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金子安的慘叫撕心裂肺,帶著破音的絕望,在黑石林的暮色中淒厲回蕩!他眼睜睜看著那顆黑煤球如同出膛的炮彈,帶著純粹的、不講道理的貪婪,射向他頭頂那最後一點象征著天賦本源、如同風中殘燭般搖曳的金色光暈!
那是他最後的希望!是他在這操蛋的高武世界唯一翻身的資本!是他氪金變強、擺脫廢柴命運、甚至養活這個吞金怪獸的唯一依仗!
“煤球!不要!”董董也嚇壞了,驚呼出聲,下意識地伸手去抓。
但太遲了!煤球的速度快得超出了常理!它那張幾乎看不見的小嘴巴縫)已經精準地“吻”在了那點微弱的金芒之上!一股微弱卻霸道絕倫的吸力瞬間爆發!
“嘰——!”
煤球發出了一聲短促的、帶著極致滿足感的尖細奶音!
那點頑強閃爍的金色光暈,如同被投入黑洞的燭火,連掙紮都沒有,瞬間就被煤球那粉嫩光禿的牙齦後方……吞噬了進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與此同時,金子安隻感覺靈魂深處傳來一聲如同琴弦崩斷般的脆響!一種難以言喻的、巨大的空虛和剝離感席卷全身!仿佛身體裡某個最重要的器官被硬生生挖走!他眼前猛地一黑,一股強烈的眩暈和惡心感湧上喉頭,整個人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軟軟地癱倒在地,大口喘著粗氣,冷汗瞬間浸透了後背。
『沒…沒了…』一個冰冷絕望的念頭在他空白的腦海裡滾動。『天賦…被…被它吃了…』
“金子安!”老鐵大驚失色,撲過來扶住他,“你咋了?!”
董董也抱著煤球跑過來,小臉煞白,帶著哭腔:“金子安!你怎麼了?煤球!你乾了什麼?!”她焦急地搖晃著手裡的小黑煤球。
煤球被晃得暈頭轉向,兩粒豆豆眼茫然地眨巴著,似乎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它甚至還滿足地砸吧了一下那幾乎看不見的小嘴,圓滾滾的身體表麵,似乎極其微弱地、一閃而逝地掠過一絲幾乎難以察覺的淡金光澤,隨即又隱沒在純粹的漆黑之中。
【叮…滋啦…係統…聯…滋滋…】
一個極其微弱、斷斷續續、如同信號不良的電子音,極其艱難地在金子安腦海深處響起,充滿了虛弱和不穩定。
【宿…宿主…天賦…本源…丟失…】
【係…係統…核心…能量…枯…枯竭…】
【進…進入…強製…沉…滋滋…眠…】
【…升…升級?…未知…錯…滋滋…】
最後的電子音帶著巨大的困惑和雜音,徹底沉寂下去。死寂!如同從未存在過!
『係…係統…也…沒了?』金子安的心徹底沉入了無底深淵。最後的救命稻草,斷了!他完了!徹底完了!廢柴加窮鬼,現在還附帶一個超級吞金獸!這重生劇本,簡直是地獄十八層的vip體驗卡!
“金子安!金子安你說話呀!彆嚇俺!”老鐵使勁搖晃著他,聲音帶著恐懼。
“都怪你!煤球!”董董急得快哭了,用手指輕輕戳了戳煤球圓滾滾的身體,“你看你把金子安弄成什麼樣了!”
煤球似乎終於意識到自己可能闖禍了,豆豆眼裡閃過一絲人性化的“委屈”?它縮了縮圓滾滾的身體,發出細微的“嘰嘰”聲,用小腦袋討好地蹭著董董的手指。
金子安看著這一幕,悲從中來,一股難以抑製的悲憤衝垮了理智的堤壩。他猛地掙開老鐵的攙扶,指著董董懷裡那罪魁禍首的黑煤球,發出了字字泣血的控訴:
“賠!賠我的天賦!賠我的係統!賠我的三個月夥食費!賠我的四十塊礦!賠我的精神損失費!!”他聲音嘶啞,眼睛赤紅,像極了輸光家底的賭徒,“它!就是它!這個黑煤球!它把老子的金手指當糖豆給吞了!它就是萬惡之源!吞金獸!賠錢!不!賠天賦!不然老子…老子今天就跟它同歸於儘!”
他作勢就要撲上去掐那顆黑煤球。
“不要!”董董嚇得趕緊把煤球護在身後,像護崽的老母雞,“金子安你冷靜點!煤球它不是故意的!它…它隻是餓了!而且…而且它剛才還救了我們呢!”她試圖講道理。
“餓了?!它餓就能吃我的命根子?!救我們?!它放個屁也算救?!”金子安氣得渾身發抖,“我不管!今天它不把老子的天賦吐出來,這事沒完!”
