鉤影迷蹤
暴雨如注,百戶府的殘垣斷壁在雨幕中嗚咽。張小帥握著染血的繡春刀,刀刃上的水珠混著趙承煜的血,滴落在滿地狼藉的飛魚服殘片上。那些烙著編號的殘片在泥漿中泛著暗紅,仿佛無數冤魂睜大的眼睛。蘇半夏撐著油紙傘走近,銀簪在雨中泛起詭異的青光,簪頭明珠映出殘片邊緣的鉤形刻痕——從“01”到“48”,唯獨缺了最關鍵的“49”號尾鉤。
“趙承煜咽氣前說完整飛魚服在西苑。”張小帥蹲下身,指尖擦過“27”號殘片上焦黑的金線,鎖骨處的舊傷突然灼痛,“但這些編號排列有序,更像刻意留下的線索。”他想起三日前賭場失竊的飛魚服袖口,當時隻當是尋常盜竊,此刻卻驚覺那缺口形狀,竟與殘片上的尾鉤輪廓嚴絲合縫。
蘇半夏的銀簪突然劇烈震顫,簪尖指向西北方向:“張大哥,城西雀金閣方向有邪祟之氣。”話音未落,遠處傳來沉悶的爆炸聲,火光穿透雨幕衝天而起。兩人對視一眼,同時衝向聲源。雨中的街道空無一人,積水倒映著搖曳的火光,宛如流淌的鮮血。
雀金閣外,錦衣衛正在封鎖現場。李大人舉著燈籠,明黃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子時三刻突發大火,救火時發現地下密室有異常。”他掀開燒焦的草席,露出半幅繡著飛魚紋的錦緞,金線尾鉤處凝結著新鮮血痂,“密室內留有青銅丹爐殘片,刻著的紋路與這些殘片如出一轍。”
張小帥蹲下身,借燈籠微光查看丹爐殘片。爐壁內側刻著細小的生辰八字,最上方赫然是太子的名字。更令人心驚的是,角落暗格裡散落著數十枚青銅鉤,鉤柄處的“玄鉤”二字與趙承煜密信上的落款筆跡完全相同。“他們要用太子煉丹。”他的聲音冷得像冰,“而飛魚服殘片,是啟動陣法的關鍵。”
突然,屋頂傳來瓦片碎裂聲。三道黑影破風而下,手中青銅鉤泛著幽藍的光。蘇半夏反應極快,銀簪甩出青色火焰,卻在觸及黑影的瞬間被詭異吸收。黑影們的招式狠辣,每一擊都直取命門,更詭異的是他們皮膚下隱約可見的鉤形血管,隨著攻擊頻率不斷蠕動。
“是玄鉤衛!”李大人揮刀擋住偷襲,“三年前欽天監大火,就是這群人屠殺了觀星台!”張小帥瞳孔驟縮,三年前的記憶如潮水湧來——衝天的火光中,父親將半枚銅符塞進他懷中,自己卻被玄鉤衛的鉤爪貫穿胸口。此刻,他感覺懷中的銅符正在發燙,與鎖骨處的舊傷產生共鳴。
激戰中,一名玄鉤衛被斬斷手臂,斷口處噴出的不是鮮血,而是黑色黏液。黏液落地瞬間腐蝕青磚,發出滋滋聲響。張小帥趁機扯下對方的麵罩,露出一張布滿鱗片狀疤痕的臉——正是本該在五年前戰死沙場的百戶周岩。“你不是死了嗎?”他的刀刃抵住對方咽喉。
周岩突然詭異地笑了,嘴裡滲出金粉:“死?我們早就不是人了。”他猛地咬破舌根,身體迅速膨脹,化作一團散發惡臭的黑霧。黑霧中傳來chanting聲,地麵裂開,數十具渾身布滿鉤形血管的屍傀破土而出,胸口都烙著殘缺的飛魚印記。
蘇半夏甩出浸滿黑狗血的繩索,纏住屍傀脖頸,銀簪刺出的火焰卻隻能暫時延緩它們的行動。張小帥想起趙承煜密室裡的《方士秘錄》殘頁,咬破手指將鮮血塗在繡春刀上。刀刃泛起紅光的刹那,屍傀們發出淒厲慘叫,皮膚下的血管紛紛爆裂。
當最後一具屍傀倒下時,雨勢漸歇。張小帥在廢墟中找到半枚刻著“丙”字的青銅令牌,邊緣紋路與他懷中的銅符完美契合。蘇半夏撿起一卷燒焦的圖紙,上麵畫著觀星台的地基結構圖,中央位置用朱砂標注著“丙字爐”,四周環繞著四十九個飛魚紋陣眼。
