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單元5:凶宅置業記_大明錦小旗_线上阅读小说网 
线上阅读小说网 > 曆史軍事 > 大明錦小旗 > 第50章 單元5:凶宅置業記

第50章 單元5:凶宅置業記(2 / 2)

“老仵作,”他將黃表紙折好塞進內袋,指尖觸到父親的殘牌斷角,“明日去順天府,向王扒皮討城西凶宅的地契——就說咱提刑房要設‘義莊分點’,專門查驗無名屍。”他望著紙人空洞的眼窩,忽然笑了,笑容裡帶著刺骨的冷,“當年他們用‘鬼’嚇退活人,如今咱就用‘人’鎮住惡鬼——那宅子不是凶宅,是他們的煉丹爐,更是咱們的刑房。”

老王將煙袋鍋子磕在紙人頭上,火星子濺在“寅時三刻”的字跡上,竟將“寅”字燒出個洞,露出底下的“冤”:“大人放心,咱這把老骨頭,當年能替您擋刀,如今就能替那些孩子挖墳——趙貪廉藏在宅子裡的齒輪丹爐,咱就是拆了地基,也要把它翻出來。”

大牛忽然從棺材底爬出來,攥著紙人掉落的胳膊:“頭兒,這紙人……咋處理?”

張小帥望著紙人胸前的金箔——那裡不知何時多了道新的刮痕,歪歪扭扭寫著個“張”字,像極了他的姓。他忽然將紙人抱起來,讓月光穿過紙人眼窩的空洞,在地上投出個“人”字:“埋了?不。”他摸出驗骨刀,在紙人後背刻下“冤”字,刀痕裡滲出血珠——不是紙人血,是他自己的,“這紙人,以後就掛在凶宅門口,當咱們的‘門神’——告訴那些裝鬼的人,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鬼,是敢跟鬼搶公道的活人。”

梆子敲過五更,晨光初綻。張小帥背著鋪蓋卷走出停屍間,紙人被他扛在肩頭,金箔在風雪裡嘩嘩作響,像在替無數冤魂呐喊。他腰間的獬豸殘牌斷角蹭過紙人腳踝,斷角處的“張”字,此刻與紙人後背的“冤”字,在晨光裡拚成個殘缺卻堅定的“倔”——是倔強的倔,是絕不低頭的倔,是哪怕斷角流血,也要替死人撕開黑暗的倔。

而停屍間的棺材裡,那粒“秋石丹”還在滾著,甜膩的怪味混著屍油味,漸漸被晨風吹散。但有些東西,卻在這風雪夜紮了根——比如張小帥掌心的血,比如紙人後背的“冤”,比如獬豸牌斷角的光,終將穿過凶宅的鬼火,照亮這人間最陰暗的角落,讓所有拿人做藥引的“活鬼”,都在真相的光裡,無處遁形。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屍語者手記·凶宅秘錄》

第一章:棺木畔的月光續)

但指尖觸到棺木時,他還是頓了頓——這具待葬的“富貴楠”棺木,前日裡還裝著城西當鋪掌櫃的屍身,此刻空了,卻在棺底留著道新鮮的刮痕,呈半月形,邊緣沾著靛青色的布料纖維,細看去竟是官服暗紋。“老掌櫃,”他敲了敲棺沿,驗骨刀在掌心轉了個圈,刀脊上“提刑司”的舊刻在月光下泛著冷光,“這具棺木前日抬去李府,怎的又抬回來了?李縣丞家的白事,難不成鬨了鬼?”

木板牆縫裡漏進老掌櫃的咳嗽聲,煙袋鍋子敲在門框上,火星子順著牆縫濺在他青布靴麵上:“張旗牌您可彆咒我!”老掌櫃的聲音帶著顫意,“李府的小廝說,抬棺過十字街時,棺木裡忽然‘咚咚’響,像是有人在裡頭敲板子!縣丞夫人當場暈過去,說這棺木沾了‘不乾淨的東西’,死活不讓落葬——您瞧瞧這刮痕,莫不是那當鋪掌櫃的冤魂,想找個替死的?”

