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字驚瀾
菜市口的燈籠剛掛上,刑台的木柱就滲出血珠。張小帥的布鞋踩過青磚上的積水,混著血沫濺起細碎的水花——李夜白製造的混亂還沒散儘,看熱鬨的人群像被驚飛的麻雀,留下滿地狼藉。
“還有氣。”他蹲下身時,死囚突然痙攣起來。鐵鏈磨破的手腕青筋暴起,染血的手指死死抓住張小帥的衣袖,指腹在青磚上劃出三道血痕。刑台邊緣的燈籠晃了晃,光落在血字上,映出歪斜的筆畫:“丹爐...紫宸殿...”
最後一個“殿”字拖得很長,像道沒力氣寫完的歎息。死囚的頭猛地歪向一邊,喉間溢出的血沫在字尾凝成個暗紅的點,眼瞳裡還映著遠處紫宸殿的飛簷輪廓,像枚燒燙的烙印。
張小帥的指尖觸到血字時,青磚突然發燙。他抬頭望向北邊的皇城,紫宸殿的琉璃瓦在暮色裡泛著冷光,那座皇帝煉丹的宮殿,三天前剛傳出“丹成”的消息,禦街兩側的紅燈籠掛了整整一夜,據說要用來“鎮邪”。
“這瘋子。”旁邊的獄卒啐了口唾沫,用腳蹭著地上的血字,“死到臨頭還念叨煉丹的事,上個月就有個道士在這兒喊‘丹爐要炸’,結果還不是一刀下去...”
話音未落,皇城方向突然傳來悶響。不是爆竹聲,是某種重物落地的震顫,震得刑台的木柱嗡嗡作響。張小帥的瞳孔驟然收縮——他看見紫宸殿的方向騰起一縷黑煙,形狀像朵炸開的蘑菇,在暮色裡格外紮眼。
血字被獄卒蹭得模糊,但“丹爐”兩個字的刻痕很深,像要鑽進青磚裡。張小帥突然想起三天前的怪事:負責送藥材進宮的藥商老王,喝多了說漏嘴,說最近送的硫磺、硝石都比往常多了三成,還摻了些他不認識的礦石,“那顏色,紫得發邪性”。
“走了走了。”獄卒拽著他的胳膊,鐵鏈拖地的聲音刺耳,“李夜白那夥人還沒抓乾淨,留這兒礙事。”
張小帥被拽著離開時,袖口的血痕突然發燙。他回頭看刑台,死囚的屍體正被抬走,衣角掃過血字的瞬間,那縷來自紫宸殿的黑煙突然變濃,風卷著些灰燼飄過來,落在他手背上——不是草木灰,是帶著金屬光澤的紫黑色粉末。
“丹爐...”他低聲重複這兩個字,粉末在掌心留下淡淡的灼痕。李夜白製造混亂時喊的口號突然在耳邊回響:“紫宸殿的火,要燒遍全城了!”當時隻當是反賊的胡話,現在想來,那夥人怕是早就知道些什麼。
穿過胡同口時,藥鋪的幌子在風中搖晃。張小帥瞥見老王正慌慌張張地收拾藥材,櫃台下露出半截紫色礦石,與他手背上的粉末顏色一模一樣。對方看見他,突然臉色煞白,抓起算盤就往櫃台下藏,動作慌亂得像在掩飾什麼。
血字的灼痛感順著手臂往上爬。張小帥突然想起死囚最後望向紫宸殿的眼神,那不是瘋癲,是恐懼——仿佛看見什麼東西從丹爐裡爬了出來。皇城的第二聲悶響傳來時,他猛地甩開獄卒的手,轉身往藥鋪跑,袖口的血痕在暮色裡亮得驚人。
有些秘密,藏在血字裡,藏在紫黑色的粉末裡,藏在即將被丹爐之火吞噬的夜色裡。而他知道,李夜白製造的混亂不是結束,隻是個開始,那個死在刑台上的人,用最後一口氣劃下的,是道救命的符,還是道催命的咒?
