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分:新起點與新挑戰
《屍語者手記·凶宅秘錄》
第二十一章:晨光裡的煙火氣
夏至的晨光裹著槐花香,從凶宅改建的善堂木窗漏進來,在青磚地上織出斑駁的網。老王蹲在灶台前,煙袋鍋子捅進灶膛的瞬間,陳年積灰混著火星騰起,正落在新貼的灶君畫像上——紅袍神仙的胡須被燎了個卷邊,他慌忙用煙袋杆去撥,卻把畫像戳出個洞,露出牆縫裡未褪的陽粉“鎮”字。
“狗日的破風箱!”他對著冒煙的灶膛罵,煙袋鍋子磕在磚沿上,震落的煙灰掉進米桶,驚得蹲在桶沿的狸花貓“喵”地跳上木案,爪子踩過剛揉好的麵團,留下五個梅花印。小順端著洗菜盆撞進門,看見灶台上的“貓爪餅”雛形,笑得腰都直不起來:“老王叔,您這是要給灶君爺供‘獬豸餅’?爪印跟咱陽粉畫的獬豸角一模一樣!”
案板另一頭,張小帥正用驗骨刀削土豆皮——刀刃在晨光裡閃著冷光,卻在碰到土豆坑窪時,刻意轉了個弧度,像在避開什麼傷口。自從凶宅改成善堂,這把跟了他十年的刀,除了每月十五驗看義莊骸骨,竟成了切菜削皮的“神器”。他望著刀麵映出的老王手忙腳亂,忽然想起三年前的今夜,這處灶台底下,還藏著半具童屍的指骨。
“張哥你瞧,”小順把洗好的青菜往盆裡一甩,水珠濺在牆上的“善”字陽粉畫,“虎娃昨兒用炭筆在茅廁牆上畫了獬豸,斷角處還頂著個饅頭——他說‘獬豸爺爺吃了饅頭,就不會讓小孩變成藥引子’。”水珠順著“善”字的筆畫往下淌,竟將字衝成“羊”“口”——羊是善堂的小羊倌,口是孩子們的笑口,合起來,倒比任何符咒都暖。
老王終於把風箱拉得“吱呀”響,灶膛的火舌舔著鐵鍋,油香混著麵香漫出來。他忽然指著窗台上的醒魂草盆栽——那是從凶宅地窖磚縫裡移來的,葉片鋸齒間還沾著當年的紫金土,此刻被晨光鍍了層金邊,像給灶台鑲了圈“理”的籬笆。“陳院判說過,”他往鍋裡撒蔥花,油煙嗆得眼睛發澀,“‘人間煙火氣,最解冤魂結’...咱把這凶宅的灶火點起來,就算閻王爺來搶人,也得先過咱的蔥花餅這關。”
更夫老周挑著水桶進來,擔繩在肩頭晃出個好看的弧,桶裡映著碎金似的陽光。“巷口的李娘子送了把韭菜,”他把桶往灶台旁一放,水麵晃出老王冒煙的煙袋鍋,“說咱善堂的煙火氣,把她閨女夜哭的毛病都治好了——你瞧這水桶,還是去年從凶宅井裡撈的,如今裝了活水,倒比任何鎮宅符都靈。”
灶台上方的房梁,還留著當年“鬼轎”的滑輪釘痕,此刻卻掛了串曬乾的辣椒——紅通通的像串小燈籠,在穿堂風裡晃啊晃,把釘痕的影子,搖成了“福”字的雛形。張小帥忽然想起父親殘牌斷角處的滑輪刻痕,那時他總以為,這凶宅的每道痕都是惡的印記,卻不想,如今被辣椒串一遮,竟成了煙火氣的注腳。
“張哥,開飯啦!”虎娃舉著個歪歪扭扭的餅子衝進來,餅邊焦黑的部分被啃了口,露出裡麵泛著蔥花的白。孩子鼻尖沾著麵粉,卻在看見張小帥的驗骨刀時,忽然把餅子往他手裡塞:“給你!我多留了獬豸爪印的地方,老王叔說,吃了這個,晚上睡覺不怕黑。”刀刃上的土豆皮落在餅子上,竟像給獬豸角添了片“醒魂草葉”。