張小帥蹲下身,指尖拈起布料纖維——靛青色底紋繡著纏枝蓮,正是前朝戶部郎中趙貪廉常服上的紋樣。三天前他在趙貪廉舊宅的磚縫裡,也曾見過同樣的布料碎片,邊緣還帶著被利刃割過的毛邊。“冤魂敲棺?”他忽然笑了,用刀尖挑起纖維,刀刃映著自己眼下的青黑,“老掌櫃可知,這布料是官服上的?趙貪廉暴斃三年,他的舊衣怎會出現在當鋪掌櫃的棺木裡?”

牆縫裡的火星子忽然滅了,老掌櫃的聲音低下來:“您是說……有人穿趙大人的舊衣,鑽進了當鋪掌櫃的棺材?可、可活人怎會跟死人搶棺材睡?”他忽然想起什麼,壓低聲音道,“張旗牌,您父親當年查‘齒輪案’,最後不就查到趙大人頭上麼?後來趙大人暴斃,您父親也……”

“噓——”張小帥忽然按住他的話頭,目光落在棺底刮痕的半月形缺口上——那形狀太規整,分明是某種帶齒的工具磨出來的,像極了煉丹爐上的齒輪印。他摸出懷中的牛皮本,翻到畫著趙宅地窖機關的那頁,齒輪紋路與刮痕邊緣的弧度,竟分毫不差。

牆角的老王翻了個身,草席發出“刺啦”的響:“頭兒,這刮痕的走向……像是有人在棺內用指甲抓的。”他湊過來,驗骨刀刮了刮棺底木屑,刀尖挑起粒細小的朱砂顆粒,“還有這粉末——是煉丹用的辰砂,跟咱在趙宅井裡撈的一個味兒。”

大牛忽然從草席裡探出腦袋,鼻尖沾著草屑:“老王頭,您說當鋪掌櫃的死,是不是跟趙宅的‘鬼’有關?他胸口少的那塊肉,莫不是被鬼剜去煉丹了?”他忽然指著張小帥腰間的獬豸殘牌,“頭兒,您這斷角牌,跟趙大人藏的齒輪丹爐,是不是一對?”

停屍間的梆子敲過四更,月光從窗紙破洞鑽進來,在棺木上投出斑駁的影。張小帥望著棺底的刮痕,忽然想起七歲那年,父親抱著他躲在義莊的棺材裡,血滴在他掌心,染出個殘缺的獬豸角——那時父親說:“豸角斷了,人心不能斷。”此刻指尖的布料纖維上,竟用朱砂寫著個極小的“冤”字,藏在纏枝蓮的紋路裡,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老掌櫃,”他忽然站起身,靴底碾過那粒辰砂,“這棺木我借了。明日抬去趙宅,就說……”他摸了摸棺沿的“富貴楠”刻字,“就說咱提刑房要拿它當‘證物棺’,查查這‘鬨鬼’的勾當,到底是人在作祟,還是鬼在喊冤。”

老掌櫃的煙袋鍋子在門框上磕得山響:“您這是要斷老朽的生意!李府的人若知道這棺木被您用過,誰還敢買——”“放心,”張小帥將布料纖維夾進牛皮本,封麵“屍語者”三個字在月光下泛著墨香,“等咱破了這案,您這‘義順棺木鋪’,怕是要成順天府最‘乾淨’的鋪子——畢竟,能裝鬼的棺木,也能裝真相。”

老王忽然指著棺木內側,不知何時多了道新的刻痕:“頭兒,這……像是個‘張’字!”