青磚上的血字漸漸被夜色覆蓋,但刻痕裡的溫度,卻在張小帥的手背上,烙下越來越清晰的印記。
銀鐲驚變
蘇半夏的裙角掃過刑台木柱時,銀鐲突然發出蜂鳴般的震顫。她站在燈籠照不到的陰影裡,半張臉藏在帷帽的紗幕下,露在外麵的手正死死攥著個藥囊,薄荷香混著某種礦物的腥氣飄過來,與張小帥手背上的紫黑色粉末氣味驚人地相似。
“丹爐...”她的聲音透過紗幕傳來,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當目光掃過青磚上那暗紅血字的瞬間,帷帽下的臉色驟然煞白——張小帥看得真切,她扶著木柱的手指關節泛白,銀鐲在腕間轉得飛快,蒜頭紋的接口處竟滲出細小的血珠。
這變故來得猝不及防。張小帥剛要開口追問,就見蘇半夏踉蹌著後退半步,藥囊從手中滑落,裡麵的藥材撒了一地:硫磺、硝石、還有幾塊紫得發黑的礦石,與藥商老王櫃台下藏的那截一模一樣。
“你認識這血字?”他跨步上前,擋住她後退的路。刑台周圍的喧囂還沒散儘,李夜白製造的混亂留下滿地狼藉,遠處皇城的黑煙又濃了幾分,隱約能聽見金吾衛的馬蹄聲正往這邊趕。
蘇半夏的銀鐲震動得更厲害了。她突然抬手按住鐲子,指腹劃過接口處的血珠,那暗紅的顏色竟順著銀紋往上爬,在鐲身勾勒出半朵殘缺的蓮花——與死囚血字的筆畫弧度隱隱相合。
“不能碰...”她的聲音發緊,紗幕後的目光死死盯著青磚,“這血裡摻了辰砂和雷硝,是...”
話音被刺耳的爆鳴聲截斷。李夜白不知從哪兒甩出個鐵皮罐子,落地的瞬間炸開刺目的白光,不是尋常煙霧彈的灰霧,而是帶著現代舞台特效的強光,在暮色裡亮得像第二個太陽,刺得所有人睜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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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有人抓住張小帥的胳膊,是李夜白的聲音,帶著喘粗氣的笑,“再不走就被金吾衛包圓了!”
強光中,張小帥反手抓住那隻顫抖的手腕。蘇半夏的銀鐲在觸碰的刹那燙得驚人,他感覺掌心傳來某種共振,像有細小的電流順著血管爬——這觸感太熟悉了,與死囚抓住他衣袖時,血字透過青磚傳來的灼痛如出一轍。
“她知道什麼。”張小帥的聲音被白光裡的嗡鳴吞沒。他看見蘇半夏的銀鐲在強光下泛出紫色光暈,與皇城方向的黑煙遙相呼應,散落的礦石在光中折射出細碎的光斑,拚出個殘缺的“禁”字。
李夜白的笑聲從白光外傳來:“彆管那姑娘了!紫宸殿的丹爐快撐不住了,再晚...”
“是丹爐的禁咒血符。”蘇半夏突然拔高聲音,銀鐲在此時“哢”地一聲卡住,蒜頭紋接口精準地咬住張小帥的指節,“用死囚心頭血混著煉丹廢料畫的,一旦見光...”
強光驟然熄滅。
張小帥的眼睛還在發花,隻覺得掌心一輕,蘇半夏已掙脫開退到陰影裡。刑台周圍彌漫著刺鼻的硝煙味,剛才白光炸開的地方留下個焦黑的印記,形狀竟與銀鐲上那半朵蓮花完全對稱。
“你到底是誰?”他揉著發酸的眼睛追問。金吾衛的馬蹄聲越來越近,李夜白的人正在暗處吹口哨示意撤退,而蘇半夏的銀鐲不知何時已恢複平靜,隻是接口處的血珠變成了紫黑色,像塊凝固的淤青。
蘇半夏沒有回答。她彎腰撿起地上的礦石,銀鐲與礦石碰撞的瞬間,張小帥聽見細微的“哢嚓”聲——仿佛有什麼東西在鐲子裡碎裂了。當她轉身要走時,紗幕被風掀起一角,露出頸間掛著的塊木牌,上麵刻著個極小的“醫”字。
“跟著金吾衛走。”她丟下這句話,身影很快融進胡同的陰影裡。銀鐲的餘溫還留在張小帥掌心,他突然想起死囚最後望向紫宸殿的眼神,與蘇半夏剛才的目光如出一轍——那不是恐懼,是認出了某種早已被禁止的東西。
李夜白的人在此時拽著他往後退。“彆愣著!”有人塞給他個布包,裡麵是副夜視鏡,鏡片上還沾著現代工廠的標簽,“咱們的活兒還沒乾完,那姑娘的銀鐲...”
