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意念不帶任何情緒,卻讓方闖感到一種深入骨髓的寒冷。
“所以,我明白了。”
“所謂的生命,不過是一場注定會輸掉的賭局。所謂的奮鬥,不過是在延緩那無法避免的終結。所謂的愛與守護,不過是為最終的失去,增添更多的痛苦。”
它的邏輯,精準、鋒利。
用“生命的美好”去勸說它?它見過的美好,比方闖所能想象的任何事物都要宏大,然後,那美好在一瞬間,全部變成了毒藥。
用“希望”去激勵它?它本身就是希望的屍體。
它的邏輯是完美的,自洽的,從它的經曆來看,它的結論,就是宇宙的終極真理。
然後,【孤寂之主】那空洞的“臉”,轉向了方闖,傳遞出最後的結論。
“我不是在毀滅你們。”
“我是在拯救你們。”
“我將賜予你們永恒的安寧,在一切痛苦開始之前,就將其終結。”
“那是我……唯一能給予的慈悲。”
這片灰色的死寂,似乎都在為這“慈悲”的宣言而震顫。
方闖的意識沉默了許久。
他沒有反駁,甚至有一瞬間,被那套邏輯說服了。
是啊,如果結局注定是失去,那擁有本身,不就是一場酷刑嗎?他甚至想到了自己,如果某一天,藍姬和孩子們也像那樂曲中的生命一樣,毫無征兆地消失……
那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就讓他僅存的意誌感到了撕裂般的劇痛。
但……
他的意識中,卻不受控製地浮現出另一幅畫麵。
不是什麼宏大的宇宙交響,也不是什麼法則真理。
就是藍姬在廚房裡忙碌的背影,陽光灑在她身上,鍍上一層溫暖的金色,嘴裡還哼著不成調的歌。
是兒子方小雷第一次蹣跚學步,摔倒了,哇哇大哭,鼻涕泡都出來了,卻還是伸出沾滿泥巴的小手要他抱。
是女兒方知緣抓著他的手指,用還沒長牙的嘴啃來啃去,留下一灘亮晶晶的口水。
是靈劍兒在他耳邊喋喋不休的嘮叨,嫌棄他做的飯不好吃。
這些畫麵,瑣碎,平凡,甚至有些……可笑。
可這些畫麵,組成了他的一切。
一個念頭,在他那僅存的意識中,突兀地冒了出來。
等等……這邏輯聽起來好像天衣無縫,可怎麼越咂摸越不對勁?
“這套嗑說得挺好,下次彆說了。”
方闖的意識流裡冒出點兒匪氣。
“你這意思不就是……你聽了一首特彆好聽的歌,結果演唱會中途停電了,所以你就覺得全世界的音樂都該被禁止,所有人都該把耳朵戳聾了?”
這個念頭粗俗、無禮,甚至有些胡攪蠻纏。
但它就像一顆投入死水中的炸彈,瞬間打破了【孤寂之主】那套完美邏輯所營造的絕對壓抑。
那套邏輯,聽起來牛逼得不行。
可翻譯過來不就是:我玩砸了,所以誰也彆想玩了。
我失戀了,所以全天下的情侶都該死!
方闖的意誌,第一次在這片死寂中,主動地凝聚起來,化作了一個清晰的意念。一個清晰到足以讓這片邏輯墳場都為之側目的意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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