月光恰好掠過那道刻痕,筆畫歪歪扭扭,卻在收尾處挑出個倔強的勾——像極了張小帥父親當年寫“張”字的習慣。他忽然想起父親的密信裡,總在落款處畫個斷角獬豸,而此刻棺木上的“張”字,斷筆處的缺口,竟與他腰間的殘牌斷角嚴絲合縫。

“老仵作,”他摸著刻痕,指尖觸到木質紋理裡的血漬——是新滲的,帶著體溫,“明日去趙宅,記得帶上驗骨刀和醒魂草。”他望向窗外搖晃的燈籠,燈影裡,棺材鋪的“義順”招牌被風吹得倒向一邊,“順”字的頁邊掀起,露出底下被蓋住的“逆”字——逆著光,逆著風,逆著這吃人的世道,總得有人,用斷角獬豸的光,把這“逆”字,掰回“順”的模樣。

大牛忽然抱著鋪蓋卷站起來,嘟囔道:“頭兒,咱真要搬去凶宅啊?聽說那宅子夜裡會飄白影,還能聽見小孩哭……”“白影?”張小帥笑了,將驗骨刀插進棺木刮痕裡,刀刃沒入半寸,“那白影怕是穿著趙大人的舊衣,抱著煉丹爐的齒輪——等咱把棺木往宅子裡一放,讓這‘富貴楠’替死人說說話,瞧瞧是鬼厲害,還是咱手裡的刀,更懂冤屈。”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夜風裹著雪粒子撞在窗紙上,棺木裡的“張”字刻痕在月光下忽明忽暗,像個未寫完的誓言。張小帥望著紙人空洞的眼窩,忽然想起父親臨終前的話:“當你不知道該信什麼時,就信死人——他們不會說謊,隻會把真相,刻進骨頭裡,滲進棺木裡,等著懂的人來讀。”

於是他彎腰抱起紙人,讓紙人手裡的斷筆,對著棺木上的“張”字——筆尖的狼毫沾著新的朱砂,在雪光裡落下最後一筆,竟將“張”字補成了“醒”。醒魂的醒,醒世的醒,在這停屍間的深夜裡,像盞忽然亮起的燈,刺破了所有裝神弄鬼的暗。

《屍語者手記·凶宅秘錄》

第一章:棺木畔的月光續)

老掌櫃的煙袋鍋子在牆縫裡磕出火星:“甭提了!李府的小廝說,抬棺過巷時聽見棺裡‘咚咚’響,以為詐屍,當場掀了棺蓋——您猜怎麼著?裡頭除了黃表紙,啥都沒剩!”火星濺在張小帥袖口,燒出個焦洞,正對著他腕間的「獬豸紋」刺青——那是提刑司舊部的暗記,此刻在夜色裡泛著淡紫,像道未愈的傷。

停屍間的空氣陡然凝住,唯有紙人僵硬的胳膊在夜風裡晃了晃。張小帥盯著自己腕間的刺青,斷角獬豸的輪廓與袖口焦洞重疊,竟像是被火星“咬”掉了半隻角——正如七年前提刑司被血洗,父親的獬豸腰牌斷成三截,其中一截至今藏在他貼胸的裡衣。

“啥都沒剩?”老王的煙袋鍋子停在半空,煙油順著鍋沿滴在草席上,“當鋪掌櫃的屍身可是咱親自驗的,心口剜傷、指縫嵌著窯廠細沙,怎會說沒就沒?”他忽然想起什麼,踉蹌著爬起來,驗骨刀“哢嗒”劃開棺木縫隙——本該殘留的屍油味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股甜膩的怪香,混著朱砂與稻殼的氣息。

大牛忽然指著棺底的黃表紙:“頭兒!這紙上有字!”

月光掠過黃表紙邊緣,“寅時三刻”四個朱砂字在風裡抖成碎影,字尾拖著道細長的血痕,像根未斷的線,連著紙人腰間的“冤”字刻痕。張小帥蹲下身,指尖觸到紙背的凹痕——是用力按壓留下的齒輪紋路,與他在趙貪廉舊宅地窖發現的機關刻痕一模一樣。

“老掌櫃,”他捏著黃表紙站起身,紙頁在掌心發出細碎的響,“這棺木送去李府時,可曾經過城西郊的窯廠?”

