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江城已經一周了,但昆侖山的寒氣似乎仍留在骨髓裡。我站在老瞎子地下室的水泥地上,看著手臂上那條栩栩如生的龍紋——它比剛出現時更加清晰了,鱗片泛著淡淡的金光,一直延伸到肩膀。
"它在生長。"老瞎子雖然看不見,卻能準確指出龍紋的位置,"天機龍魂在適應你的身體。"
林小婉端著藥碗從廚房走出來,現在的她動作舉止有種奇特的優雅,像是將現代女孩的活潑與明代郡主的端莊完美融合。自從天機湖一戰後,兩個人格似乎找到了平衡點,不再有明顯的切換。
"喝藥。"她把碗遞給我,右眼在陽光下依然會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藍,"老瞎子加了新藥材,能延緩龍魂融合。"
藥汁苦得讓人頭皮發麻,但我已經嘗不出多少味道了——道化的副作用仍在持續。喝完後,我注意到林小婉欲言又止的樣子。
"怎麼了?"
"昨晚...我又做夢了。"她壓低聲音,"這次很清晰,像是記憶而不是夢。我看到你...不,是陳天師,和我在一座雪山上..."
老瞎子突然抬頭:"天門山?"
林小婉點頭:"我們在布置一個很大的陣法,用的是..."她頓了頓,似乎在搜尋記憶,"用的是銅錢劍、逆命盤和...第三樣東西,我看不清。"
"三寶齊聚,可封天門。"老瞎子喃喃道,"傳說麻衣派三大法器本就是為了封印天門而鑄。"
我正想追問,胸口突然一陣劇痛。龍紋像是活了過來,順著鎖骨向心臟位置蔓延。我跪倒在地,耳邊響起震耳欲聾的龍吟聲,眼前閃過無數陌生畫麵——雪山、青銅門、血色的天空...
"平安!"林小婉冰涼的手按在我額頭,太陰之力暫時平息了龍魂躁動。
老瞎子摸索著抓住我的手腕:"來不及了。龍魂蘇醒速度比預計的快得多。你必須立刻前往天門山,在龍魂完全融合前重新加固封印。"
"可我們不是剛回來嗎?"我喘著氣問。
"上次去的隻是投影,這次要上真正的天門山。"老瞎子從牆櫃裡取出一個長條木盒,"帶上這個。"
打開木盒,裡麵是一把古樸的青銅鑰匙,約有手掌長,表麵刻滿細密符文。
"天門鑰,麻衣祖師所留。隻有身負龍魂者才能使用。"
我接過鑰匙,觸碰到它的瞬間,手臂上的龍紋金光大盛。鑰匙與龍魂產生了某種共鳴,發出輕微的嗡鳴聲。
"司馬家和張明遠呢?"林小婉問,"他們肯定不會罷休。"
老瞎子冷笑:"放心,我自有安排。"
當晚,我在老瞎子地下室的矮床上輾轉難眠。龍紋不時傳來陣陣灼熱感,像是在提醒我時間不多了。半夜,我悄悄起身,發現林小婉也沒睡,她坐在窗邊,望著夜空中的月亮出神。
"睡不著?"我走到她身邊。
她搖搖頭,右眼在月光下泛著微藍:"記憶越來越清晰了。四百年前...我和陳天師不僅僅是戰友。"
我心頭一跳:"那還是..."
"他是我未婚夫。"林小婉輕聲說,"我們約定封印天門後就成親,但..."她沒說完,但我已經懂了。
難怪我們的靈魂會有如此強烈的共鳴,難怪天機種與太陰之體如此契合。原來這一切,早在四百年前就已注定。
"這次上山,可能會喚醒全部記憶。"她轉向我,"你準備好了嗎?麵對前世今生的所有真相?"
我握住她的手,龍紋與太陰紋相觸,產生奇妙的能量流動:"隻要能封印天門,阻止司馬家和張明遠,什麼代價我都願意付。"
她凝視著我,突然湊近在我唇上輕輕一吻。那一瞬間,我仿佛看到一條記憶的長河在我們之間流淌,無數畫麵閃過——明代閨閣中的初見,雪山頂上的生死相托,青銅門前的訣彆...
"明天就出發。"分開後,她說,語氣堅定如鋼。
第二天清晨,我們正準備啟程,老瞎子的地下室卻來了位不速之客——一個穿灰色風衣的中年男人,戴著金絲眼鏡,看起來像個大學教授。
"守夜人?"老瞎子似乎感應到了什麼,語氣驟然變冷。
風衣男微微一笑:"趙老前輩好眼力。在下守夜人第七代執事,周明。"
"守夜人是什麼組織?"我警惕地問。
周明推了推眼鏡:"簡單說,我們是世代守護天門秘密的人。不隸屬任何門派,隻為確保天門永不開啟。"
"憑什麼相信你?"林小婉質問。
周明不慌不忙地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那上麵刻著與天機湖石碑上一模一樣的符文!
"四百年前,麻衣祖師封印天門後,留下三支力量。"他解釋道,"麻衣派執掌天機種,沐王府守護太陰之體,而我們守夜人保管天門鑰和鎮天碑的位置。"
老瞎子哼了一聲:"那你們之前乾什麼去了?司馬家和張明遠差點打開天門!"
"我們在等待。"周明看向我,"等待真正的龍魂宿主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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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公文包裡取出一份古老的地圖,鋪在桌上:"天門山真正的入口在這裡,與你們上次去的死亡穀不同。"
地圖顯示的位置在昆侖主峰附近,標著一個奇怪的符號——眼睛形狀的湖泊。
"天眼湖。"周明說,"那裡才是真正的天門所在。死亡穀隻是投影,用來迷惑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