藏贓的算盤?”他將銅釘丟在棺木上,發出清響,驚飛了窗台上的夜梟。

老王忽然坐起身,驗骨刀在月光下劃出冷光:“頭兒,您是說……李縣丞家的屍體被剜心,跟這棺材底的刮痕有關?”他湊近棺木,刀尖挑起那縷靛青布料,“這紋樣……像是前朝戶部官員的常服,可戶部郎中趙貪廉三年前就暴斃了,難不成……”

“難不成有人穿他的舊衣,用他的棺木,做見不得人的勾當。”張小帥望著窗外搖晃的燈籠,燈影裡,棺材鋪的招牌“義順”二字被風吹得歪扭,“趙貪廉的宅子鬨鬼三年,三任房主非瘋即死,可昨兒我去瞧了,門軸的油是新上的,牆縫裡還留著新鮮的腳印——”他摸出懷中的牛皮本,上麵畫著今日在凶宅撿到的青銅紐扣,獬豸紋獨角斷了半隻,“老仵作,還記得我爹臨終前攥著的殘牌麼?這紐扣的斷角,跟那殘牌的紋路,分毫不差。”

梆子敲過四更,停屍間的紙人忽然“撲通”倒下,糊著金粉的臉貼在張小帥腳邊,眼窩空洞地望著他。他忽然想起七歲那年,父親抱著他躲在義莊的棺材裡,外麵是東廠番子的馬蹄聲,父親的血滴在他掌心,染出個小小的獬豸角——那是提刑司的標記,也是後來刻進他骨血裡的、讓死人說話的執念。

“老王,”他忽然起身,靴底碾過那枚刻著“王”字的銅釘,“明日去順天府,找王扒皮要凶宅的地契——既然有人想拿‘鬼’做幌子,那咱們就做這破局的人。”月光穿過窗紙的破洞,落在他腰間的殘牌上,斷角處的“張”字,此刻被血鏽與月光染成暗紅,像滴未乾的血,也像盞未滅的燈。

老掌櫃的咳嗽聲又從牆縫漏進來,這次帶著些顫意:“張旗牌,您真要趟這渾水?那凶宅……連鬼都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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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帥望著紙人空洞的眼窩,忽然笑了,指尖彈滅案頭的油燈:“鬼嫌?可我怎麼覺得,那宅子裡住著的,從來不是鬼——是些見不得光的人,怕光的人,還有……”他摸了摸棺木上的“冤”字刻痕,“等著我替他們說話的人。”

夜風裹著雪粒子打在窗紙上,紙人歪斜的衣袖又晃了晃,這次露出藏在竹骨間的半片黃表紙,上麵用朱砂寫著“寅時三刻,藥引入爐”——字跡模糊,卻在雪光裡,與張小帥掌心的月牙疤,輕輕共振。

這一夜,棺材鋪的停屍間格外安靜,唯有驗骨刀在鞘中輕顫,像在等待一場即將到來的、撕開黑暗的光。而張小帥枕著父親的殘牌,聽著梆子聲漸遠,忽然明白:有些路,從父親將獬豸角斷牌塞進他繈褓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走——哪怕前路是凶宅的鬼火,是煉丹爐的血煙,是紫禁城的陰影,他也要走下去,讓死人的冤,活人的眼,還有這人間的光,一寸寸,照亮那些藏在齒輪與藥引背後的、吃人的真相。

《屍語者手記·凶宅秘錄》

第一章:棺木畔的月光續)

老掌櫃的煙袋鍋子敲在門框上,火星子順著牆縫濺進停屍間,在張小帥的青布靴麵上燒出焦斑。他動了動腳趾,靴底蹭到棺材底的紙人手指——那是用麻稈紮的,纏著金箔的指尖缺了半截,像是被什麼東西啃咬過,露出裡頭泛著黴斑的草芯。