話沒說完就被新的變故打斷。皇城方向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轟鳴,紫宸殿的琉璃瓦在火光中紛紛墜落,半空中的黑煙凝成個巨大的漩渦,形狀竟與蘇半夏銀鐲上那半朵蓮花拚在一起,恰好是朵完整的蓮。
張小帥摸著掌心殘留的銀鐲溫度,突然明白剛才那強光不是為了掩護撤退。李夜白甩出的煙霧彈,更像是在阻止某種反應——當現代閃光特效撞上禁咒血符,當蘇半夏的銀鐲與死囚的血字產生共鳴,這看似混亂的一切背後,藏著的是遠比皇城丹爐更危險的秘密。
金吾衛的馬蹄聲已到街口,火把的光在胡同裡投下晃動的影子。張小帥握緊那副夜視鏡,鏡片反射出遠處衝天的火光,也映出自己手背上那道由紫變黑的印記——它正在順著血管往上爬,像在追尋銀鐲留下的痕跡。
跨時空追蹤
機械馬的液壓裝置發出輕微的嗡鳴時,李夜白拽著張小帥的胳膊往鞍上跳。工裝褲口袋裡露出的半截紫色晶卡在火把光下泛著冷光,"時空管理局s級權限"的燙金字樣一閃而過,邊緣還沾著些紫黑色的粉末——與張小帥手背上的痕跡如出一轍。
“坐穩了!”李夜白按下馬側的紅色按鈕,機械馬蹄突然噴出氣流,在青磚上砸出四個淺坑。當蹄子踏過死囚留下的血字時,張小帥聽見細微的滋滋聲,暗紅的血痕竟在接觸點化作白煙,空氣中飄來股類似燒電路板的焦味。
他下意識回頭望去,刑台的陰影裡,蘇半夏正蹲在血字殘留的刻痕前。她的銀鐲不知何時打開了暗格,從裡麵彈出個巴掌大的金屬片,末端的探頭發出藍綠色的光,正對著青磚掃描。那儀器的形狀太熟悉了——張小帥在現代實驗室見過同款光譜儀,隻是體積要大上三倍。
“彆管她!”李夜白猛拉韁繩,機械馬騰空躍起,越過圍觀人群的頭頂。張小帥看見蘇半夏的銀鐲突然亮:“辰砂37、雷硝29、未知元素34”,最後那個數字後麵標著個刺眼的紅框,像某種警告。
金吾衛的馬蹄聲從三個方向湧來。為首的校尉舉著火把,照亮了機械馬的金屬骨架——這在大曆年間絕對是“妖物”,但李夜白似乎早有準備,按動另一個按鈕,馬身瞬間覆蓋上層仿真的棕毛,連嘶鳴聲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她也是時空偷渡者?”張小帥的聲音被風聲撕碎。他想起蘇半夏銀鐲裡的光譜儀,想起藥商老王藏的紫色礦石,還有死囚血字裡的“未知元素”,這些本該屬於現代的東西,像顆顆投入湖麵的石子,在這個時代激起越來越大的漣漪。
李夜白的笑聲帶著金屬摩擦的質感:“比偷渡者麻煩。”他從口袋裡掏出個全息投影器,按下開關後,紫宸殿的三維模型在空中展開,丹爐的位置閃爍著紅光,“她是‘守時者’的人,那群家夥最擅長用古董當掩護——你以為那銀鐲真是首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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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械馬突然急刹。張小帥往前撲的瞬間,看見蘇半夏已經離開了刑台。她的身影出現在胡同口,銀鐲的光譜儀正對著皇城方向,藍綠色的光束在夜空中劃出道細線,終點恰好落在紫宸殿的丹爐頂。
“她在定位能量源。”李夜白的臉色沉了下來,“血字裡的未知元素是時空錨定劑,守時者想找到丹爐失控的根源,好把這個時代‘修正’回原來的軌道。”
張小帥的手背上,紫黑色的印記突然發燙。他想起蘇半夏掃描血字時的專注,想起她銀鐲暗格裡彈出的光譜儀——那動作熟練得不像第一次做,仿佛已經在無數個時空裡,重複過同樣的檢測。
機械馬再次啟動時,皇城方向傳來第三聲轟鳴。這次的震感更強烈,連機械馬的傳感器都在報警,屏幕上跳出“能量異常”的紅色警告。張小帥看見紫宸殿的丹爐頂炸開了,不是火光,是片詭異的紫光,形狀與蘇半夏銀鐲的光譜完全吻合。
“她找到錨點了。”李夜白猛打方向,機械馬拐進通往皇城的暗巷,“守時者的規矩,找到時空錨就必須銷毀,不管會牽連多少人——包括你我這種‘意外變量’。”
