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半夏指尖摩挲著碎裂的銀鐲殘片,終於開口:“百戶可知,為何這鐲子能感應汞毒與青銅印?”她解開旗袍領口,月牙形胎記在燭光下泛著金屬光澤,“二十年前,母親在浣衣局當差,親眼見西域方士用活人煉製‘九轉玄丹’。那些被選中的人,都會被烙上此印,成為不懼刀劍的‘汞人’——而我,本就是不該活在世上的‘汞人遺種’。”
張小帥握刀的手青筋暴起。他想起昨夜激戰中,殺手眼中流轉的汞紫色光芒,想起驛站馬夫化作黏液的可怖場景。蘇半夏卻苦笑一聲,從袖中掏出卷泛黃的《丹經》殘頁:“先帝暴斃真相,都在這上麵。所謂煉丹,實則是煉製能操控人心的秘術,而煉製的關鍵...是需用皇室血脈為引。”
更漏聲突然停了。張小帥盯著殘頁上用朱砂繪製的丹爐圖,爐心位置赫然畫著龍紋,而丹方末尾的批注讓他脊背發涼——“壬子夜,玄武門下,以龍血啟陣,以北鬥為引,乾坤倒轉,新皇當立”。他猛地推開窗,遠處紫禁城的角樓在夜色中陰森森地立著,玄武門方向隱約飄來硫磺氣息。
“百戶此刻入宮,必死無疑。”蘇半夏將《丹經》塞進他懷中,銀鐲殘片突然發燙,“你以為那道追查煉丹案的密旨,真是讓你清君側?嚴嵩、寧王、司禮監...他們早已勾結,就等著有人撞破真相,好借機除掉所有異己。昨夜紙鳶傳印,不是警告,而是催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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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值房外傳來急促腳步聲。陳武撞開門,臉色慘白:“頭兒,錦衣衛指揮使下令,要我們即刻移交所有證物!”門外火把通明,數百名錦衣衛將院落圍得水泄不通,為首的千戶腰間繡春刀穗上,蟠螭紋在風中獵獵作響。
張小帥握緊木匣,突然想起父親臨終前攥著雙魚玉佩的模樣。那玉佩此刻在懷中發燙,玉質表麵浮現出細密的雲雷紋,竟與青銅殘印的紋路完美契合。他將殘印貼在玉佩上,刹那間,兩道光芒交織成北鬥七星的圖案,檀木匣內的工部密檔無風自動,露出夾層裡半張先帝遺詔。
“原來如此...”蘇半夏的聲音帶著震顫,“雙魚玉佩不僅是破解汞毒的鑰匙,更是打開先帝密室的信物!百戶,先帝早已知曉陰謀,才會將真正的丹方和遺詔藏在玉佩裡...”
院外傳來鎖鏈拖拽聲,錦衣衛開始撞門。張小帥將遺詔塞進蘇半夏手中:“你從密道走,去江南織造局找沈繡娘,她或許知道如何解讀遺詔。”他抽出繡春刀,刀鋒映出自己堅毅的眼神,“我去玄武門,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們在子時啟動丹爐!”
“不可!”蘇半夏抓住他的衣袖,“玄武門下機關重重,還有數百汞人把守,你這是...”
“但總得有人試試。”張小帥扯開她的手,將木匣拋給陳武,“帶著證據,若我未能歸來,就將真相公之於眾。”他轉身衝向正門,繡春刀劈開第一道鐵索,夜色中,無數汞人眼中的紫光如鬼火般亮起。
當張小帥的身影消失在巷口,蘇半夏展開先帝遺詔。殘破的宣紙上,朱批的字跡力透紙背:“若朕不測,命錦衣衛張小帥之子...護龍脈,守江山...”她握緊遺詔,朝著密道狂奔而去。而此刻的玄武門,丹爐已經點燃,三百輛馬車組成的長隊正緩緩駛入地下玄鐵機關,一場關乎大明存亡的驚天陰謀,即將在子時的星象下達到高潮。
藥箱謎影:太醫院徽記下的暗流
"明日...我可能無法同行。"蘇半夏低頭整理藥箱,指尖在暗格裡的太醫院徽記上短暫停留。黃銅材質的徽記邊緣已磨得發亮,與箱內整齊排列的銀針、瓷瓶格格不入。窗外的更鼓聲沉悶地傳來,驚起簷下夜梟的鳴叫。
張小帥正在擦拭繡春刀的手頓住:"事關什麼?"他瞥見蘇半夏脖頸處若隱若現的月牙形胎記,想起昨夜她銀鐲碎裂時露出的古老箴言。自從發現工部煉丹與皇室秘辛的關聯,這個神秘女子身上的謎團就愈發深重。
"有位故人來訪,事關..."蘇半夏的話音未落,急促的敲門聲驟然響起,驚得藥箱裡的瓷瓶叮當作響。她與張小帥對視一眼,後者已無聲無息地閃到門後,繡春刀出鞘半寸。
木門吱呀推開,月光傾瀉而入,照亮來客玄色錦袍上的仙鶴補子。那是正二品太醫令的服製。來人麵容清臒,三縷長須垂在胸前,腰間羊脂玉佩在夜色中泛著溫潤的光。然而當他抬起頭,張小帥看清對方眼中閃過的一抹汞紫色,手瞬間握緊刀柄。
"蘇姑娘,彆來無恙。"太醫令的聲音如同浸在寒潭裡的冰棱,"二十年了,你果然還留著太醫院的徽記。"他目光掃過蘇半夏手中的藥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令堂當年偷藏的《丹經》殘頁,可還在?"