“老掌櫃這話可折煞卑職了,”張小帥隔著牆縫賠了個半禮,指尖卻捏著從棺材底撿到的碎瓷片——青花紋路裡嵌著細沙,正是城西郊窯廠的土胎,“卑職這靴子啊,跟著卑職走了七具棺材,連義莊的耗子都嫌它沾了屍油味,避著走呢。”他故意把靴子往棺材底又伸了伸,靴尖碰到棺木內壁,發出“篤篤”的響——那是空心的聲音,顯見這具“富貴楠”棺材的夾層裡,藏著東西。

牆縫裡漏進老掌櫃的哼聲,煙袋鍋子在磚牆上磕得更響了:“您可彆拿老朽開涮!昨兒李縣丞家的白事,八抬大轎走到十字街,棺木裡忽然‘咚咚’響,抬棺的夥計掀了蓋——好嘛,裡頭的紙人歪七扭八,跟被鬼扯過似的!縣丞夫人當場暈過去,說您這停屍間的‘臟東西’附了身……”

“臟東西?”張小帥忽然笑了,摸出袖中的驗骨刀,刀刃在月光下映出紙人歪斜的臉,“老掌櫃可知,那紙人胳膊上的金箔,是新貼的?”他用刀尖挑起紙人斷裂的袖口,露出裡頭纏著的細鐵絲,“還有這鐵絲上的鏽——是沾了人油的,分明是有人趁夜動了棺木,跟‘臟東西’有什麼乾係?”

老王忽然翻身坐起,草席“刺啦”撕出道口子:“頭兒,您是說……李縣丞家的棺材被人動過?”他湊到棺木旁,驗骨刀刮了刮棺底的刮痕,刀尖挑起一縷靛青色絲線,“這布料……像是前朝官服的暗紋,和您父親當年的舊物……”

“噓——”張小帥忽然按住他的手,目光落在紙人空洞的眼窩上——那裡本該嵌著黑瓷片,此刻卻露出半枚銅釘,釘頭刻著個極小的“王”字。他忽然想起三天前在城西當鋪見到的場景:掌櫃的屍身胸口少了塊血肉,傷口邊緣的齒痕,竟與這銅釘的紋路一模一樣。

停屍間的梆子敲過四更,老掌櫃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唯有牆角的老鼠“窸窸窣窣”啃著草席。大牛忽然翻了個身,夢囈般嘀咕:“餅子……韭菜餅子……”口水順著嘴角滴在紙人頭上,金箔被浸得發皺,露出底下用朱砂寫的小字:“寅時三刻,藥引入爐”——字跡歪斜,卻在月光下,與張小帥腰間的獬豸殘牌斷角,形成詭異的共振。

“老仵作,”張小帥將銅釘和碎瓷片塞進驗骨刀鞘,指尖觸到刀鞘內側刻著的“張”字——那是父親臨終前用指甲劃的,“明日去順天府,找王扒皮要城西凶宅的地契。”他望著窗外搖晃的燈籠,燈影裡,棺材鋪的“義順”招牌被風吹得倒向一邊,“趙貪廉的宅子鬨鬼三年,三任房主非瘋即死,可方才我摸這棺材底的刮痕——新鮮得很,顯見有人最近還在用這凶宅做勾當。”

老王的煙袋鍋子在掌心轉了兩圈,煙油蹭在靛青絲線上,竟將暗紋暈開,露出半隻獬豸角:“您是說,當年趙貪廉私吞的‘齒輪計劃’贓款,可能還藏在那宅子裡?還有這銅釘上的‘王’字……”他忽然壓低聲音,“莫不是跟王典史有關?那老匹夫外號‘王扒皮’,當年您父親查‘齒輪案’時,他可是司禮監安在順天府的釘子。”

張小帥沒接話,隻是盯著紙人眼窩裡的銅釘——“王”字釘頭的邊角,缺了半筆,像極了他名字裡的“長”。夜風裹著雪粒子鑽進窗縫,吹起紙人身上的金箔,“嘩嘩”聲裡,他忽然想起七歲那年,父親抱著他躲在義莊的棺材裡,血滴在他掌心,染出個殘缺的獬豸角:“記住,豸角斷了,人心不能斷。”