老掌櫃的煙袋鍋子在牆縫裡磕得更急了:“您怎麼知道?那日抬棺的夥計說,走到窯廠附近時,忽然起了怪風,吹得紙人團團轉——莫不是窯廠的冤魂,附在棺木上了?”火星濺在他斑白的胡須上,轉瞬又被夜露澆滅,“張旗牌,您父親當年查的案子,莫不是跟這窯廠有關?我聽說啊,趙貪廉當年私吞的贓銀,就是藏在窯廠的……”

“不是贓銀,是‘藥引’。”張小帥忽然打斷他,腕間的獬豸刺青在月光下泛著微光,“窯廠的土胎裡摻著辰砂,是煉‘秋石丹’的底料——當鋪掌櫃的屍身被偷,怕是因為他胸口的傷口,藏著煉丹的‘標記’。”他忽然望向紙人空洞的眼窩,黑瓷片不知何時被人嵌了回去,卻在眼尾多了道劃痕,像滴未乾的淚。

老王忽然劇烈咳嗽,煙油濺在黃表紙上,竟將“寅時”二字暈開,顯露出底下的“童男”:“大人,當年提刑司的密檔裡,‘齒輪計劃’的備注寫著‘藥引需童子身’——難不成趙貪廉那賊,用活人煉藥?”他忽然想起義莊裡那具胸骨刻“張”字的骸骨,胸腔內殘留的淡紫粉末,正是辰砂與秋石的混合物。

大牛忽然抱著頭縮成一團:“娘哎!那李府的棺木裡,該不會藏著……藏著沒了心的童男吧?”他忽然指著張小帥袖口的焦洞,“頭兒,您這刺青咋泛紫了?莫不是中了那‘鬼丹’的毒?”

夜風裹著雪粒子撞在窗紙上,紙人袖管裡的稻殼“沙沙”響——那是從窯廠帶來的,混著童男童女的指紋。張小帥摸出父親的殘牌斷角,斷口處的血鏽與腕間刺青的淡紫相觸,竟在掌心映出個模糊的獬豸影——缺了角,卻昂著頭,像在對著夜色怒吼。

“老仵作,”他將黃表紙折好塞進驗骨刀鞘,刀刃觸到紙背的齒輪紋,“明日去趙宅,重點查地窖的‘丹房’——李府棺木裡的‘咚咚’響,怕是有人藏在夾層裡,給咱們送‘信’呢。”他忽然望向窗外的老槐樹,樹椏間纏著截斷繩,繩頭的磨損痕跡呈斜角,正是三年前趙貪廉“上吊”時用的那根。

老掌櫃的聲音忽然從牆縫裡飄來,帶著從未有過的顫意:“張旗牌,您真要趟這渾水?當年您父親就是因為查這事兒,才落得個……”“落得個暴斃的下場,對吧?”張小帥笑了,笑容裡帶著刺骨的冷,“可他臨死前,把獬豸牌斷角塞進我手裡,說‘豸角斷了,人心不能斷’——如今這斷角在我這兒,就該替他看看,這吃人的煉丹爐,到底藏著多少冤魂。”

梆子敲過五更,晨光初綻。張小帥望著紙人臉上的金箔——不知何時,金箔邊緣翹起的地方,竟用指甲刻了個“張”字,筆畫裡嵌著窯廠的細沙,像極了他父親的筆跡。他忽然想起父親教他驗屍時說的話:“死人不會說話,但他們的骨頭、傷口、甚至藏在棺木裡的一片紙,都會替他們說。”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於是他彎腰撿起老掌櫃磕在牆縫裡的煙袋鍋子,對著晨光吹了吹——煙油味混著朱砂味,竟在地上落出個“冤”字。停屍間的門“吱呀”開了條縫,第一縷陽光穿過紙人眼窩的空洞,在“冤”字上投出個“人”字——撇是獬豸斷角,捺是齒輪裂痕,中間的豎,是千萬個像他父親那樣的人,用脊梁撐起的、不讓鬼蜮橫行的天。

老王忽然將煙袋鍋子塞進他手裡,煙杆上刻著“提刑司王”的舊銘:“大人,當年您父親救過我一命,如今這把老骨頭,就跟著您再查一次——哪怕查到金鑾殿,也要讓那些拿人煉丹的畜生,嘗嘗被開棺驗骨的滋味。”

大牛忽然從草席裡鑽出來,懷裡抱著紙人殘缺的胳膊:“頭兒,俺也去!俺雖不懂驗屍,但俺有力氣,能抬棺、能守夜,還能……”他忽然指著紙人手裡的斷筆,“還能幫您記著,這斷筆的筆頭,沾的是童男的血!”