蘇半夏的銀鐲殘片突然發燙,她後退半步擋在藥箱前:"趙太醫令深夜造訪,就是為了說這些?"話音未落,太醫令袖中突然甩出一道銀絲,直取她咽喉。張小帥暴喝一聲,繡春刀橫劈而來,銀絲與刀鋒相撞,濺起一串火星。
"果然和錦衣衛攪在一起了。"太醫令冷笑,身後突然湧出數十名黑衣殺手,個個眼中泛著詭異的紫光。張小帥這才看清,這些殺手的衣襟下隱隱透出龍紋刺青——竟是皇家侍衛的暗紋。
混戰中,蘇半夏趁機打開藥箱暗格,抓起一把朱砂撒向殺手。朱砂遇血瞬間燃起藍色火焰,那些汞人發出淒厲的慘叫,皮膚下的液態金屬劇烈翻滾。太醫令見狀,從懷中掏出個青銅丹爐,丹爐口噴出的紫煙所到之處,磚石竟迅速腐蝕。
"小心!這是終極汞膏!"蘇半夏扯住張小帥的衣袖向後急退。千鈞一發之際,老王帶著一隊錦衣衛破窗而入,桃木符結成的青光結界擋住了紫煙。太醫令見勢不妙,甩出煙霧彈遁走,臨走前扔下一句話:"蘇半夏,明日子時,太醫院後殿,帶著《丹經》來見,否則..."
硝煙散去,張小帥看著滿地狼藉,目光落在蘇半夏腳邊滾落的半片玉佩。那玉佩的紋路與他懷中的雙魚玉佩竟能拚接,而玉佩內側,刻著極小的"趙"字——正是太醫令的姓氏。
"你和他...究竟什麼關係?"張小帥彎腰撿起玉佩。
蘇半夏沉默良久,終於開口:"二十年前,我母親是太醫院的醫女,負責照料先帝。那個趙太醫令,正是當年煉製九轉玄丹的主謀之一。母親發現他們用活人試藥的秘密後,偷走《丹經》殘頁,帶著我逃出宮。"她撫摸著藥箱裡的太醫院徽記,"這個徽記,是母親留給我的唯一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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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漏聲再次響起,已是寅時三刻。張小帥將半片玉佩塞進蘇半夏手中:"明日我陪你去太醫院。"
"不行!"蘇半夏斷然拒絕,"太醫院是他們的老巢,遍布機關和汞人。你帶著證據去玄武門,阻止寧王的陰謀。我...我去會會這位故人,說不定能問出破解汞毒的方法。"她打開藥箱,取出個蠟丸遞給張小帥,"這是用丹爐灰和朱砂特製的解藥,關鍵時刻或許有用。"
窗外,東方已泛起魚肚白。張小帥望著蘇半夏堅定的眼神,想起父親臨終前的囑托。他握緊繡春刀,轉身走向門外的晨曦:"保重。子時,我在玄武門等你。"
蘇半夏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低頭看著手中的半片玉佩。玉佩突然發出溫熱的光,與藥箱裡的太醫院徽記產生共鳴。她知道,這場與二十年宿敵的對決,不僅關乎自己的生死,更關乎整個大明王朝的命運。而太醫院後殿等待她的,將是比想象中更凶險的真相。
刀光裡的師徒迷局
張小帥的繡春刀本能地出鞘三寸,寒芒映得玄色錦袍上的仙鶴補子微微發顫。就在刀鋒即將完全抽出的刹那,身旁的蘇半夏突然重重跪地,月白色旗袍掃過青磚的聲響,竟比他握刀的指節更顯僵硬。
"老師。"她的聲音帶著他從未聽過的顫抖,尾音在喉間破碎成嗚咽,"您不是..."