張小帥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背。紫黑色的印記已經蔓延到手腕,形狀像朵正在綻放的蓮花,與蘇半夏銀鐲上的圖案漸漸重合。他突然明白李夜白為什麼要帶他走——他們都是這個時代的“異常”,而蘇半夏的光譜儀,恐怕早就把他們倆也列入了“待修正”的名單。
暗巷儘頭,金吾衛的火把光越來越近。機械馬的仿真棕毛下,金屬骨架反射出冷光,與李夜白口袋裡的紫色晶卡、蘇半夏的銀鐲光譜、紫宸殿的紫光遙相呼應,像張橫跨時空的網,正慢慢收緊。
張小帥握緊了拳頭。手背上的蓮花印記燙得驚人,他知道這場追逐才剛剛開始——一邊是想銷毀一切異常的守時者,一邊是帶著現代科技闖入的時空管理局,而他夾在中間,手背上的印記還在發燙,像個無法卸下的坐標,指引著某個注定相遇的終點。
《終焉回響》
三日後,工部地下冰窖。
寒氣如無數細針,刺得人皮膚發麻。李夜白哈出一口白氣,看著它在眼前迅速消散,手中的激光切割器發出低沉的嗡鳴,淡藍色的光束如手術刀般精準地落在第七根承重柱上。冰屑與金屬熔渣混在一起,簌簌落下,在地麵堆積起薄薄一層。
“哢嚓”一聲輕響,切割器的光芒驟然熄滅。李夜白後撤半步,用戴著手套的手推了推承重柱外層的合金板,那塊足有半尺厚的金屬應聲而倒,露出裡麵被低溫凍得泛著青黑色的青銅結構。而在青銅柱的中空部分,一個巴掌大小、布滿星軌紋路的匣子正靜靜地躺著,仿佛已在此沉睡了千年。
“找到了。”李夜白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從背包裡取出特製的保溫箱,小心翼翼地將青銅匣子取出來。匣子入手冰涼,表麵的星軌圖像是活的一般,在幽暗的光線下隱隱流動。
站在一旁的張小帥忍不住湊上前來,他搓了搓凍得有些僵硬的臉頰,好奇地打量著那個匣子:“這就是終焉熔爐的能量核心?看著也不怎麼起眼啊,跟博物館裡那些老古董差不多。”
“彆小看它。”李夜白一邊調試著手中的量子檢測儀,一邊解釋道,“根據史料記載,終焉熔爐是明初時期建造的超級能量裝置,而這個核心蘊含的能量,足以支撐一整個城市的運轉。當年朱棣遷都北京,修建紫禁城,背後恐怕就有它的影子。”
檢測儀的屏幕突然亮起,一連串複雜的數據流瘋狂跳動著,發出細微的蜂鳴聲。李夜白盯著屏幕,眉頭漸漸皺了起來:“能量波動很穩定,但比我們預估的要弱很多。而且……這裡的星軌圖似乎不完整。”
“不完整?”張小帥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這東西還有另一半?”
“有可能。”李夜白的目光落在屏幕上一個不斷閃爍的紅點上,“更奇怪的是,檢測儀顯示,核心的能量頻率與某種已知的文物完全吻合。我想想……”他頓了頓,忽然抬頭看向張小帥,“你還記得那個死囚說的話嗎?”
張小帥立刻反應過來:“你是說紫宸殿?他說‘核心藏於冰,鑰匙隱於宸’,當時我們都以為是故弄玄虛……”
話未說完,張小帥突然“嘶”了一聲,下意識地捂住了胸口。他懷中的雙魚玉佩不知何時變得滾燙,像是一塊燒紅的烙鐵,燙得他皮膚生疼。他剛想把玉佩取出來,那玉佩卻猛地掙脫了他的手,從衣襟裡飛了出來,懸浮在半空中。
與此同時,青銅匣子裡的星軌圖驟然亮起,發出耀眼的白光。雙魚玉佩在空中旋轉起來,表麵的紋路與匣子上的星軌圖產生了奇妙的共鳴,兩道光芒交織在一起,在冰窖的穹頂投射出一幅巨大的全息影像——那是一座氣勢恢宏的宮殿群,飛簷鬥拱,雕梁畫棟,正是紫禁城的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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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像清晰得仿佛觸手可及,連宮殿屋頂上的琉璃瓦都能看清。李夜白和張小帥看得目瞪口呆,一時忘了言語。
“這……這是怎麼回事?”張小帥喃喃自語,他看著懸浮在空中的玉佩,又看了看那幅全息影像,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難道說,雙魚玉佩就是打開核心秘密的鑰匙?”