張小帥望著晨光裡的三人一“鬼”,忽然笑了——這笑裡沒有恐懼,隻有釋然,像終於等到了能替父親、替無數冤魂報仇的時刻。他將紙人扛在肩頭,金箔在晨風裡嘩嘩作響,像在替所有不能說話的死人,唱出第一聲呐喊。

而那具空了的“富貴楠”棺木,此刻在晨光裡泛著溫潤的光——曾經裝過死人,裝過謊言,如今卻要裝上真相,裝上斷角獬豸的光,從這小小的停屍間出發,邁向城西那座凶宅,邁向所有黑暗藏身的角落。畢竟,當第一個人敢讓棺木裡的“咚咚”響,變成真相的“鏘鏘”鳴,這人間的光,就已經贏了,且永遠不會輸。

《屍語者手記·凶宅秘錄》

第二章:王扒皮的算盤續)

“喲,這不是咱們‘與鬼同眠’的張旗牌嗎?”文書房的小吏斜倚在門框上,手裡的《洗冤集錄》敲著掌心,書頁間掉出片醒魂草乾葉——顯見是從他桌上順的,“聽說您昨兒把李縣丞家的白事攪黃了?王典史今早還說,停屍間住慣了,不如把辦案桌也搬到義順棺木鋪去——省得衙裡的案牘沾了晦氣!”

張小帥抬眼掃過那小吏腰間的新玉佩——羊脂玉墜子雕著獬豸紋,卻故意斷了獨角,正是王典史新賞的“祥瑞”。他忽然笑了,指尖摸過袖口的焦洞:“勞您惦記,不過卑職倒覺得,停屍間的鬼,可比衙門裡的‘人’乾淨多了——至少鬼不會在賬冊上做手腳,把‘凶宅清理費’寫成‘官眷安神銀’。”

小吏的臉騰地紅了,玉墜子在胸口晃成模糊的白影:“你、你胡說!本官……”“是不是胡說,您瞧瞧這《洗冤集錄》的夾頁便知。”張小帥抽出自己昨夜夾在書裡的黃表紙,紙背的“王”字齒輪紋與小吏腰間的玉墜斷角嚴絲合縫,“趙貪廉的舊宅地契今兒個到手了,等卑職在宅子裡挖出點什麼——比如刻著‘王’字的煉丹爐齒輪,怕是順天府的‘晦氣’,就得換個地兒沾了。”

小吏慌忙後退,撞得門框“吱呀”響,《洗冤集錄》掉在地上,露出夾著的半張銀票——票麵印著“城西窯廠”,落款處蓋著“王”字花押。張小帥彎腰撿起書,指尖觸到銀票邊緣的朱砂印——正是王典史用來蓋“往生印”的辰砂,混著人油的黏膩感。

“張旗牌,您這是……”小吏的聲音發顫,盯著張小帥腕間的獬豸刺青,“您父親當年查‘齒輪案’,不也沒善終?有些事啊,不是咱們小吏能……”“所以就得有人接著查。”張小帥將銀票塞進小吏手裡,“回去告訴王典史,卑職今兒個就搬去凶宅——順帶替他‘清理’一下,藏在宅子裡的‘舊賬’。”

穿過儀門時,晨雪又落了。張小帥望著順天府衙的飛簷,脊獸上的積雪被風吹成獬豸角的形狀,斷口處的冰棱垂下來,像極了父親殘牌的斷角。他忽然摸出地契,在雪光裡展開——“趙宅”二字的落款處,戶部官印的邊緣,不知何時多了道指甲刻的細痕,歪歪扭扭寫著個“冤”字,與他昨夜在棺木上看見的刻痕一模一樣。

“頭兒!”大牛的喊聲從衙外傳來,裹著雪粒子撞進耳裡,“老王頭把鋪蓋卷捆好了,就等您拿了地契——哎?您袖口咋又破了?莫不是在衙門裡跟人動手了?”