老鐵夾在中間,看看暴怒的金子安,又看看護著煤球泫然欲泣的董董,憨厚的臉上寫滿了巨大的為難:“那個…金子安…俺覺得吧…煤球它…它就是個蛋…呃…球…它懂啥呀?而且…而且你看它…”他指了指煤球,“它好像…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金子安和董董同時看向煤球。
隻見被董董護在懷裡的煤球,似乎被金子安的滔天怒火嚇到了,整個圓滾滾的身體都縮成了一團,兩粒豆豆眼水汪汪的,充滿了無辜和害怕,發出細微的、如同嗚咽般的“嘰嘰”聲。然而,在它那純粹的漆黑體表下,極其微弱地,似乎有絲絲縷縷難以察覺的淡金色細線在緩緩流動、交織。更奇異的是,它身體周圍,空氣似乎極其輕微地扭曲著,形成一個個微不可察的、針尖大小的、不斷生滅的…微型黑洞?雖然轉瞬即逝,但那吞噬一切的虛無感卻真實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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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是…』金子安瞳孔微縮,一個荒謬的念頭閃過腦海。『它…它在消化我的天賦本源?!還是…在融合那啃噬陰影的力量?!』
就在這時——
“咕嚕嚕~~~~”
一陣極其響亮、如同悶雷滾動般的腸鳴聲,極其突兀地從金子安的肚子裡爆發出來!緊接著是老鐵,最後是董董!三人幾乎是同時捂住了肚子!
饑餓!深入骨髓、如同火焰灼燒般的饑餓感,排山倒海般襲來!
折騰了一天,驚險逃亡,精神高度緊張,體力嚴重透支,之前那點壓縮餅乾早就消耗殆儘!此刻危機暫時解除,身體的本能需求如同決堤洪水,瞬間衝垮了所有憤怒和悲傷!
金子安捂著如同火燒般的胃,看著同樣捂著肚子、一臉痛苦的老鐵和董董,再看看董董懷裡那似乎也感應到“開飯”信號、豆豆眼瞬間亮起、小嘴巴縫)開始吧嗒吧嗒做吮吸狀的小煤球……
一股巨大的無力感和荒謬感,徹底淹沒了他。
『天賦?係統?命根子?在餓肚子麵前…都是浮雲…』金子安慘笑一聲,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他靠著冰冷的岩石滑坐在地,有氣無力地擺擺手:“老鐵…董董…先…先想辦法搞點吃的吧…再餓下去…彆說找它算賬…咱們仨加這煤球…都得餓死在這鬼地方…”
生存的本能壓倒了所有紛爭。
三人一“球”的當務之急,從“討債”與“護崽”,瞬間降級為最原始的——找吃的!
黑石林外圍的夜晚,危機四伏。白天那些潛伏的毒蟲、夜行凶獸開始活躍,黑暗中傳來窸窸窣窣的爬行聲和低沉的獸吼。但金子安他們彆無選擇。
“俺…俺去找找看有沒有野果或者能吃的根莖…”老鐵自告奮勇,扛著破盾牌,憑著以前在鄉下生活的模糊記憶,小心翼翼地鑽進了一片相對茂密的低矮灌木叢。他手裡還緊緊攥著那幾根之前從鋼鬃獸身上撬下來、沒被煤球當零食吸走的獠牙——這是他們目前僅有的“武器”和“財產”了。
董董抱著煤球,守在金子安旁邊。煤球似乎也感受到了氣氛的凝重,安靜地趴在董董手心,豆豆眼警惕地打量著四周的黑暗,小鼻子兩個微小的孔?)不時抽動一下。
金子安則背靠著岩石,閉著眼睛,努力平複翻騰的氣血和胃部的灼燒感,同時嘗試著去感應體內的情況。天賦本源被吞噬,係統沉寂,帶來的不僅僅是空虛感。他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也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經脈裡原本稀薄紊亂的氣血,此刻竟然…異常地平靜?如同暴風雨後的死寂海麵。而且,在氣血沉寂的最深處,仿佛沉澱下了一點極其微弱的、帶著金屬質感的…金芒?那金芒極其微弱,卻異常堅韌,如同沙礫中的金屑,散發著一種與他之前“氪金”得來的狂暴力量截然不同的、內斂而穩固的氣息。這感覺…很奇怪,像是失去了外在的“作弊器”,身體內部反而被某種力量強行梳理、沉澱了下來?
『這是…那點被吞噬前的天賦本源殘留?還是被煤球吸走時強行改造的副作用?』金子安百思不得其解。他嘗試著用意念去引動那點微弱的金芒,卻如同石沉大海,毫無反應。『算了…先活命要緊…』
時間在饑餓和焦慮中緩慢流逝。
老鐵去了快半個小時,還沒有回來。董董開始不安地踱步,懷裡的煤球也顯得有些焦躁,豆豆眼不停望向老鐵消失的方向。
“老鐵…不會出事吧?”董董小聲問,帶著擔憂。
金子安的心也提了起來。老鐵雖然皮糙肉厚,但腦子不太靈光,在這危機四伏的黑石林夜晚…
“嘩啦!”