李夜白沒有回答,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影像吸引了。全息影像正在緩慢旋轉,像是在展示紫禁城的每一個角落。當影像轉到紫宸殿的位置時,畫麵突然定格,一道金色的光束從紫宸殿的屋頂射出,與青銅匣子裡的星軌圖連接在一起。
“找到了!”李夜白指著影像中光束的落點,“鑰匙就在紫宸殿的屋頂!”
就在這時,青銅匣子突然劇烈地震動起來,表麵的星軌圖發出刺耳的嗡鳴。張小帥懷中的雙魚玉佩也跟著震顫,光芒越來越盛,幾乎讓人睜不開眼。冰窖裡的溫度開始急劇上升,牆壁上的冰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水滴順著冰壁流下,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
“不好,能量過載了!”李夜白急忙想要關閉檢測儀,卻發現儀器已經完全失控,屏幕上的數據流變成了一片亂碼。他看向張小帥,語速極快地說道:“快把玉佩拿開!再這樣下去,這裡會被炸成廢墟!”
張小帥咬了咬牙,伸手去抓空中的玉佩。可就在他的手指即將觸碰到玉佩的瞬間,玉佩突然化作一道流光,猛地鑽進了青銅匣子裡。匣子的嗡鳴聲戛然而止,所有的光芒瞬間熄滅,冰窖裡又恢複了之前的寒冷與寂靜。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李夜白和張小帥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
李夜白率先回過神來,他拿起青銅匣子,發現上麵的星軌圖已經發生了變化——原本殘缺的部分被補齊了,形成了一幅完整的星圖,而在星圖的正中央,雙魚玉佩的圖案清晰可見。
“它融合在了一起。”李夜白喃喃道,“看來,這玉佩確實是鑰匙。”
張小帥摸了摸胸口,那裡的灼熱感已經消失了,但他的心跳依舊很快:“那現在怎麼辦?去紫宸殿找剩下的東西?”
“必須去。”李夜白把青銅匣子放進保溫箱,仔細鎖好,“死囚的話是對的,核心隻是一部分,要想完全激活終焉熔爐,必須找到藏在紫宸殿的另一半。而且我有種預感,這背後牽扯的事情,可能比我們想象的要複雜得多。”
他看了一眼手表,現在是淩晨三點:“紫禁城早上八點才開放,我們還有時間準備。對了,你去查一下紫宸殿的曆史資料,尤其是關於屋頂結構的部分,說不定能找到線索。”
張小帥點點頭,拿出手機開始搜索。冰窖裡的寒氣越來越重,兩人收拾好東西,沿著來時的路向外走去。當他們走出工部舊址的大門時,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第一縷晨曦正透過雲層,灑在遠處紫禁城的角樓上,給那古老的建築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
李夜白抬頭望向那片宏偉的宮殿群,眼神變得深邃起來。他知道,一場新的冒險即將開始,而他們要尋找的,或許不僅僅是終焉熔爐的秘密,更是一段被曆史塵封的往事。
上午八點,故宮博物院準時開門。李夜白和張小帥混在第一批遊客中,隨著人流走進了紫禁城。夏日的陽光正好,金色的琉璃瓦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前來參觀的遊客絡繹不絕,到處都是拍照留念的聲音。
“這裡人太多了,不好動手。”張小帥一邊假裝看風景,一邊低聲對李夜白說,“而且紫宸殿是重點保護區域,根本不讓靠近。”
“我知道。”李夜白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四周,“所以我們不能走正門。我查過了,紫宸殿的西側有一個廢棄的通道,是以前維修屋頂時用的,現在雖然封了,但應該能打開。”
他們跟著人流穿過太和殿廣場,繞過中和殿,來到了保和殿的後麵。這裡的遊客明顯少了很多,李夜白拉著張小帥拐進一條偏僻的回廊,確認四周沒人後,迅速從背包裡取出一把小巧的液壓剪。
回廊儘頭是一扇鏽跡斑斑的鐵門,上麵掛著一把大鎖。李夜白動作麻利地剪開鎖鏈,推開鐵門,一股塵封已久的味道撲麵而來。
“進去後小心點,裡麵可能有監控。”李夜白低聲道,率先走了進去。
通道很窄,僅容一人通過,牆壁上布滿了蜘蛛網。兩人打開手電筒,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腳下不時踢到碎石和落葉。走了大約十分鐘,前方出現了一道微光。
“到了。”李夜白示意張小帥停下,他探頭出去看了看,外麵是一個狹窄的平台,正對著紫宸殿的屋頂。平台上沒有人,隻有幾個攝像頭在緩緩轉動。
“攝像頭的角度有盲區,我們從這裡過去。”李夜白從背包裡拿出一塊黑布,迅速遮住了最近的一個攝像頭,“動作快,最多五分鐘。”
兩人快速爬上平台,來到紫宸殿的屋頂下方。李夜白仰頭望去,屋頂的琉璃瓦排列整齊,在陽光下泛著光澤。他拿出之前準備好的望遠鏡,仔細觀察著屋頂的結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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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他指著屋頂正中央的一塊瓦片,“那塊瓦的顏色比其他的要深一些,而且形狀也不一樣。”
張小帥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發現了異常:“那就是藏東西的地方?”