老王把熬好的菜粥分進粗瓷碗,粥麵上漂著油花,混著窗外飄來的楊絮,竟在碗裡聚成“安”字——宀部是善堂的瓦,女部是囡囡們的笑。他忽然指著牆上未撕乾淨的“凶宅招租”殘紙,如今被孩子們的蠟筆畫蓋了個滿:“你爹當年鑿暗格時,怕是沒想到,這吃人的凶宅,有天會飄出蔥花餅的香...你瞧這粥,比當年趙貪廉藏的秋石丹,稠多了。”
老方丈拄著拐棍走進來,拐棍頭的紅繩上,串著顆用灶台碎磚磨的“和”字——磚麵還留著當年“鬼”字的墨痕,此刻被磨成了圓滾滾的珠,在晨光裡發著暖光。“昨兒給虎娃們講經,”他摸著“和”字珠子,蹭到虎娃沾著餅渣的手,“說‘萬家煙火,即是佛前燈’...你瞧這灶台的火,比任何長明燈都亮,照得見凶宅的暗,也照得見孩子們的笑。”
巳時的陽光鋪滿善堂天井,灶台的煙火氣裹著槐花香,飄向順天府的街巷。張小帥坐在門檻上,啃著虎娃給的餅子,聽著屋裡老王的笑罵、小順的打鬨、孩子們的尖叫——這些聲音混著灶膛的“劈啪”聲,竟將三年前那個充滿哭號的凶宅,泡成了最暖的人間。他望著腰間的殘牌,斷角處不知何時沾了塊餅渣,在陽光下竟顯了“饣”旁,與殘牌的“張”字合起來,成了“餉”:饣是煙火的味,向是人間的暖,“餉”,是給這世間所有孩子的、飽飽的、暖暖的“餉”。
順天府的百姓們不知道,這處曾讓人流淚的凶宅,如今藏著最動人的煙火氣——但他們看見,每天清晨,善堂的煙囪都會飄出淡藍的煙,煙裡混著蔥花香、餅子香,還有孩子們的笑;他們看見,老王的煙袋鍋子,如今總沾著麵粉,比當年沾著屍粉時,更有生氣;他們聽見,巷口的童謠變了調子:“凶宅凶,善堂善,灶台火,暖心肝,獬豸角,斷就斷,煙火一燒鬼就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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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第一縷炊煙漫過善堂的屋脊,灶君畫像上的焦痕,竟在煙火氣裡,顯了“照”字——日旁是晨光的暖,灬部是灶火的熱。而張小帥知道,這“照”,從來不是神佛的照,是凡人的照:是老王拉著風箱的手,是小順洗著青菜的盆,是虎娃舉著餅子的笑,是每個敢在凶宅裡點起灶火的人,用煙火氣,把“凶”字,熬成了“洶”的反義詞,熬成了“暖”,熬成了“安”,熬成了這世間,最樸素,卻最有力的“鎮宅符”。
夜風裹著晚炊的香,鑽進證物室的暗格——那裡還躺著當年的殘絹、銀鎖、骸骨指節,此刻卻被煙火氣染了暖。張小帥摸著暗格底板的刻字“人非藥引”,刻痕間嵌著的蔥花碎,竟比任何朱砂都紅:“人非藥引”的“人”,此刻有了煙火的味,有了餅子的香,有了孩子們的笑——原來最能破凶的,從來不是陽粉符、獬豸刀,是這人間的煙火氣,是把凶宅改成善堂的勇氣,是讓每個孩子都能在晨光裡,啃著蔥花餅,喊一聲“張哥”的、實實在在的、熱氣騰騰的“人”間。