“觀星台。”張小帥握緊令牌,看向紫禁城方向,“趙承煜故意誤導我們去西苑,真正的丙字爐藏在觀星台地底。而八月十五的祭天大典......”他的聲音戛然而止,遠處傳來更夫打更的梆子聲,本該是“天乾物燥,小心火燭”的吆喝,卻變成了陰森的“尾鉤歸位,萬劫不複”。
深夜,觀星台籠罩在詭異的寂靜中。北鬥七星地磚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張小帥將青銅令牌嵌入“天璣”位,地麵轟然裂開,露出布滿青苔的石階。下方傳來丹爐運轉的轟鳴,空氣裡彌漫著屍油混著鐵鏽的惡臭。當他們靠近時,巨大的青銅丹爐正在緩緩轉動,爐身七道飛魚紋全部完整,中間鑲嵌的完整飛魚服泛著妖異的紅光,金線尾鉤處,赫然嵌著太子的生辰八字。
丹爐陰影中,一個蒙著黑紗的身影現身,手中青銅羅盤刻滿鎮魂符文。黑紗滑落的刹那,張小帥握刀的手猛地收緊——那是本該告老還鄉的司禮監掌印太監魏忠賢,他的左眼已化作旋轉的鉤形齒輪,皮膚下蠕動的血管裡流淌著金色液體。
“等你很久了,欽天監遺孤。”魏忠賢轉動羅盤,地麵瞬間浮現出血色陣圖,“當年你父親發現了玄鉤計劃,本想借太子之手揭露真相,可惜......”他抬手間,丹爐四周升起八根刻著飛魚紋的銅柱,七十二具被剝去飛魚服的屍體從地底升起,他們胸口的位置,都烙著與張小帥相同的鉤形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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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帥扯開衣領,讓鎖骨處的舊傷鮮血滴落在懷中銅符上。符身飛魚紋驟然發光,卻在觸及陣圖的瞬間黯淡下去。魏忠賢狂笑:“太晚了!當子時三刻的鐘聲響起,太子踏入祭天台,這天下的龍脈都將成為玄鉤的養料!”丹爐中的飛魚服突然暴漲,化作巨大的虛影籠罩京城,無數鉤形鎖鏈從雲層中垂下,直指紫禁城方向。
千鈞一發之際,蘇半夏將浸滿朱砂的繩索甩向銅柱,銀簪刺出青色火焰。張小帥握緊染血的繡春刀,衝向魏忠賢。兩人纏鬥間,丹爐中的火焰化作萬千鉤形鎖鏈,纏向地麵的聚魂陣。當張小帥的刀刃抵住魏忠賢咽喉時,對方突然裂開嘴角,露出滿口金牙:“你以為殺了我就有用?玄鉤大人早已......”
地底突然傳來轟鳴,觀星台開始坍塌。張小帥瞥見丹爐底部刻著的“尾鉤歸位”四字,突然想起趙承煜臨終前未說完的話。他看著自己鎖骨處與飛魚服尾鉤共鳴的疤痕,終於明白為何玄鉤一直留他性命——從始至終,他才是陣眼最後的祭品。
“蘇姑娘,帶太子離開!”張小帥將銅符塞進蘇半夏手中,縱身躍向丹爐。他的鮮血滴落在飛魚服尾鉤上的刹那,整個聚魂陣開始逆向旋轉。魏忠賢發出淒厲慘叫,他的身體被鎖鏈反噬,皮膚下的金色液體爆裂成萬千鉤刺。丹爐在轟鳴中炸裂,巨大的衝擊波將觀星台夷為平地。
當第一縷晨光穿透硝煙時,張小帥躺在蘇半夏懷中,看著她含淚的臉龐露出釋然的笑容。他的身體開始透明化,化作點點星光融入飛魚虛影。遠處,祭天台方向傳來百姓的驚呼——本該舉行大典的高台空無一人,唯有一道巨大的飛魚光影在天空盤旋,最終化作細雨,衝刷著京城每一寸土地。而在某個陰暗角落,半枚刻著“玄鉤”字樣的令牌仍在閃爍幽藍光芒,預示著這場關於權力與邪術的較量,或許永遠不會真正終結......