來客抬手止住她的話,廣袖拂過處帶起一縷若有似無的丹砂氣息。張小帥這才看清,對方掌心赫然烙著月牙形印記——與蘇半夏頸間、汞人後頸如出一轍的圖騰。老人枯瘦的手指劃過案頭散落的工部密檔,當指尖觸到那半枚雲雷紋青銅印時,袖中突然滑出半卷泛黃的醫書。
羊皮紙展開的瞬間,蘇半夏猛地捂住嘴。破損的書頁邊緣,褪色的朱砂字跡與她藥箱暗格裡的《丹經》殘頁嚴絲合縫,連撕裂處的毛邊都完美契合。更驚人的是,醫書內頁夾著的素絹上,赫然畫著玄武門地下玄鐵機關的詳細結構圖,標注著"壬子夜,星位正,龍血入爐"的朱砂批注。
"二十年了。"太醫令的聲音像砂紙磨過生鏽的齒輪,"當年你母親偷走殘頁時,我故意留了這半卷。"他轉向張小帥,眼中的汞紫色突然褪去,露出渾濁卻清明的瞳仁,"錦衣衛百戶,可知太醫院為何三日前突然更換全部藥匣?"
張小帥的刀尖微顫。三日前他確實注意到,太醫院運出的檀木箱上,都印著與寧王官窯相同的雲雷紋。此刻回想,那些木箱的重量明顯異常——不像是裝著藥材,倒像是...
"是汞膏。"蘇半夏突然開口,銀鐲殘片在她腕間發燙,"他們把終極汞膏偽裝成藥材,藏在太醫院的夾層裡。一旦玄武門的丹爐啟動,這些汞膏就能順著地下水道,流遍整個紫禁城。"她猛地扯開太醫令的袖口,老人小臂上布滿針孔,皮膚下隱約可見凝固的紫色紋路,"老師你...你在用自己試藥?"
太醫令慘笑一聲,從懷中掏出個青銅小鼎。鼎內殘著的膏體泛著珍珠母貝的光澤,接觸空氣的刹那竟化作萬千銀絲,在空中拚湊出北鬥七星的形狀。"嘉靖帝以為自己在煉丹,實則是他們的傀儡。"他將小鼎推向張小帥,"這是破解汞毒的關鍵——必須用煉丹的火,反燒煉丹的人。"
更漏聲突然變得雜亂,遠處傳來沉悶的鐘鳴。太醫令踉蹌著扶住桌案,咳出的血滴在雲雷紋青銅印上,竟腐蝕出細密的紋路。"子時前...必須毀掉太醫院的汞膏庫。"他扯下腰間玉佩,與蘇半夏的半塊合二為一,玉佩中央浮現出雙魚戲珠的紋樣,"帶著這個,去見太醫院的啞巴廚娘...她..."
話音未落,屋頂突然傳來瓦片碎裂聲。數十枚淬毒的透骨釘破空而來,太醫令猛地將蘇半夏撲倒在地,自己後背卻插滿暗器。張小帥揮刀斬斷後續攻勢,卻見殺手們眼中的汞紫色暴漲,竟直接從屋簷躍下,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金屬化。
"快走!"太醫令將醫書塞進蘇半夏懷中,掏出個裝滿藥粉的葫蘆砸向地麵。紫色煙霧騰起的瞬間,他的身體開始融化,化作一灘冒著熱氣的液態金屬,唯有手中緊握的雙魚玉佩泛著溫潤的光。蘇半夏哭著去撿,卻被張小帥拽住手腕:"他用命換來的時間不多了!去太醫院!"