“很有可能。”李夜白從背包裡取出折疊梯,快速展開,“我上去看看,你在這裡放風。”
他爬上梯子,小心翼翼地挪到那塊瓦片旁邊。用手一摸,發現瓦片是鬆動的。他屏住呼吸,輕輕把瓦片取了下來,裡麵露出一個用油布包裹著的東西。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突然從通道口傳來。
“有人來了!”張小帥低呼一聲,緊張地看向通道方向。
李夜白心中一緊,迅速把油布包塞進懷裡,然後將瓦片放回原位,快速爬下梯子:“快走!”
兩人來不及收起梯子,轉身就往通道深處跑。剛跑出去沒幾步,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大喝:“站住!你們是什麼人?”
是故宮的保安。
李夜白和張小帥對視一眼,加快了腳步。通道裡光線昏暗,他們隻能憑著記憶往前衝。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還夾雜著對講機的聲音。
“這邊!”李夜白突然拐進一個岔路,這裡是他之前做功課的時候發現的一個廢棄儲藏室。兩人躲進去,屏住呼吸,聽著外麵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過了大約十分鐘,確認安全後,李夜白才打開儲藏室的門,探頭看了看:“沒人了。”
張小帥鬆了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嚇死我了,差點就被抓住了。那東西拿到了嗎?”
李夜白點點頭,從懷裡拿出那個油布包。包不大,沉甸甸的,形狀像是一本書。
兩人找了個隱蔽的角落,小心翼翼地打開油布包,裡麵露出一本線裝古籍,封麵上寫著四個古樸的篆字:《終焉秘錄》。
“這是……關於終焉熔爐的記錄?”張小帥驚訝道。
李夜白翻開古籍,裡麵的紙張已經泛黃,但上麵的字跡依然清晰。他快速瀏覽著,臉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上麵說,終焉熔爐不是明朝建造的。”李夜白緩緩道,“而是更早之前,由一群掌握了先進科技的工匠建造的。朱棣隻是發現了它,並利用它的能量修建了紫禁城。”
“那這群工匠是誰?”
“書上沒說,隻提到他們被稱為‘星軌者’。”李夜白繼續往下看,“更重要的是,終焉熔爐的真正作用不是提供能量,而是……打開時空通道。”
“時空通道?”張小帥愣住了,“你是說,它能穿越時空?”
“書上是這麼寫的。”李夜白指著其中一段,“而且,在永樂年間,朱棣曾經用過一次,把一些東西送到了未來。”
張小帥覺得這簡直不可思議:“那死囚為什麼要我們找這個?他想乾什麼?”
“不知道。”李夜白合上古籍,“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的目的絕不簡單。書上還提到,激活熔爐需要兩個條件:完整的能量核心,以及紫宸殿屋頂的‘星門陣’。我們拿到的核心已經完整了,而星門陣……”
他抬頭看向紫宸殿的方向:“應該就在我們剛才看到的那塊瓦片下麵。”
就在這時,李夜白的手機突然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他猶豫了一下,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正是那個死囚:“看來,你們已經拿到核心和秘錄了。”
李夜白心中一凜:“你怎麼知道?”
“我當然知道。”死囚的聲音帶著一絲詭異的笑意,“彆忘了,你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掌控之中。現在,去激活終焉熔爐吧,紫宸殿的星門陣已經準備好了。”
“你到底想乾什麼?”李夜白沉聲問道。
“等你們激活熔爐,自然會知道。”死囚頓了頓,“對了,提醒你們一句,時間不多了。中午十二點整,日食會準時出現,那是激活熔爐的最佳時機。錯過了這次,就要再等一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