鉤影迷局·天機卷
暴雨如注,百戶府的殘垣斷壁在雨幕中嗚咽。張小帥握著染血的繡春刀,刀刃上的水珠混著趙承煜的血,滴落在滿地狼藉的飛魚服殘片上。那些烙著編號的殘片在泥漿中泛著暗紅,仿佛無數冤魂睜大的眼睛。
"張大哥!"蘇半夏的聲音從書房方向傳來,帶著壓抑的驚惶。她渾身濕透,懷中緊抱著一卷泛黃的圖紙,"趙承煜書房的暗格裡,藏著這個!"
張小帥轉身時,鎖骨處的舊傷牽扯得生疼。三年前欽天監大火留下的鉤形疤痕,此刻正隱隱發燙。蘇半夏展開圖紙,黴斑遍布的宣紙上,一幅精密的建築圖徐徐展開——圖中央標注著"觀星台地基",四周環繞著七座青銅丹爐,最顯眼的丙字爐旁,用朱砂畫著完整的飛魚七紋,尾鉤處空缺的位置,赫然標著"待49號歸位"。
"還有這個。"蘇半夏的手指微微顫抖,抽出圖紙夾層裡的密信,"每月初三,都有馬車從百戶府運送"貢品"到城西雀金閣。貢品清單裡除了飛魚服殘片,還有......"她的聲音戛然而止,信箋末尾用金粉寫著密密麻麻的生辰八字,最上方的名字,正是當今太子。
張小帥的瞳孔驟然收縮。他想起趙承煜臨終前的獰笑,想起密信上"尾鉤歸位,即可開爐"的警告,一個可怕的念頭在腦海中成形。"他們要在八月十五祭天大典,用太子的血脈煉製邪丹。"他的聲音低沉而冰冷,"而這四十九片飛魚殘片,是啟動陣法的關鍵。"
就在此時,窗外突然傳來尖銳的哨聲。蘇半夏的銀簪發出刺耳的嗡鳴,簪頭明珠泛起詭異的青光:"有玄鉤衛!"話音未落,數十道黑影破窗而入,他們身著繡著暗紋的黑衣,手中青銅鉤泛著幽藍的光。為首的人戴著青銅麵具,麵具上的飛魚紋與圖紙上的如出一轍。
"把圖紙和殘片交出來。"麵具人聲音冰冷,"念在你曾為錦衣衛,留你全屍。"他抬手間,黑衣人同時甩出鉤形鎖鏈,鎖鏈上纏繞著黑色霧氣,所過之處,地磚瞬間腐蝕出深坑。
張小帥揮刀劈開襲來的鎖鏈,刀刃卻傳來刺骨寒意。蘇半夏甩出浸滿黑狗血的繩索,纏住一名黑衣人,銀簪刺出的青色火焰卻被對方胸口的暗紋吸收。激戰中,張小帥瞥見麵具人腰間掛著的令牌——半枚刻著"玄鉤"字樣的玉牌,與他記憶中督主書房的印記完全相同。
"督主才是玄鉤!"張小帥大喊,"三年前欽天監大火、趙承煜的死、還有這步步緊逼的陷阱......全是他的陰謀!"他的話音被一陣狂笑打斷,麵具人突然摘下青銅麵具,露出東廠督主那張熟悉的臉。他的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枚完整的飛魚紋銅環。
"聰明,可惜太晚了。"督主轉動銅環,圖紙上的飛魚紋突然活了過來,在空中盤旋成血色漩渦,"當年我故意讓趙承煜暴露,就是要引你們找到這些線索。現在,該物歸原主了。"他猛地一揮手,整個書房開始震動,地麵裂開巨大的縫隙,露出下方熊熊燃燒的丙字爐虛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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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鈞一發之際,張小帥將半枚銅符按在圖紙上,鮮血順著紋路注入。飛魚紋爆發出強烈的金光,與丙字爐的邪火激烈碰撞。督主發出怒吼,他的身體開始透明化,皮膚下的鉤形血管紛紛爆裂。那些黑衣人也在金光中發出慘叫,化作一灘黑血。