衝出值房時,街道已被汞人封鎖。張小帥將蠟丸解藥塞進蘇半夏口中,繡春刀劈開第一道防線。月光下,他看見遠處太醫院的方向升起詭異的磷火,而懷中先帝遺詔與雙魚玉佩產生共鳴,燙得幾乎灼傷皮膚。這場始於二十年前的陰謀,終於要在今夜的血火中,迎來最後的清算。
磷火鎖鏈:紫禁城上空的致命密語
戌時三刻,京城的暮靄被染成詭異的暗紫色。張小帥站在北鎮撫司箭樓頂端,看著手中最後一隻紙鳶乘著夜風扶搖直上。紙鳶尾部的微型竹筒裹著浸油的麻布,裡麵封存著三清觀丹爐殘片、工部密檔的關鍵頁,還有太醫令臨終前拚死護住的半卷醫書。磷火在竹節縫隙間明滅,與其餘數百隻紙鳶串聯成光鏈,朝著紫禁城的方向蜿蜒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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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戶,這樣太冒險了!"陳武握緊腰間繡春刀,望著天際流動的磷火軌跡,"一旦被發現,所有證據..."話音未落,遠處傳來尖銳的破空聲——三隻黑衣人駕馭著同樣的改良紙鳶從雲層俯衝而下,腰間彎刀在月光下泛著青芒。
張小帥反手擲出三枚透骨釘,精準釘入紙鳶骨架。燃燒的殘骸墜落瞬間,他看清對方衣襟下若隱若現的蟒紋——那是司禮監直屬暗衛的標記。"果然動手了。"他扯開衣領,雙魚玉佩在磷火映照下泛起溫潤白光,與紙鳶軌跡產生奇異共鳴,"傳我命令,所有暗樁緊盯太醫院和玄武門!"
與此同時,北鎮撫司地牢深處,金絲眼鏡在燭火下折射出冷光。趙承嗣轉動著翡翠扳指,聽著獄卒彙報紙鳶升空的消息,嘴角勾起陰冷的弧度。他伸手撫過牆上的巨型沙盤,指尖停在玄武門的位置:"告訴寧王,該收網了。"袖中滑出的青銅丹爐突然發出嗡鳴,爐壁上的雲雷紋與天際磷火軌跡完美重合。
地牢另一間密室,蘇半夏正在拚湊太醫令留下的醫書。當她將雙魚玉佩嵌入殘頁缺口,泛黃的羊皮紙突然浮現出血色字跡:"以龍血為引,非真龍也,乃汞化之軀。"她猛地抬頭,銀鐲殘片在腕間發燙——原來所謂"龍血祭天",竟是要用完全汞化的皇室血脈啟動丹爐!
"蘇姑娘!"老王撞開密室門,桃木符在掌心燃燒,"太醫院方向傳來異動,廚娘...廚娘她..."話音戛然而止,一支淬毒的弩箭穿透他的咽喉。蘇半夏轉身,隻見數十名汞人從通風口魚貫而入,他們眼中的紫色光芒與天際磷火遙相呼應,手中握著的竟是太醫院的金針——這些本該救人的器具,此刻淬滿了致命的汞毒。
紙鳶群即將飛抵紫禁城上空時,張小帥突然嗅到空氣中彌漫的硫磺味。抬頭望去,隻見雲層中浮現出數百架經過改裝的神火飛鴉,機括處纏繞的引線正滋滋燃燒。"不好!"他抽出繡春刀斬斷身邊紙鳶的牽引線,"他們要借著磷火軌跡,用火藥毀掉所有證據!"
千鈞一發之際,東南角樓傳來悠揚的號角聲。江南織造局的沈繡娘率領數百繡衣衛駕著改良版孔明燈升空,絲質燈罩上繪製的八卦圖在夜空中流轉生輝。"張百戶,接招!"沈繡娘甩出特製的蠶絲網,網絲浸過朱砂與雄黃酒,瞬間纏住神火飛鴉。爆炸的火光中,她拋出個檀木匣:"先帝密室的鑰匙,就在玄武門地脈處!"