畢竟,這世間最厲害的“屍語者”,從來不是能讀骨辨冤的手,是能把冤魂的淚,熬成熱粥的腸;最動人的“凶宅秘錄”,從來不是暗格裡的檔案,是灶台前的笑鬨,是煙火氣裡的“人”字——人在,煙火在,光,就永遠在,哪怕凶宅的暗再深,也會被這暖烘烘的、活生生的煙火氣,熏成人間最暖的、最亮的、永不熄滅的光。
而那串掛在房梁上的辣椒,此刻正借著晚炊的熱氣,把影子投在“灶君爺”的畫像殘片上——被燎卷的胡須,竟在影子裡,變成了獬豸的角,斷角處的缺口裡,飄著蔥花的香,落著楊絮的白,嵌著一顆小小的、亮閃閃的星:那是人間的星,是煙火的星,是讓每個孩子都知道“暗會散,暖長在”的星,在凶宅改建的善堂裡,在晨光與晚炊之間,永遠亮著,永遠暖著,永遠守著這來之不易的、煙火氣裡的、堂堂正正的“人”間。
《屍語者手記·凶宅秘錄》
第二十一章:晨光裡的煙火氣續)
夏至的陽光把善堂的青石板曬得發燙,大牛抱著柴禾撞進廚房時,腰間的“鬼麵盾”刮過門框上的“平安符”——那是小順用陽粉畫的獬豸,斷角處纏著的紅繩,正巧勾住柴禾上的楊絮,在風裡晃成個“安”字。老王舉著冒煙的煙袋鍋子往後躲,灶膛裡的火苗舔著新貼的耐火磚,把他眼角的皺紋,映成了暖融融的金。
“扣錢?”老王對著柴禾堆噴了口煙,火星濺在大牛的“鬼麵盾”上,驚得盾牌邊緣的韭菜餅渣簌簌掉落,“你頭兒當年拿這破盾牌擋過黑三爺的拐杖,如今倒成了盛餅的‘神器’——你瞧這渣子,比咱當年在凶宅地窖找的‘藥引’標記,香多了。”煙袋杆敲在盾牌上,發出悶悶的響,驚得蹲在灶台邊的狸花貓,爪子一揚,把案上的麵粉撥成了獬豸角的形狀。
張小帥靠在門框上,手裡的驗骨刀正削著新摘的黃瓜,刀刃在陽光裡劃出細窄的光,卻在碰到黃瓜刺時,特意放輕了力道——這把曾剖過無數骸骨的刀,如今連黃瓜皮都削得極薄,像在嗬護什麼易碎的夢。他望著大牛盾牌上的餅渣,忽然想起三年前的秋夜,這盾牌還沾著血,擋在虎娃身前,替他挨了黑三爺手下的悶棍。
“王大爺您可彆嗆著,”小順舉著剛蒸好的饅頭衝進廚房,籠屜的熱氣模糊了他臉上的疤,“虎娃說您昨兒教他刻‘人’字,把硯台裡的陽粉全撒進了粥鍋——您瞅瞅這饅頭,個個頂著‘光’字褶子,比城隍廟的供品還靈驗。”他把饅頭往案板上一放,熱氣騰起,竟將牆上未撕淨的“凶”字殘紙,熏成了“區”字——裡麵的“乂”,像極了孩子們用樹枝在地上畫的獬豸角。
老王接過饅頭咬了口,麥香混著陽粉的淡苦在舌尖散開,卻比當年在義莊啃的冷窩頭,暖了不知多少倍。他忽然指著灶台上方的木梁——那裡還留著當年懸掛“鬼轎”的鐵環,如今卻掛了串曬乾的槐花,“你爹當年在這梁上刻過‘止’字,”煙袋鍋子敲了敲鐵環,驚落的槐花掉進牛眼裡,“如今咱用槐花餅子把這‘止’字,泡成了‘甜’字——止是止惡,甜是甜嘴,多好。”
更夫老周挑著新打井的水進來,木桶晃出的水珠,落在大牛的“鬼麵盾”上,竟將盾牌邊緣的餅渣,衝成了“饣”“盾”二字——饣是煙火,盾是守護,合起來,倒成了善堂的“護生符”。“巷口的劉屠戶送了副豬骨,”他把水往缸裡倒,水聲混著灶台的“劈啪”響,“說咱善堂的煙火氣,讓他敢把小閨女送來學刻獬豸——你瞧這豬骨,比當年馮保煉丹的‘藥引’骨,乾淨多了。”