此刻,停屍間的棺木忽然發出“哢嗒”響,像是夾層裡的機關被觸動。張小帥立刻屏息,驗骨刀出鞘三寸,刀刃映著紙人臉上的金粉——那金粉在月光下泛著青白,卻在刀光裡顯出極細的紋路,是個“冤”字,被匠人用金箔壓在紙人麵皮底下,唯有在特定角度,才能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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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兒,棺材裡有動靜!”大牛忽然驚醒,蹭得草席“沙沙”響,卻被老王一把捂住嘴。張小帥示意兩人退後,刀尖輕輕撬起棺蓋——腐朽的木香混著股甜膩的怪味湧出來,不是屍臭,是某種香料與鐵鏽混合的氣息。

棺內鋪著的黃表紙下,躺著半截斷指——指節上有明顯的繭子,像是常年握筆或握杵磨出來的,指甲縫裡嵌著黑泥,泥裡混著細小的朱砂顆粒。張小帥用刀尖挑起斷指,忽然發現指根處刻著個極小的“趙”字——正是前朝戶部郎中趙貪廉的姓。

“老仵作,”他將斷指放進驗骨刀鞘,指尖沾到的黑泥裡,竟有半粒烤焦的稻殼,“這斷指的主人,怕是被人用‘煉丹杵’折磨過——指節的繭,是常年研磨丹藥留下的,而這稻殼……”他忽然想起城西善堂最近收留的小乞兒,個個指節帶繭,指甲縫裡嵌著同樣的黑泥,“像是‘秋石’丹的副產物。”

老王的煙袋鍋子“當啷”掉在地上,火星子濺在黃表紙上,燒出個洞,露出底下用朱砂畫的齒輪陣——陣眼處寫著“寅時三刻”,正是紙人麵皮底下“藥引入爐”的時辰。停屍間的梆子敲過五更,東方漸白,張小帥望著窗外初升的晨光,忽然覺得這停屍間的黴味,竟比夜色裡更重了些——不是來自死人,而是來自活人,來自那些躲在凶宅陰影裡,用“鬼”做幌子,拿人命煉藥的活人。

“大牛,”他踢了踢還在發懵的夥計,“去把咱的鋪蓋卷收拾了——今兒就搬去凶宅。”他摸著腰間的獬豸殘牌,斷角處的“張”字,此刻被晨光染成淡紅,像滴即將乾涸的血,“老掌櫃不是說咱壞了喪儀吉時麼?那咱就去凶宅開個‘殯葬事務所’,讓那些裝鬼的人瞧瞧——真正的‘鬼見愁’,從來不是鬼,是敢跟鬼搶地盤的活人。”

大牛揉著眼睛爬起來,忽然指著紙人臉上的金箔:“頭兒,這紙人的臉……咋看著像那天在李縣丞家看見的‘白影’?”

張小帥沒回答,隻是將紙人歪斜的眼珠重新嵌好——黑瓷片下的銅釘“王”字,此刻在晨光裡閃著冷光,像隻藏在暗處的眼。他忽然想起父親的話:“獬豸能辨是非,哪怕角斷了,也能靠心看清真相。”

於是他彎腰撿起老掌櫃敲在門框上的煙袋鍋子,對著晨光吹了吹——煙油味混著朱砂味,竟在地上落出個模糊的“人”字。這人間的光,終究會穿過停屍間的破窗,照亮凶宅的暗角,讓所有藏在“鬼”背後的人,無處遁形。

《屍語者手記·凶宅秘錄》

第一章:棺木畔的月光續)

牆角的老王翻了個身,草席發出細碎的響:“頭兒,要不咱還是跟王扒皮認個軟?好歹順天府衙有間耳房,總比跟死人搶地方強……”他的煙袋鍋子在草席下蹭出火星,照亮了半張布滿皺紋的臉,眼角的疤在月光下泛著白——那是十年前替張小帥擋刀留下的。

話沒說完,睡在隔壁的大牛忽然發出含混的驚呼,呼嚕聲卡在喉間:“紙、紙人動了!”他的胳膊掄到紙人身上,糊著金粉的衣袖“嘶啦”裂開,露出裡頭乾枯的竹骨。月光恰好掠過紙人肩頭,斷裂的竹骨在地上投出詭異的影子,像極了斷了翅膀的鳥。