趙承嗣在地牢冷笑,按下暗藏的機括。整座北鎮撫司突然震動,牆壁裂開無數暗格,數百具穿著飛魚服的汞人蠟像緩緩蘇醒。他舉起青銅丹爐對準天際:"壬子夜將至,就算你們拿到鑰匙又如何?"丹爐噴出的紫煙在空中凝結成北鬥圖案,與磷火軌跡、神火飛鴉的爆炸火光交織成末日圖景。
蘇半夏在密室內與汞人激戰,銀針與繡春刀碰撞出火花。當她用太醫令留下的藥粉灼傷一名汞人時,對方胸口露出的胎記讓她瞳孔驟縮——那分明是二十年前失蹤的師兄!"原來你們都被...都被做成了..."淚水模糊視線的瞬間,汞人突然掏出個信號彈射向天空。
紫禁城方向,玄武門的丹爐開始轟鳴。三百輛馬車組成的長隊駛入地下玄鐵機關,車廂縫隙滲出的汞液在地麵彙成河流。張小帥望著天際即將連成一線的磷火鎖鏈,握緊先帝密室的鑰匙。他知道,這場關乎大明存亡的決戰,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而那串在夜空中閃爍的磷火,既是證據的傳遞,也是點燃王朝危機的導火索。
玉佩迷局:雙麵丹爐下的致命陷阱
更漏聲在北鎮撫司的回廊裡空響,張小帥將最後一隻紙鳶拋向夜空,磷火在竹節間明明滅滅,如同一串串未說完的密語。他握緊腰間繡春刀,望著天際逐漸連成線的光點,卻不知暗處有雙眼睛正將這一切儘收眼底。
"張小帥,你以為拚湊出證據鏈就能贏?"陰冷的聲音從陰影中滲出,帶著陳年丹砂的腥甜。一襲玄色大氅的身影緩緩走出,手中湘妃竹折扇輕搖,扇麵展開的刹那,用活人血繪製的丹爐圖赫然入目——爐中翻滾的不是火焰,而是扭曲的人臉。
張小帥瞳孔驟縮,刀尖本能地指向來人。月光掠過對方金絲眼鏡的反光,照見那張似笑非笑的臉——竟是趙承嗣!此人本該在刑部大牢受審,此刻卻衣著光鮮,翡翠扳指在指間轉動,仿佛一切陰謀都儘在掌握。
"你怎麼..."
"怎麼會在這裡?"趙承嗣嗤笑一聲,折扇輕點天際的磷火軌跡,"那些紙鳶裡的"證據",不過是引你入局的誘餌。當它們飛進皇宮,便是你萬劫不複之時。"他抬手打了個響指,四周屋簷突然亮起密密麻麻的火把,數百名錦衣衛將院落圍得水泄不通,刀光映出他們眼中詭異的汞紫色。
張小帥握緊懷中的雙魚玉佩,玉質突然變得滾燙。趙承嗣見狀,故意抖落袖口,半塊玉佩應聲墜地——紋路與他懷中的雙魚玉佩嚴絲合縫,邊緣處還凝結著暗紅血漬。"知道這玉佩為何成對嗎?"趙承嗣步步逼近,"雙魚合璧之日,便是丹爐大成之時。先帝當年想靠它破解汞毒,卻不知從一開始,這就是個送命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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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漏聲驟然加快,遠處傳來沉悶的鐘鳴。蘇半夏的聲音突然從屋頂傳來:"百戶,小心!他的扇子是..."話未說完,一道銀光破空而來,直取張小帥咽喉。繡春刀堪堪格擋,卻見扇骨上滲出紫煙——正是能瞬間汞化血肉的終極毒劑。
"二十年前,你母親偷走《丹經》殘頁,我就知道遲早有這一天。"趙承嗣的聲音帶著病態的興奮,"但她沒想到,我在殘頁裡留了後手。蘇姑娘,你以為拚湊出醫書就能救人?"他甩出袖中銀針,針尖泛著與太醫令相同的月牙形印記,"那些解毒的法子,本就是讓你們自投羅網的陷阱!"
千鈞一發之際,陳武率人破牆而入,桃木符結成的青光結界暫時擋住毒煙。張小帥趁機躍上屋簷,卻見天空中的磷火軌跡突然扭曲變形,竟組成了北鬥七星的凶陣。趙承嗣站在院落中央放聲大笑,手中玉佩與天際星光共鳴,整座北鎮撫司開始劇烈震動。
"看見那些紙鳶了嗎?"他指著皇宮方向,"每隻竹筒裡都裝著特製的磷粉,一旦與丹爐產生共鳴..."話音未落,遠處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紫禁城方向騰起紫色火光。蘇半夏從廢墟中爬出,銀鐲殘片在腕間發燙:"不好!他們提前啟動了丹爐!"
趙承嗣的身影在煙霧中若隱若現,金絲眼鏡後的目光瘋狂而熾熱:"壬子夜的星象已亂,就算你拿到先帝密室的鑰匙又如何?雙魚玉佩本就是開啟丹爐的關鍵!"他將半塊玉佩嵌入折扇的丹爐圖,整個扇麵突然活過來般流轉,"當年先帝以為用皇室血脈能壓製汞毒,卻不知那正是打開地獄之門的鑰匙!"