灶台角落的醒魂草盆栽,不知何時被虎娃插了根筷子當“支架”,草葉順著筷子往上爬,竟在晨光裡,把影子投成了“升”字——那是從凶宅地窖裡救出來的草,如今根須紮進了善堂的青磚縫,葉片鋸齒間掛著的晨露,比任何“鎮宅露”都清亮。張小帥望著草葉上的露珠,忽然想起父親殘牌斷角處的醒魂草,當年也是這樣,沾著血,卻硬是在凶宅的磚縫裡,長出了第一片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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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牛,把柴禾堆在獬豸畫像底下,”他用驗骨刀敲了敲盾牌邊緣的餅渣,刀刃與盾牌相觸,發出清越的響,“讓這煙火氣,把盾牌上的‘鬼麵’,熏成‘人麵’——你瞧這渣子,沾著陽粉和麥香,比任何驅鬼符都強。”陽光穿過窗紙的破洞,正好照在盾牌的“人麵”處,餅渣的油光,竟讓“人麵”的嘴角,揚起了個笑的弧度。
老方丈拄著拐棍走進來,拐棍頭的紅繩上,串著顆用“鬼麵盾”殘片磨的“盾”字——金屬片邊緣還留著當年的砍痕,此刻卻被磨得圓鈍,在陽光下發著暖光。“昨兒給虎娃們講‘盾’字,”他摸著紅繩上的“盾”,蹭到虎娃沾著麵粉的手,“說‘盾者,護也’——如今這盾牌護著餅渣,倒比護著刀光,更合‘人理’。”
巳時的風裹著槐花香灌進廚房,老王的煙袋鍋子冒起淡藍的煙,混著灶台的熱氣、饅頭的香、孩子們的笑,在善堂的天井裡,織成了張暖融融的網。張小帥望著腰間的殘牌,斷角處不知何時沾了片槐花,在陽光裡竟顯了“香”字——禾部是麥,日部是光,“香”,是煙火的香,是人間的香,是讓所有“藥引”的陰影,都能被吹散的香。
順天府的百姓們不知道,這麵曾染血的“鬼麵盾”,如今成了善堂的“餅渣盾”——但他們看見,每天正午,大牛都會舉著盾牌,替孩子們擋住從灶膛濺出的火星,盾牌邊緣的餅渣,總被虎娃們搶著舔乾淨;他們看見,老王的煙袋鍋子,如今總沾著麵粉和餅渣,比當年沾著屍粉時,更有了人間的煙火氣;他們聽見,善堂的廚房裡,總飄著“王大爺悠著點”的笑罵,混著“獬豸角斷,餅子管飽”的童謠,比任何驅鬼的咒語,都更讓人安心。
當第一縷炊煙再次漫過善堂的屋脊,“鬼麵盾”上的餅渣,竟在煙火氣裡,顯了“饣”“鬼”二字——饣是人間食,鬼是過往惡,合起來,卻成了“饋”饋):饋者,贈也——贈人間以煙火,贈惡徒以光。而張小帥知道,這“贈”,從來不是施舍,是反擊:用餅渣的香,蓋過丹毒的苦;用煙火的暖,化了凶宅的寒;用孩子們的笑,讓所有“藥引”的罪,都在這實實在在的、熱氣騰騰的人間煙火裡,無處遁形。