當塵埃落定,督主的身影已消失不見,隻留下那枚完整的銅環。張小帥撿起銅環,發現內側刻著密密麻麻的小字,竟是玄鉤計劃的全部細節。其中一頁用血寫著:"八月十五子時,祭天台,以太子為鼎,引龍脈之力,玄鉤重生"。
"還有兩天。"蘇半夏看著窗外翻湧的烏雲,銀簪在晨風中嗡嗡作響,"我們必須在祭天大典前找到破解之法,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張小帥握緊銅環,眼神堅定如鐵:"去欽天監。我父親留下的筆記裡,或許藏著對抗玄鉤的關鍵。督主雖然暫時退去,但以他的手段,絕不會善罷甘休。"他望向紫禁城方向,那裡的觀星台在晨霧中若隱若現,一場關乎天下安危的決戰,正在黑暗中悄然逼近。
而在紫禁城深處,祭天台的地磚下,巨大的丙字爐正在緩緩轉動。丹爐內,太子的生辰八字與飛魚紋完美融合,幽藍的火焰中,一隻鉤形虛影正在逐漸成型。暗處,一雙戴著玄鐵手套的手輕輕撫摸著牆上的飛魚圖騰,最新的生辰帖上,"張小帥"三個字被朱砂重重圈住。暴風雨前的寧靜下,更大的危機正在醞釀。
張小帥和蘇半夏連夜趕往欽天監舊址。破敗的觀星台在月光下顯得格外陰森,北鬥七星地磚在他們腳下泛著冷光。張小帥將銅環嵌入"天璣"位,地麵轟然裂開,露出一條布滿青苔的石階。下方傳來陣陣chanting聲,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硫磺味。
越往下走,溫度越高。當他們終於到達地底時,眼前的景象令兩人毛骨悚然。巨大的青銅丹爐懸浮在空中,爐身刻著完整的飛魚七紋,正散發著妖異的幽藍光芒。丹爐周圍,七十二根鎮魂柱上纏繞著鎖鏈,每根鎖鏈末端都係著昏迷的朝廷命官,最中央的位置,太子被玄色鎖鏈吊在半空,胸口貼著寫滿咒文的黃符。
"太子!"蘇半夏失聲喊道。她正要衝上前,卻被張小帥一把拉住。
"小心!"張小帥的目光落在丹爐旁的身影上。督主身著繡滿飛魚紋的黑袍,手中握著一個刻滿符文的青銅鈴鐺,正在念念有詞。隨著他的動作,丹爐中的火焰越燃越旺,飛魚紋開始扭曲變形,漸漸化作一隻巨大的鉤形虛影。
"來得正好,張小帥。"督主轉過頭,臉上帶著瘋狂的笑容,"你的尾鉤,太子的血脈,還有這滿城百姓的魂魄......都是玄鉤重生的祭品!"他搖動鈴鐺,丹爐中的火焰頓時暴漲,鉤形虛影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整個地底空間開始劇烈震動。
張小帥握緊繡春刀,感覺懷中的銅符滾燙如烙鐵。他想起父親臨終前的教誨,想起自己作為欽天監遺孤的使命。"蘇姑娘,待會兒我纏住督主,你趁機救出太子。"他低聲說道,"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能讓玄鉤重生。"
蘇半夏點點頭,銀簪在手中泛起刺目的青光。兩人對視一眼,同時衝向丹爐。一場關乎天下安危的最終決戰,就此拉開帷幕......