張小帥的驗骨刀已經攥在手裡,刀刃映著紙人轉動的眼珠——那是用黑瓷片嵌的,不知何時鬆了膠,此刻正隨著大牛的動作來回晃蕩,像在盯著停屍間裡的活人。他踢了踢棺材沿,靴底碾過一片碎瓷:“慌什麼?風從牆縫裡鑽進來,吹得紙人動罷了。”但指尖觸到棺木時,他還是頓了頓——棺底的刮痕比昨夜更深了些,邊緣的靛青布料纖維,竟沾著新鮮的血漬。

“可、可那眼珠……”大牛縮在草席裡,隻露出個毛茸茸的腦袋,“剛才明明看著我笑!”他忽然想起三天前在義莊看見的場景:一具無名屍的眼皮被割掉,眼窩空洞地望著天,跟這紙人的眼神一模一樣。

老王啐了口煙油,摸出火石打亮油燈:“笑個屁!是你自己做噩夢,把紙人當勾魂鬼了。”但油燈亮起的刹那,他忽然僵住——紙人胸前的金箔上,竟用朱砂畫著個歪扭的“死”字,邊角還沾著半枚指紋,明顯是新鮮按上去的。

張小帥蹲下身,指尖擦過“死”字——朱砂未乾,底下的金箔紋路裡,嵌著細小的稻殼。他忽然想起父親舊檔裡的記載:“秋石丹成,必以童男指紋為引,稻殼為記。”而城西善堂最近失蹤的三個乞兒,正是在撿稻殼時沒了蹤影。

“老仵作,”他將紙人翻轉過來,後背的竹骨間夾著半片黃表紙,上麵用蠅頭小楷寫著“寅時三刻,藥引入爐”,“還記得趙貪廉的宅子麼?三年前他暴斃時,據說死在寅時,胸口插著半支斷筆——”他指了指紙人手裡的斷筆,筆頭的狼毫沾著朱砂,“跟這一模一樣。”

老王的煙袋鍋子在掌心轉了兩圈,忽然敲在紙人頭上:“頭兒,這紙人怕是被人做了記號——你瞧這‘死’字,朱砂裡摻了屍油,顯見是想拿咱當‘藥引’。”他忽然想起什麼,撩開大牛的褲腿——小腿內側果然有塊紅印,形狀像極了紙人胸前的“死”字,“昨兒大牛去義莊搬屍體,怕是被人偷偷按了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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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牛立刻蹦起來,草席裹著他滾到棺材底:“娘哎!那咱是不是要死了?趙貪廉的宅子鬨鬼,就是因為他拿人煉丹,對吧?”他忽然指著張小帥腰間的殘牌,“頭兒,您那獬豸牌斷角,跟趙貪廉藏的齒輪紋丹爐,是不是一對?”

停屍間的梆子敲過五更,晨光從窗紙破洞鑽進來,在紙人臉上的金箔上跳成碎光。張小帥望著“寅時三刻”的字跡,忽然想起昨夜在棺材底摸到的機關——輕輕一按,竟從夾層裡掉出半枚青銅紐扣,獬豸紋獨角斷了半隻,斷口處纏著靛青絲線,正是父親當年斷牌的紋路。

“不是一對,是同一塊。”他將紐扣按在殘牌斷角處,齒輪紋嚴絲合縫,“趙貪廉當年私吞了提刑司的證物,用‘凶宅鬨鬼’做幌子,實則在裡頭煉‘秋石丹’——那丹需要童男童女的指紋做引,所以城西的乞兒才會失蹤。”他忽然望向大牛腿上的紅印,“這‘死’字,怕是他們給‘藥引’做的標記。”

老王忽然劇烈咳嗽,煙油濺在黃表紙上,竟將“藥引”二字暈開,顯露出底下的“童男”:“大人,當年您父親查‘齒輪案’,查到一半就被東廠滅口,說他私通亂黨——可現在看來,是他查到了宮裡的煉丹勾當,斷了某些人的財路。”他指了指紐扣上的“王”字,“這‘王’,莫不是指王典史?那老匹夫當年可是司禮監的眼線。”