夜風裹著晚炊的油香,鑽進證物室的暗格——那裡的殘絹、銀鎖、骸骨指節,此刻都沾了煙火氣。張小帥摸著暗格底板的刻字“人非藥引”,刻痕間的餅渣碎粒,竟比任何朱砂都紅:原來最能治愈“凶宅之惡”的,從來不是驗骨刀的冷光、陽粉的符咒,是這一屋子的笑鬨、一灶台的煙火、一盾牌的餅渣——是把“鬼麵”熬成“人麵”的勇氣,是讓“凶宅”長出“善堂”的溫柔,是讓每個孩子都能在晨光裡,指著盾牌上的餅渣,說“這是獬豸爺爺的點心”的、實實在在的、有血有肉的“人”間。
畢竟,這世間最鋒利的“盾”,從來不是金屬的堅硬,是煙火氣的柔軟;最強大的“驅鬼符”,從來不是陽粉的筆畫,是孩子們的笑靨。而那麵沾著餅渣的“鬼麵盾”,此刻正借著晚炊的光,把“晨光裡的煙火氣”,刻進順天府的每寸光陰——盾上的餅渣會掉,煙火氣卻長留;凶宅的暗會散,人間的暖卻永恒。這暖,是老王的煙袋鍋子,是大牛的盾牌,是小順的饅頭,是每個敢在惡的廢墟上,點起灶火、揉起麵團、烤出香餅的人,用雙手,用真心,用煙火氣,織就的、永不熄滅的“人”間光。
《屍語者手記·凶宅秘錄》
第二十一章:晨光裡的煙火氣終)
夏至的風卷著楊絮,掠過善堂新掛的“殯葬事務所”木牌,牌角的獬豸紋斷處,醒魂草乾葉發出細碎的響。張小帥指尖轉著木牌,看陽光穿過草葉的鋸齒,在青磚地上投下斑駁的影——那影子晃啊晃,竟像極了大牛畫在韭菜畦旁的鬼臉,卻多了幾分暖,少了幾分凶。
“偷摘者——鬼臉伺候。”他望著菜畦裡冒頭的韭菜,葉片上還沾著晨露,忽然想起三年前的春夜,這片地底下還埋著“藥引”孩子的碎布,如今卻被大牛的鐵鍬翻了個遍,種上了能驅邪的韭菜。木牌上的鬼臉畫得歪扭,眼睛卻被刻意點成了醒魂草的形狀,像在說“惡能畫,善能長,韭菜香裡藏天光”。
老王蹲在灶台前擦煙袋鍋子,新換的灶膛磚上,不知何時被虎娃用炭筆描了獬豸——斷角處頂著個包子,尾巴卷著根韭菜,倒比任何鎮宅符都生動。“你瞧這菜畦,”他敲了敲煙袋鍋,火星濺在韭菜葉上,驚起隻綠頭螞蚱,“大牛把‘鬼麵盾’的鐵鏽磨成了肥料,說‘鬼鏽養韭菜,韭菜驅鬼鏽’——這混小子,如今懂的比驗骨刀還多。”
小順抱著新收的陽粉,從義莊方向跑過來,布袋漏出的粉,在身後灑成歪歪扭扭的“人”字。“張哥!”他指著菜畦旁的木牌,陽粉正好落在鬼臉的“口”部,竟將畫變成了“笑”臉,“陳院判的徒孫送了本《葬經新解》,說‘善土埋善骨,煙火養活人’——咱這韭菜畦,怕是比義莊的醒魂草圃,更能安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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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夫老周挑著糞桶經過菜畦,桶裡的有機肥混著韭菜香,竟沒了往日的臭味。“巷口的王婆子說,”他往菜畦裡施肥,糞勺碰響木牌上的獬豸鈴鐺,“自從咱善堂種了這‘驅邪韭菜’,她家的凶宅老院,連老鼠都不鑽了——你瞧這韭菜葉,長得比咱當年查案的勁頭還足。”