鉤紋詭局·暗主現形
蘇半夏也注意到了異常,聲音發顫:"督主當年說,"護民紋"是東廠機密,隻有曆任督主和親信才能知曉......"她的話被突然響起的馬蹄聲打斷。遠處,一隊黑衣騎士踏著水花疾馳而來,馬首懸掛的銅鈴發出令人心悸的聲響,鈴聲節奏竟與《方士秘錄》中記載的鎮魂咒韻律完全一致。
張小帥握緊繡春刀,雨水順著刀刃彙成血線。他看著地圖邊緣若隱若現的暗紋,三年前督主將飛魚服授予他時那意味深長的笑容,此刻想來隻覺寒意徹骨。那些被視作榮耀的賞賜、信任的提拔,原來從一開始就是精心編織的羅網。
"張大哥,他們來了!"蘇半夏銀簪驟亮,簪頭明珠映出騎士們黑袍下若隱若現的飛魚暗紋。為首的騎士勒馬而立,掀開兜帽的瞬間,赫然是本該稱病在家的錦衣衛指揮同知——王昭。他臉上覆著半塊青銅麵具,露出的右眼瞳孔呈詭異的鉤形,手中韁繩末端係著的,正是趙承煜書房丟失的檀木匣。
"不愧是欽天監遺孤,比預想中更早識破了局。"王昭的聲音像是從胸腔深處擠壓而出,帶著金屬摩擦般的刺耳,"不過,知道得太多,死得也更快。"他揮動手臂,身後騎士同時甩出鉤形鎖鏈,鎖鏈前端燃燒著幽藍火焰,所過之處,青磚瞬間碳化。
張小帥揮刀格擋,刀刃與鎖鏈相撞迸發火星。他聞到鎖鏈上濃烈的屍臭味,與亂葬崗那些被玄鉤邪術改造的屍體如出一轍。蘇半夏甩出浸滿黑狗血的繩索,纏住一名騎士的脖頸,銀簪刺出的青色火焰卻在觸及對方胸口飛魚紋時,被儘數吸收轉化為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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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戰中,張小帥瞥見王昭腰間懸掛的玉佩——半塊刻著"玄鉤"字樣的羊脂玉,與他在雀金閣廢墟撿到的殘片嚴絲合縫。記憶突然翻湧,三年前欽天監大火當夜,他在火場恍惚間看到的那個戴著同樣玉佩的身影,竟與眼前的王昭身形重合。
"原來你才是當年縱火的真凶!"張小帥怒喝,刀勢更急。王昭卻不閃不避,任由刀鋒劃破麵具,露出半邊布滿鱗片狀疤痕的臉:"不錯,你父親發現了玄鉤計劃,若不是他拚死藏起半枚銅符,督主大人的大業早已功成。"他突然扯開衣襟,胸口赫然鑲嵌著一枚青銅鉤狀心臟,正隨著呼吸詭異地搏動。
就在這時,王昭手中的檀木匣自動彈開,裡麵躺著的並非飛魚服殘片,而是一卷泛黃的人皮——人皮上用朱砂繪製著完整的飛魚七紋陣圖,陣眼處標注的生辰八字,正是太子與張小帥的名字。蘇半夏的銀簪劇烈震顫,發出刺耳的蜂鳴:"他們要在祭天大典上,用你們的血脈喚醒玄鉤!"
王昭癲狂大笑,將人皮拋向空中。人皮遇雨不化,反而在空中延展成巨大的飛魚虛影,七道鉤形紋路吞吐著黑霧。地麵突然裂開,無數鉤形鎖鏈破土而出,纏住張小帥和蘇半夏的手腳。鎖鏈上的倒刺深入皮肉,注入冰涼的液體,張小帥感覺自己的力量正在被飛速抽離。
千鈞一發之際,遠處傳來破空聲。李大人率領東廠番子殺到,明黃披風在雨中翻飛如旗。他手中繡春刀劈出金色刀芒,斬斷困住張小帥的鎖鏈:"張仵作,太子已被轉移至觀星台!督主正在啟動丙字爐!"話音未落,王昭已化作一團黑霧,裹挾著人皮陣圖消失不見。
張小帥抹去嘴角血跡,望著觀星台方向騰起的幽藍光芒,那裡正是祭天台的地底。他想起趙承煜臨終前未說完的話,想起地圖上"西苑丙字丹房"的誤導,終於明白所有線索都是引君入甕的誘餌。而此刻,真正的危機,正在觀星台深處悄然醞釀。
"走!"張小帥握緊蘇半夏遞來的銀簪,簪頭明珠映出他決絕的眼神,"就算是龍潭虎穴,也要將玄鉤的陰謀徹底粉碎。"兩人踩著滿地狼藉,迎著暴雨向觀星台奔去。而在他們身後,李大人指揮番子清理戰場,卻在王昭消失的地方,發現了半枚刻著督主私印的令牌,在雨水中泛著冷冽的光。
觀星台內,巨大的青銅丹爐正在緩緩轉動,爐身七道飛魚紋在幽藍火焰中栩栩如生。督主身著繡滿暗紋的黑袍,立於丹爐之前,手中握著太子的生辰八字。他望著丹爐中央的空缺,那裡正等待著最後一塊拚圖——張小帥的血脈。
"時辰已到。"督主嘴角勾起陰鷙的笑,將生辰八字投入丹爐。火焰暴漲,形成巨大的鉤形虛影直衝天際。而此時,張小帥和蘇半夏已經衝破重重阻礙,來到丹爐之前。看著督主那張熟悉的麵孔,張小帥終於明白,這場持續三年的陰謀,早已滲透朝堂的每一個角落。
一場關乎天下安危的終極對決,就此拉開帷幕......