張小帥抬頭,見大牛扛著“鬼麵盾”站在衙門口,盾牌邊緣還沾著昨夜的韭菜餅渣,在雪地裡閃著油光。老王蹲在他腳邊,正往煙袋鍋裡裝醒魂草——說是“防衙門裡的濁氣”,實則是怕他跟王典史起衝突。

“動手?”他笑了,將地契塞進大牛懷裡,“跟狗撕咬犯不著臟了刀——走,去凶宅。”他忽然指了指衙門照壁上的“光明正大堂”,雪落在“明”字上,遮住了左邊的“日”,隻剩右邊的“月”——明為日月,此刻卻隻剩月,暗得很。

三人走過十字街時,忽聽街角傳來哭鬨聲——李縣丞家的小廝正揪著棺材鋪老掌櫃的領口,黃表紙撒了滿地:“你這老東西!說好了‘富貴楠’棺木保平安,怎的裝了個‘空殼’去?我家夫人說了,不賠十兩銀子,就砸了你的鋪子!”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老掌櫃的煙袋鍋子在地上磕得山響,火星濺在黃表紙上,燒出個洞,露出底下的“童男”二字:“冤枉啊!棺木抬出鋪子時明明好好的,誰知過了窯廠就……”他忽然看見張小帥,像見了救星,“張旗牌!您給評評理,這棺木裡的屍身咋說沒就沒了?莫不是被窯廠的‘藥引鬼’叼走了?”

周圍百姓頓時炸開了鍋,“藥引鬼”三個字像火星掉進乾草堆,驚得婦人抱緊孩子,老漢攥緊煙袋。張小帥望著滿地的黃表紙,“寅時三刻”的朱砂字被雪水暈開,在青石板上染出暗紅的印,像極了當鋪掌櫃胸口的剜傷。

“都散了吧。”他抽出驗骨刀,刀刃在雪光裡劃出冷光,“屍身不是被鬼叼的——是被人偷的。”他忽然指著小廝腰間的荷包——繡著纏枝蓮紋,跟趙貪廉的官服暗紋一模一樣,“李縣丞家的白事,怎會用前朝官服紋樣的荷包?莫不是……”

小廝臉色驟變,撒腿就跑,卻被大牛的“鬼麵盾”攔住去路:“跑啥?俺們頭兒說了,鬼都不怕,還怕人?”盾牌上的鬼臉在雪地裡格外猙獰,嚇得小廝“撲通”跪地,荷包裡滾出半枚青銅紐扣——獬豸紋獨角斷了半隻,正是張小帥在棺木裡發現的那類。

“說,誰讓你偷屍?”老王的煙袋鍋子敲在小廝頭上,火星子掉進他衣領,“當鋪掌櫃的胸口剜傷,是不是你家主人乾的?”小廝抖如篩糠,指著西北方向的凶宅:“彆、彆殺我!是、是‘那邊’的人說,屍身胸口的傷不能見光,讓我……讓我把屍身送去趙宅地窖!”

