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雨過後的第十天,船隊終於看到了陸地的影子。
那是一條綿延不絕的海岸線,在海天相接之處,如同一條淡淡的墨線。
“公爺,前麵就是倭國的博多港了!”
一個跟隨船隊的書辦站在船頭,指著遠方的陸地,神情帶著一絲驕傲開口道。
這個書辦名叫林安,之前曾經被派到倭國來工作過一段時間,當時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參與修建了這座博多港。
如今再次踏上這片土地,看著越發繁盛的搏多港,他心中隻有身為大明子民的自豪與驕傲。
藍武點了點頭,目光平靜地望著越來越近的海岸線。
他身後徐妙錦一身男裝站在他旁邊,同樣一臉好奇地向遠處張望著。
這十天裡,她和藍武的關係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雖然藍武依舊沒有讓她在其他人麵前表露身份,但卻並不掩飾兩人之間的關係了,平時的那種親昵與自然,隻要是明眼人都能看的明白。
而且還有一點很重要,她的暈船症,似乎也因為和藍武突破了最後一層的關係,而徹底好了。
甚至麵容也變得越發容光煥發,不但之前消瘦的模樣不複存在,甚至還胖了一些。
徐妙錦對此也是非常之驚喜,而藍武心中也明白,這自然是兩人雙修帶來的好處。
當然這些活他是不會和徐妙錦說的。
“那就是倭國嗎?”
“看起來,好像跟我們大明也差不多嘛。”
此刻徐妙錦看著越來越近的那一座繁華港口,不由小聲地問藍武,眼睛裡閃爍著新奇的光芒。
“那是因為這些年咱們不遺餘力的移民建設的緣故。”
“十年前你若是來就不會這麼說了。”
藍武笑嗬嗬的道:“那時候這裡的人,又矮又黑,說的話也跟鳥叫一樣,比之咱們大明最偏遠的窮鄉僻壤還要不如。”
而隨著兩人的交談,船隊也緩緩靠近,博多港的全貌也逐漸清晰起來。
碼頭上,早已是人山人海。
無數穿著各式服裝的倭國人,黑壓壓地跪了一地,從碼頭一直延伸到遠處的城門口。
在人群的最前方,搭建著一個簡易的禮台。
一個身穿華麗朝服,頭戴冠冕的矮小男人,正領著一群同樣衣著華貴的官員,畢恭畢敬地站在那裡,伸長了脖子,朝著大明艦隊的方向翹首以盼。
那人,正是藍武當年親手扶植起來的倭國新天皇,足利義大。
當藍武乘坐的旗艦寶船那龐大如山的身影,緩緩靠上碼頭時,整個港口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倭國人,都被這艘超乎他們想象的巨艦給徹底震懾住了。
他們仰著頭,看著那高聳入雲的桅杆,看著那如同城牆一般堅固的船身,看著船舷邊那一排排閃爍著冰冷寒光的火炮,一個個嚇得臉色發白,大氣都不敢出。
在他們眼中,這已經不是船了。
這是一座會移動的海上堡壘,是來自天朝上國的,無可匹敵的力量的象征。
當藍武身穿玄色飛魚服,腰佩繡春刀,在一眾親衛的簇擁下,緩緩走下船板時,碼頭上跪著的倭國人,頭埋得更低了。
“恭迎天朝上使,涼國公爺!”
足利義大領著一眾大臣,快步迎了上來,二話不說,直接跪倒在地,對著藍武行起了五體投地的大禮。
那姿態,要多恭敬有多恭敬,要多卑微有多卑微。
“起來吧。”
藍武看都沒看他一眼,隻是淡淡地吐出三個字,便徑直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足利義大不敢有絲毫怨言,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像個跟班一樣,亦步亦趨地跟在藍武身後,臉上還帶著諂媚的笑容。
“國公爺一路遠航,辛苦了,下臣已在城內備下薄酒,為國公爺接風洗塵。”他點頭哈腰地說道。
完全沒有把自己當成一個天皇。
藍武停下腳步,轉過頭,瞥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