鉤影驚瀾
暴雨如注,百戶府的殘垣斷壁在雨幕中嗚咽。張小帥握著染血的繡春刀,刀刃上的水珠混著趙承煜的血,滴落在滿地狼藉的飛魚服殘片上。那些烙著編號的殘片在泥漿中泛著暗紅,仿佛無數冤魂睜大的眼睛。
“是玄鉤的人!”張小帥拉著蘇半夏躲進桌底。騎士們闖入府邸,靴底的泥濘在青磚上留下帶鉤的腳印。為首者身披黑袍,掀開兜帽的瞬間,露出半張戴著飛魚麵具的臉,麵具尾端的鉤刺在雨中閃爍著寒光。蘇半夏的銀簪在懷中發燙,簪頭明珠映出對方腰間懸掛的青銅令牌——上麵“玄鉤”二字與密信落款筆跡如出一轍。
“搜!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麵具人聲音沙啞,帶著金屬摩擦的刺耳。騎士們散開時,張小帥瞥見他們袖口繡著殘缺的飛魚紋,與趙承煜收集的殘片編號完全對應。桌底的陰影裡,蘇半夏小心翼翼展開半幅地圖,朱筆標注的“西苑丙字丹房”旁,那些詭異符咒突然滲出暗紅液體,在紙麵上蜿蜒成新的紋路。
張小帥的手指頓住。地圖邊緣若隱若現的水印,在燭光下顯出半朵雲紋托著“護民”二字的暗紋——與三年前督主親手授予他飛魚服時,袖口繡著的紋樣分毫不差。他想起密信上“玄鉤”二字與督主批注相似的筆鋒,後頸泛起一陣寒意。蘇半夏也注意到異常,聲音發顫:“督主當年說,‘護民紋’是東廠機密,隻有曆任督主和親信才能知曉......”
話音未落,頭頂傳來木板碎裂聲。麵具人一腳踹翻桌子,鉤形匕首擦著張小帥耳畔釘入地麵:“果然在這裡。”他抬手示意,騎士們立即用鎖鏈將兩人捆住。張小帥掙紮時,瞥見對方麵具縫隙間露出的鱗片——那是被邪術改造的痕跡,與亂葬崗那些屍傀如出一轍。
“帶回去。督主大人等著審問這兩條漏網之魚。”麵具人拾起地上的地圖,嗤笑一聲,“西苑?趙承煜那蠢貨到死都不知道,真正的丙字爐......”他的話被突然響起的爆炸聲打斷。遠處火光衝天,正是東廠方向。騎士們神色驟變,麵具人咬牙切齒:“李長庚這個老匹夫!竟敢壞我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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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亂中,蘇半夏突然發力,銀簪刺向麵具人的咽喉。對方反應極快,側身避開卻露出破綻。張小帥趁機掙斷鎖鏈,繡春刀直取其麵門。麵具碎裂的瞬間,眾人驚覺麵具人竟是本該告老還鄉的錦衣衛指揮同知王昭,他的右眼已被替換成旋轉的鉤形齒輪,皮膚下金色血管如蛛網密布。
“殺了他們!”王昭捂著受傷的臉怒吼。騎士們同時甩出鉤形鎖鏈,鎖鏈上纏繞的黑霧所過之處,青磚瞬間碳化。張小帥將蘇半夏護在身後,刀刃與鎖鏈相撞迸發火星。他聞到鎖鏈上濃烈的屍臭味,與趙承煜屍體上的毒源如出一轍。
激戰中,蘇半夏甩出浸滿黑狗血的繩索,纏住一名騎士的脖頸。銀簪刺出的青色火焰卻被對方胸口的飛魚紋吸收,反而增強了對方的攻勢。張小帥想起《方士秘錄》中的記載,咬破舌尖將鮮血噴在刀刃上。頓時,繡春刀泛起紅光,斬斷鎖鏈的同時,在騎士身上留下焦黑的傷口。
王昭見狀,突然掏出一枚青銅鈴鐺搖動。地麵裂開,數十具渾身布滿鉤形血管的屍傀破土而出,它們胸口烙著的飛魚印記,正是趙承煜收集的殘片編號。屍傀行動迅速,利爪直取兩人要害。蘇半夏將朱砂潑向屍傀,銀簪畫出符咒,暫時延緩了它們的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