張小帥沒說話,隻是將紙人手裡的斷筆插進驗骨刀鞘——筆杆上刻著“趙”字,筆帽裡藏著半粒黑色藥丸,散發著甜膩的怪味,正是“秋石丹”的氣息。晨光裡,他忽然看見紙人眼窩裡的黑瓷片滑出,露出底下的銅釘——釘頭的“王”字缺了半筆,像極了王典史花押上的殘痕。

“大牛,”他踢了踢還在棺材底發抖的夥計,“去把咱的鋪蓋卷收拾了——今日就搬去趙貪廉的凶宅。”他摸著殘牌與紐扣拚成的完整獬豸紋,斷角處的“張”字在晨光裡泛著血鏽,“王扒皮不是嫌咱占了停屍間麼?那咱就去凶宅開個‘殯葬事務所’,順便替那些被煉成丹藥的孩子……”他忽然頓住,望著紙人胸前的“死”字,“討個公道。”

大牛抱著鋪蓋卷站起來,忽然指著紙人臉上的金箔:“頭兒,這金箔底下……好像有字!”

張小帥湊近一看,金箔邊緣翹起的地方,果然露出用朱砂寫的“冤”字——筆畫極細,像是被人用指甲刻的,筆尾還拖著道血痕。他忽然想起父親臨終前的話:“獬豸斷角,斷的是官威,不斷的是民心——隻要還有人肯替死人說話,這人間的光,就滅不了。”

於是他將紙人抱起來,放在棺材蓋上——金箔上的“冤”字對著晨光,竟在地上投出個“人”字。停屍間的門“吱呀”開了條縫,老掌櫃的煙袋鍋子伸進來:“張旗牌,您真要搬去凶宅?那宅子……”

“那宅子怎麼?”張小帥轉身時,驗骨刀鞘上的獬豸紋恰好對著老掌櫃的眼,“老掌櫃可知,這紙人胸前的‘死’字,用的是童男的血?”他忽然笑了,指尖彈了彈紙人手裡的斷筆,“放心,咱去了,那宅子就不再是凶宅——是讓死人說話的‘衙門’。”

老掌櫃的煙袋鍋子在門框上磕了磕,火星子掉在地上,竟將“人”字的一撇燒得更亮了些。晨光裡,張小帥背著鋪蓋卷走出停屍間,腰間的獬豸紋隨著步伐輕晃——斷角處的光,比任何時候都亮,像要把這人間的陰翳,都撕出個口子來。

而那具躺著紙人的棺材,在晨光裡泛著青白,紙人胸前的“冤”字,此刻被陽光照得透亮——那不是鬼的記號,是人的呐喊,是千萬個被當作“藥引”的孩子,藏在金箔與朱砂下的、未竟的控訴。

《屍語者手記·凶宅秘錄》

第一章:棺木畔的月光續)

月光恰好掠過紙人肩頭,原本垂落的袖子因木板牆的風隙,輕輕揚起半寸。紙人手腕處的金箔裂開道縫,露出底下青黑的竹骨——那顏色不似尋常竹材,倒像是被屍油浸透過,泛著黏膩的光。張小帥摸出袖中的驗骨刀,刀身映著自己眼下的青黑,刀脊上“提刑司”的舊刻在月光下若隱若現——這把刀跟了他十年,刃口還留著父親當年斬過的齒輪印。

“慌什麼,”他敲了敲紙人腰間的竹骨,指節觸到竹節間的刻痕——是個歪扭的“冤”字,筆畫裡嵌著細沙,“風過竹響,紙衣帶風,活人怕什麼死人?”但話音未落,紙人忽然發出“哢嗒”響,肘關節的竹釘鬆脫,整條胳膊“啪嗒”掉在棺材蓋上,金箔袖管裡滾出半粒黑色藥丸,散發著甜膩的怪味,混著屍油味鑽進鼻腔。

