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旭的話梗在喉嚨裡。他想起上個月自己在極魔秘境裡被妖獸追得滿山跑,靈力耗儘時抱著棵樹喘氣。
“小旭,你也不小了。”母親在他身邊坐下,聲音軟了些,“你妹還小,需要咱們多幫襯。你姥姥總說我重女輕男,可她哪知道,女孩在這世道多難?壓力多大?”
風旭望著茶幾上妹妹的鋼琴獎杯,獎杯底座刻著“幼兒組一等獎”。他想起自己十二歲時拿到的“畫畫優勝獎”,獎狀還在姥姥家的抽屜裡,邊角都卷了。
“媽,我不是要和妹妹比。”他說,“我就是想讓你們知道,我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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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什麼?”父親從臥室出來,手裡端著妹妹的藥碗,“你能賺大錢?能給家裡買房子?你妹妹,這些年在青河宗的培養下,實力已經突飛猛進。而且還展現出了音樂方麵的天賦,鋼琴老師說他以後能考中央音樂學院!”他瞥了眼風旭,“你姥姥又給你灌什麼迷魂湯了?說我們重女輕男?她懂什麼?”
風旭的指甲掐進掌心。他想起昨天在姥姥家,老太太坐在藤椅上,給他剝核桃:“小旭啊,你爸媽那是被老觀念纏住了。你彆跟他們置氣,好好跟他們說說,你也是他們的孩子。”
可此刻,父親的聲音像根刺,紮破了他所有的期待。“我在極魔秘境裡差點沒命。”他聽見自己說,“肋骨斷了三根,疼得整宿睡不著。你們知道嗎?”
母親的手頓了頓:“我不是讓你去姥姥家了嗎?你姥姥照顧你,比我們專業。”
“專業?”風旭笑了,笑得眼眶發酸,“你們送妹妹去學鋼琴是投資,到我這裡就是‘專業’?”他站起身,茶幾上的玻璃杯被碰倒,牛奶漬滲進沙發縫裡,“行,我懂了。從今天起,我不是你們兒子,你們也彆當我是你們兒子。”
“你說什麼渾話!”父親拍了茶幾,藥碗裡的褐色液體濺出來,“你姥姥教你的?她就是看不得我們家好!”
“夠了!”風旭抓起書包往門口走,鞋都沒穿,“我走,省得礙你們眼。”
門“砰”地關上,震得牆皮簌簌落。風旭站在樓道裡,聽見屋裡妹妹的哭聲,母親的哄勸,父親的罵聲。他蹲下來,把臉埋進膝蓋裡——原來心真的會疼,像被人攥住了,一下一下地絞。
姥姥家的門沒鎖。風旭推開門,就看見老太太坐在桌前,煤油燈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桌上擺著溫好的桂花粥,還有他最愛吃的糖蒸酥酪。
“回來了?”姥姥摸黑倒了杯溫水,遞給他,“我就知道你要回來。”
風旭接過杯子,手在抖。他想說話,卻隻發出一聲悶哼,像被人掐住了喉嚨。
姥姥摸了摸他的頭,白發蹭著他的額頭:“哭吧,姥姥在呢。”
他終於哭了,像小時候摔破膝蓋那樣,抽抽搭搭地,把這二十年來的委屈都哭了出來。姥姥拍著他的背,絮絮叨叨地說:“我就知道他們要傷你心。上回你說肋骨斷了,我夜裡睡不著,爬起來給你縫了個護心帕子,縫了七七四十九針……”
風旭哭夠了,抬起臉,看見姥姥眼角的皺紋裡全是心疼。他吸了吸鼻子:“姥姥,我想好了。以後我就跟著你過,等我給你買個帶暖爐的房子,冬天不用生煤球……”
“傻孩子。”姥姥用袖口給他擦臉,“姥姥不要房子,姥姥隻要你好好的。你參加那什麼大賽,姥姥給你蒸棗花饃,棗子要選最大最紅的,保你一路順順當當。”
風旭望著桌上的煤油燈,燈芯跳了跳,映得姥姥的臉暖融融的。他突然想起,從小到大,每次他受了委屈,都是姥姥給他擦眼淚;每次他餓了,都是姥姥給他煮雞蛋麵;每次他害怕,都是姥姥拍著他的背說“不怕,姥姥在”。
“姥姥,”他輕聲說,“以後我就是你的兒子。”
姥姥愣了愣,接著笑出了眼淚:“好,好,我小旭是最孝順的兒子。”
他摸窗外的月亮升起來了,照在院中的老槐樹上。風旭喝著桂花粥,聽姥姥絮叨明天要去菜市場買最新鮮的排骨,突然覺得,所謂“家”,大抵就是這樣——有人把你的每道疤都當寶貝,有人把你的每句話都放在心尖上。
他摸了摸胸口的護心帕子,上麵還留著姥姥的體溫。明天,他要去跟師傅說,他要帶姥姥去參加宗門大賽,不為彆的,就為讓姥姥看見,她的小旭,也能站在光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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