菜畦角落的老槐樹,樹洞裡還塞著半枚銀鎖,卻多了串虎娃用韭菜葉編的“獬豸環”。張小帥摸著木牌上的獬豸紋,斷角處的醒魂草乾葉,此刻沾了韭菜的露水,竟發了點新綠——像極了父親殘牌斷角處的草,當年也是這樣,靠著人間的煙火氣,從枯骨旁的死草,長成了能驅邪的活草。
“大牛,你這鬼臉畫得不錯,”他敲了敲菜畦木牌,驚飛了停在韭菜葉上的蝴蝶,“就是缺個‘人’字——”說著用驗骨刀在木牌背麵刻了個歪扭的“人”,刀刃劃過處,韭菜的清香混著木頭的味道,湧了出來,“以後誰偷摘韭菜,就讓他對著這‘人’字罰站——人理在,韭菜香,誰也彆想壞了這煙火氣。”
大牛扛著鋤頭跑過來,鞋上沾著的泥巴,在木牌下踩出個“田”字——田部是菜畦的壟,厶部是獬豸的角,“頭兒,”他指著剛冒頭的韭菜芽,“虎娃說這韭菜是‘獬豸的頭發’,斷了還能長——就像咱善堂,就算被凶宅的暗啃過,隻要根在,就能冒出新葉,香遍順天府。”
老方丈拄著拐棍走來,拐棍頭的紅繩上,串著顆用韭菜根磨的“生”字——根須的紋路,像極了醒魂草的根,“昨兒給韭菜畦念經,”他摸著“生”字,蹭到韭菜葉上的露水,“說‘一畦韭菜一畦魂,一壟煙火一壟人’...你瞧這韭菜,葉是綠的,根是白的,多像咱查案時,心裡那點沒滅的光。”
申時的陽光斜斜照進菜畦,韭菜葉上的露珠,把“驅邪韭菜,偷摘者——”的木牌,映成了“驅邪非鬼,護心在人”——驅是查案人的刀,護是凡人的手,非鬼是惡徒的虛妄,在人是人間的實在。張小帥望著天井裡的一切:老王擦著煙袋鍋子,小順灑著陽粉,大牛侍弄著韭菜,虎娃們追著蝴蝶跑——這些曾在凶宅裡與惡對峙的人,如今竟把日子,過成了最暖的“鎮宅符”。
順天府的百姓們不知道,這畦韭菜的根下,埋著多少“藥引”的冤——但他們看見,每天清晨,善堂的人都會割一筐韭菜,混著蔥花烙餅,分給巷口的乞兒;他們看見,“殯葬事務所”的木牌下,總堆著新采的醒魂草,旁邊是大牛畫的“韭菜驅邪圖”,比任何衙門的告示都熱鬨;他們聽見,善堂的天井裡,總飄著“韭菜香,餅子黃,獬豸斷角護廚房”的童謠,比任何經咒都讓人踏實。
當第一縷晚炊的煙升起,韭菜畦的木牌影子,正好落在“殯葬事務所”的獬豸紋上,斷角處的醒魂草葉,將影子切成“非”“夕”二字——非是惡的反麵,夕是人間的晚,合起來,竟成了“靠”:靠,是靠這一畦韭菜的香,靠這滿屋子的煙火氣,靠每個敢在凶宅裡種活希望的人,把“夕”陽下的善堂,靠成了“人”間最暖的港灣。
夜風裹著韭菜的香,鑽進證物室的暗格——那裡的殘絹、銀鎖、骸骨指節,此刻都沾了煙火氣。張小帥摸著暗格底板的刻字“人非藥引”,刻痕間的韭菜葉碎,竟比任何朱砂都亮:原來“人非藥引”的理,從來不是刻在暗格裡的冷字,是長在菜畦裡的韭菜,是烙在餅子裡的蔥花,是虎娃們追著蝴蝶跑的笑,是大牛畫在木牌上的鬼臉——是這實實在在的、有滋有味的“人”間,讓每個孩子都知道,自己從來不是“藥引”,而是該被護著、寵著、喂著韭菜餅子長大的“人”。