旁邊的灌木叢猛地一陣晃動!
金子安和董董瞬間繃緊了神經!金子安下意識地摸向腰間——空空如也,連把像樣的匕首都沒有!董董則把煤球護在身後,緊張地盯著晃動的灌木。
一個高大的身影踉踉蹌蹌地鑽了出來,正是老鐵!他渾身沾滿了泥土和草屑,臉上帶著幾道細小的劃痕,手裡緊緊攥著幾根獠牙,另一隻手裡……空空如也!
“老鐵!怎麼樣?找到吃的了嗎?”董董急切地問。
老鐵那張憨厚的方臉皺成了苦瓜,帶著巨大的沮喪和委屈:“沒…沒有…俺找了好久…就…就找到幾個這種果子…”他攤開手掌,掌心躺著幾顆指甲蓋大小、青澀乾癟、看起來就倒胃口的野果,“俺嘗了一個…又酸又澀…還…還有點麻嘴…根本不能吃!”他吐了吐舌頭,似乎還在回味那糟糕的味道。
金子安看著那幾顆賣相淒慘的野果,再看看老鐵臉上的劃痕和渾身的狼狽,最後感受著胃裡那火燒火燎的饑餓感,一股巨大的絕望和無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將他徹底淹沒。
『天要亡我…』他閉上眼,感覺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嗚…”董董也垮下了小臉,抱著煤球,大眼睛裡蓄滿了淚水,“好餓…煤球也餓了…”她懷裡的煤球似乎感應到了主人的情緒,也發出細微的、如同哀鳴般的“嘰嘰”聲,豆豆眼無精打采地耷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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饑餓,如同最殘酷的刑罰,折磨著每一個人。夜色更深,寒意更濃。
就在三人一球)陷入絕望的沉默,幾乎要放棄的時候——
一直蔫蔫地趴在董董手心的小煤球,突然猛地抬起了圓滾滾的腦袋!兩粒豆豆眼如同探照燈般亮起!死死地盯向了老鐵腳下不遠處——一塊半埋在泥土裡、毫不起眼的、拳頭大小的灰黑色石頭!
那眼神!金子安太熟悉了!跟它看到能量礦石、看到他天賦本源時一模一樣!純粹的、無法抑製的、餓狼般的貪婪!
“嘰!!!”
煤球發出一聲短促而急切的尖叫!圓滾滾的身體在董董手心不安分地扭動著,小短腿?)拚命地朝著那塊石頭的方向蹬!小嘴巴縫)吧嗒吧嗒,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煤球?你怎麼了?”董董被它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
“它…它又看到吃的了?”金子安有氣無力地瞥了一眼那塊灰撲撲的石頭,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石頭?這玩意兒它能消化?彆又放個屁…』
但煤球表現得異常激動,掙紮著就要從董董手心跳下去!
董董拗不過它,隻能小心翼翼地把煤球放到地上。
小煤球一落地,四條小短腿現在能勉強看清了,確實很短)立刻爆發出驚人的速度!像一顆黑色的保齡球,骨碌碌地就朝著那塊灰黑色石頭滾了過去!動作笨拙又急切!
它滾到石頭邊,沒有任何遲疑,張開那幾乎看不見的小嘴巴縫),對著石頭就是……一口啃了下去!
“嘎嘣!”
一聲清脆的、如同咬碎核桃般的響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金子安、老鐵、董董,三人同時瞪大了眼睛!
隻見煤球那粉嫩光禿的牙齦,如同最堅硬的合金鑽頭,竟然硬生生在那塊看起來相當堅硬的灰黑色石頭上……啃下了一小塊!
它的小嘴巴縫)快速蠕動著,發出細微的“哢嚓哢嚓”聲,像是在咀嚼。堅硬的石頭碎屑,在它嘴裡如同餅乾般被輕易磨碎、吞咽!
幾秒鐘,那塊拳頭大小的灰黑色石頭,就被煤球啃掉了三分之一!它的肚子圓滾滾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微微鼓脹了一圈!
金子安的下巴再次砸在了地上。『臥槽?!真…真啃石頭?!還…還能消化?!』這饕餮血脈…連石頭都不放過?!他猛地想起鑒定信息裡那句“當前狀態:饑餓值ax!”…這貨是真不挑食啊!
然而,更讓他們震驚的還在後麵!
煤球啃完了石頭,似乎意猶未儘,豆豆眼滴溜溜地轉著,又在附近嗅探起來。很快,它又鎖定了一塊顏色更深、質地更粗糙的黑色石頭。它滾過去,再次張開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