雪忽然下大了,“趙宅地窖”四個字混著雪花落進百姓耳朵,人群頓時安靜下來。張小帥望著西北方的凶宅,飛簷在雪霧裡若隱若現,像隻蹲踞的獬豸,斷角處掛著冰棱——那是父親當年沒走完的路,如今他踩著積雪,靴底碾過小廝掉落的紐扣,斷角與殘牌相觸,發出清響。

“老仵作,”他將紐扣收進驗骨刀鞘,“看來咱這凶宅的‘喬遷宴’,有人急著來赴了。”老王擦了擦煙袋鍋子,煙油蹭在小廝的纏枝蓮荷包上,竟將暗紋暈開,露出完整的獬豸角——缺了獨角,卻依然昂首,“大人放心,咱帶著醒魂草呢,甭管是鬼是賊,見了咱這‘屍語者’的刀,都得退避三舍。”

大牛忽然舉起“鬼麵盾”,盾牌邊緣的油香混著雪味,竟讓圍觀百姓鬆了口氣:“俺這盾能擋刀!昨兒老王頭用他那‘繡春刀’削蘿卜,刀彎了盾都沒凹——趙宅的鬼要是敢來,俺拿盾牌拍死它!”

雪粒子打在“鬼麵盾”上,發出“咚咚”響,像極了昨夜棺木裡的“鬨鬼”聲。張小帥忽然笑了,笑聲混著晨鼓,驚飛了簷角的麻雀——這世上哪有什麼鬼,有的不過是藏在人心裡的惡,和敢把惡揪出來曬太陽的人。

於是他轉身走向凶宅,靴底在青石板上踩出細碎的響,像在給無數冤魂鋪路。老王扛著驗骨刀跟在身後,煙袋鍋裡的醒魂草香混著雪氣,在身後織成張網——網住的不隻是偷屍的小廝、煉丹的賊,更是這世道裡,所有敢拿人做藥引的“活鬼”。

而順天府衙的簽押房內,王典史捏著碎成粉末的“秋石丹”,望著窗外的雪——雪落在他的獬豸玉佩上,斷角處的積雪越堆越高,像極了張小帥腕間的刺青,也像極了他當年親手斷掉的、提刑司的“棱角”。但他不知道的是,有些東西,斷了角反而更鋒利,比如獬豸的眼,比如死人的冤,比如此刻踩在雪地上的、張小帥的靴印——每一步,都在往他的“算盤”上,釘下一顆醒魂草紮成的釘。

《屍語者手記·凶宅秘錄》

第二章:王扒皮的算盤續)

堂內傳來算盤摔在桌上的響,檀木珠子蹦落滿地,滾到張小帥腳邊。王典史那張肥臉從屏風後探出來,八字胡上凝著霜花——顯見是剛從後堂衝出來,連暖爐的炭火氣都沒來得及沾勻:“張小帥,你可知府衙每月撥給提刑房的經費,夠買三具‘富貴楠’?”他晃了晃手裡的賬冊,朱筆圈著“停屍間食宿費”的條目,墨跡未乾,“既然愛跟死人打交道,即日起,提刑房辦案經費減半——剩下的錢,就當是給老掌櫃的‘棺木折舊費’了!”

算盤珠子在青石板上滾成弧線,映著張小帥袖口的焦洞——那是昨夜老掌櫃的火星子燒的,此刻在晨光裡像枚勳章,烙著停屍間的黴味與真相的光。他單膝跪地,指尖碾過一顆刻著“五”的算珠:“大人明鑒,卑職在停屍間食宿,省下的正是衙門的房錢——”他忽然抬頭,腕間的獬豸刺青在雪光裡泛著淡紫,“何況李縣丞家的棺木‘鬨鬼’,分明是有人故意——”

“夠了!”王典史肥手拍在賬冊上,朱紅官印蹭花了“經費”二字,“本官不想聽你狡辯!”他忽然指了指張小帥腰間的殘牌,斷角處的“張”字在雪地裡格外刺眼,“提刑司早沒了,你還揣著這斷牌充什麼‘正義’?記住,順天府的官糧,是喂給聽話的狗的——你若再敢壞了本官的‘規矩’,彆說經費,連你這提刑房旗牌的位子……”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最新小说: 404異常管理局 悠蓮印之宮主謀愛 念相量寰執,被引事現徑行 星際養崽:全體雄性為她爭風吃醋 開局休夫後,五個道侶跪著求複合 重生:你明明暗戀我 賀總,您女朋友跟人跑了! 草芥稱王 我靠搞錢係統日入百萬 學三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