牆角的老王翻了個身,草席發出細碎的響:“頭兒,您說這紙人……咋跟咱衙門裡的卷宗似的,一翻就掉東西?”他摸出火石打亮油燈,豆大的光映著紙人空洞的眼窩——黑瓷片不知何時掉了,露出裡頭嵌著的銅釘,釘頭刻著個極小的“王”字,邊角還沾著暗紅的血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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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牛忽然從草席裡探出腦袋,鼻尖沾著草屑:“老王頭,您說這‘王’字……是不是王扒皮那老匹夫的記號?昨兒他來停屍間找茬,靴底就沾著跟這一樣的細沙!”他忽然指著地上的藥丸,“還有這丸子,咋跟城西藥鋪賣的‘安神丸’不一樣?俺娘說,正經安神丸該有藥香,可這玩意兒……”

“這不是安神丸,是‘秋石丹’。”張小帥用刀尖挑起藥丸,刃口剛觸到丸體,表麵竟滲出細小紅點,像極了人血凝結的珠,“用童男童女的……”他忽然頓住,望著紙人胳膊裡掉出的碎布——靛青色底紋繡著纏枝蓮,正是前朝戶部官員的官服紋樣,“趙貪廉當年私吞的贓款,怕是都用來煉這傷天害理的東西了。”

老王的煙袋鍋子在掌心轉了兩圈,煙油蹭在碎布上,竟將纏枝蓮紋暈開,露出半隻獬豸角:“大人,您父親當年查‘齒輪案’,查到趙貪廉時忽然暴斃,卷宗裡說他‘急病而亡’,可現在看來……”他指了指紙人腰間的“冤”字刻痕,“怕是被人滅口,連骨頭都做成了紙人支架。”

停屍間的梆子敲過四更,夜風裹著雪粒子撞在窗紙上,紙人殘缺的袖子又晃了晃,這次露出藏在竹骨間的半片黃表紙,上麵用朱砂畫著齒輪陣,陣眼處寫著“寅時三刻,藥引入爐”——字跡與張小帥在父親舊檔裡見過的密信一模一樣,連筆尾的抖痕都分毫不差。

“寅時三刻……”他摸著黃表紙上的“藥引”二字,指尖觸到紙背的凹痕,是用力刻下的“童男”二字,“趙貪廉的宅子鬨鬼,每隔三年就死個穿靛青官服的人,不是鬼作祟,是有人借‘凶宅’煉藥——三任房主,怕是都被當成了‘藥引’。”他忽然望向老王,“還記得李縣丞家那具缺心的屍體麼?傷口邊緣的齒痕,跟這紙人胳膊上的竹釘紋路……”

“一模一樣。”老王接過驗骨刀,刀刃在油燈下映出自己眼角的疤,“當年您父親說,‘齒輪計劃’的核心不是貪腐,是煉丹——拿活人做藥引,煉能讓貴人‘長生’的毒丹。趙貪廉不過是個跑腿的,背後的……”他忽然壓低聲音,望向木板牆外的黑暗,“怕是宮裡的人。”

大牛忽然打了個寒顫,往棺材底又縮了縮:“頭兒,咱咱咱……要不咱彆查了?這事兒牽扯到宮裡,咱小小的提刑房……”“住嘴。”張小帥用刀背敲了敲棺材沿,“我爹當年把獬豸牌斷角塞進我繈褓時,就知道這事兒遲早要有人扛。”他指了指紙人腰間的“冤”字,“你瞧這刻痕,是用指甲摳的,指腹的繭子跟義莊那具童男骸骨的一模一樣——他們活著時被當藥引,死了還要被做成紙人,連喊冤的機會都沒有。”

夜風忽然加大,木板牆發出“吱呀”響,紙人僅剩的一條胳膊被吹得指向窗外——那裡,棺材鋪的“義順”招牌在風雪裡搖晃,“順”字的頁邊被吹得卷起,露出底下的“逆”字暗紋。張小帥忽然想起父親臨終前的血書:“獬豸斷角,斷的是官威;人心不斷,斷的是鬼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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