畢竟,這世間最有力的“驅邪術”,從來不是陽粉符咒,是把凶宅改成善堂的手;最溫暖的“屍語”,從來不是骸骨的冤,是韭菜畦裡的蟲鳴、灶台前的笑罵、晨光裡的煙火氣——是這些帶著人間溫度的“秘錄”,讓“凶宅”二字,從此成了“善堂”的注腳,讓“藥引”的陰影,永遠敗給了“人”間的光。
而那片嵌在木牌斷角的醒魂草葉,此刻正借著晚炊的熱氣,把根須紮進善堂的青磚縫——葉尖的露水,滴在菜畦的泥土裡,驚起顆小小的綠芽,像極了“人”字的第一筆。這一筆,從凶宅的暗裡來,卻在煙火氣裡生,終將長成參天的樹,撐起一片天,讓每個孩子都能在樹下,聞著韭菜香,啃著蔥花餅,笑著說:“看啊,這就是咱的人間,暖烘烘的,亮堂堂的,誰也彆想搶走。”
《屍語者手記·凶宅秘錄》
第二十二章:王扒皮的“視察”
巳時的陽光把青石板曬得發燙,王典史的青紗轎停在善堂門前,轎簾上的金線繡春刀紋,被他的肥臉擠得變了形。張小帥擦著驗骨刀上的韭菜汁,刀麵映出王典史八字胡上的香油光——那油光比當年趙貪廉藏的秋石丹還膩,卻在碰到他腰間殘牌時,忽然晃成了“貪”字的雛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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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人謬言,”他把驗骨刀插進靴筒,刀鞘的獬豸紋掃過轎前的陽粉“鎮”字,“卑職不過是借凶宅改善堂,替無主的骸骨尋個歸處——您瞧這棺木,”他指著前院晾著的柏木板材,“都是用當年拆凶宅的舊梁做的,縫裡還嵌著陽粉呢。”板材上的斧鑿痕,正巧在王典史的影子裡,顯了“斬”字——車部是官轎的輪,斤部是驗骨刀的刃。
王典史晃著肥碩的肚子跨下轎,官靴踩碎了虎娃剛撒的陽粉“人”字,鞋底的泥垢沾著粉,竟在青磚上印了個“囚”字。“殯葬事務所...”他捏著八字胡,湊近板材聞了聞,卻被醒魂草的苦香嗆得皺眉,“聽說你這兒還管‘驅邪’?難不成本官的官轎,還能沾了凶宅的晦氣?”話沒說完,轎簾忽然被風掀起,露出裡麵墊著的虎皮褥子——毛縫裡嵌著的紫金土,正是當年馮保煉丹房的舊物。
老王蹲在門檻上裝煙袋,煙袋鍋子敲在門框的“鬼見愁”招牌上,震落的楊絮撲進王典史的領口。“大人的轎,”他吐著煙圈,煙嵐在王典史的肥臉上繞成“醜”字,“怕是比凶宅的鬼,還多三分煞氣——您瞧這虎皮褥子,毛色跟咱在黑三爺地窖見的‘藥引’標記,一模一樣。”煙袋杆指了指褥子邊緣的齒輪紋,那是東廠番子特有的繡工。
小順抱著新糊的“護魂燈籠”跑過來,燈籠穗子勾住王典史的官服下擺,竟將繡春刀紋扯出個口子,露出裡麵繡著的“壽”字——篆體的“壽”字中間,嵌著小小的“童”字殘筆,像極了殘絹裡“藥引”密信的暗紋。“大人要訂頭等棺木?”他仰著臉,燈籠光映著王典史的雙下巴,“咱這兒最好的棺,得用醒魂草墊底、陽粉刷縫——就是不知道大人的‘壽材’,敢不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