張小帥握緊雙魚玉佩,玉質表麵浮現出血色紋路。他突然想起太醫令臨終前的話:"用煉丹的火,反燒煉丹的人。"抬頭望向天空,隻見沈繡娘率領的繡衣衛正在與神火飛鴉激戰,而玄武門方向的丹爐已噴出通天紫焰。
"陳武,帶人去太醫院毀掉汞膏庫!"他將先帝密室的鑰匙拋給蘇半夏,"你去解開雙魚玉佩的真正秘密!我來拖住他!"繡春刀劃出寒光,直取趙承嗣咽喉。而暗處的趙承嗣卻不閃不避,任由刀鋒刺破肩頭,露出裡麵閃爍的汞銀色——原來他早已將自己改造成了半人半汞的怪物。
更漏聲徹底亂了節奏,京城上空的磷火鎖鏈越收越緊。張小帥知道,這場與陰謀的較量,早已不是簡單的證據之爭。當雙魚玉佩的秘密即將揭曉,當丹爐的毒火吞噬天際,他握緊刀柄的手滲出鮮血——就算賭上性命,也要斬斷這條用無數生命編織的致命鎖鏈。
磷火灼宮:龍案驚變
子時的梆子聲穿透紫禁城厚重的宮牆,守夜侍衛們望著漫天流轉的磷火,長槍攥出層層汗漬。那些詭異的光點在夜空勾勒出北鬥七星的輪廓,更遠處玄武門方向傳來沉悶的轟鳴,像極了先帝駕崩前夜的驚雷。
養心殿內,鎏金香爐升起的青煙突然凝滯。嘉靖皇帝盯著案頭憑空出現的青銅印章,龍袍下的手不受控地顫抖。雲雷紋在燭火下泛著冷光,與密室裡那座煉製長生丹的八卦爐紋路分毫不差。更駭人的是,印章缺口處凝結的暗紅血痂,竟與他前日煉丹時不慎滴落的血跡顏色相同。
"陛下,玄武門外發現異動!"貼身太監的尖嗓子劃破死寂。話音未落,整座宮殿劇烈震動,地磚縫隙滲出細密的紫線。皇帝踉蹌扶住龍案,瞥見禦案暗格裡的丹方突然自燃,火焰中浮現出二十年前西域方士的臉——那人臨終前詛咒的"龍血為引,乾坤倒轉",此刻正化作磷火,順著窗欞爬進殿內。
與此同時,北鎮撫司地牢深處,趙承嗣把玩著雙魚玉佩的殘片。當他將半塊玉佩按在丹爐圖上,整麵牆壁轟然洞開,露出堆滿汞膏的密室。數百隻陶罐裡封存著活人,他們的瞳孔泛著詭異的紫光,心口處烙著與皇帝私印相同的雲雷紋。"壬子夜的星象,終於到了。"他對著陰影輕笑,金絲眼鏡後的汞紫色愈發濃烈。
張小帥與蘇半夏在太醫院的地道裡狂奔,壁燈的光暈中,他們看到牆上刻滿密密麻麻的人名——全是近十年暴斃的皇室宗親。蘇半夏突然拽住他的衣袖,銀鐲殘片劇烈發燙:"這些人根本不是病逝...是被煉成了汞膏!"地道儘頭傳來鐵鏈拖拽聲,數十具穿著太醫服的汞人破土而出,他們手中的金針泛著與趙承嗣扇子相同的毒光。
紫禁城的局勢愈發失控。磷火組成的北鬥七星開始逆向旋轉,玄武門方向騰起的紫煙中,隱約可見三百輛馬車組成的丹爐陣形。皇帝望著天空,突然想起欽天監那日的密奏:"搖光倒懸,龍氣將絕"。他顫抖著摸向腰間玉佩,卻發現貼身收藏的雙魚玉佩不知何時竟變成了半塊殘片。
"陛下,趙太醫令求見!"太監的通報聲帶著哭腔。玄色錦袍的身影踏入殿內,翡翠扳指映著磷火,將皇帝的臉照得青白。趙承嗣展開染血的折扇,活人血繪製的丹爐圖上,一條金龍正在烈焰中掙紮:"二十年了,您終究還是成了丹爐裡的藥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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