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穎川書院論時政_現代軍醫穿越東漢救世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5章 穎川書院論時政(1 / 2)

潁川城外的官道蜿蜒在初秋的晨霧裡,如同一條沉睡的灰白色巨蟒,將遠方那座聞名遐邇的城池若隱若現地纏繞。蔣毅猛地勒緊韁繩,座下疲憊的駿馬嘶鳴一聲,前蹄揚起又重重落下,踏碎了道旁草葉上凝結的沉重露珠。

“終於到了。”他長長地、深深地吐出一口濁氣,那氣息在微涼的空氣中凝成一道短暫的白霧,又迅速被灰蒙蒙的晨靄吞沒。目光穿透那流動的薄紗,死死鎖住遠方城牆厚重模糊的輪廓,一個月的顛沛流離、生死一線的沉重,仿佛都隨著這口氣暫時卸下了肩膀。

身後簡陋的馬車簾子被一隻素白的手輕輕撩開一角,蔡琰清減了許多的臉龐露了出來,那雙眸子卻依舊亮得驚人,如同蒙塵的星辰被小心拭去了浮灰。“蔣君,”她的聲音帶著長途跋涉後的沙啞,卻依舊清越,“潁川書院,就在城西。”

蔣毅點點頭,目光並未從城牆的方向收回。潁川書院——這個在曆史煙塵中熠熠生輝的名字,此刻真實地烙印在他腳下這片土地上。司馬徽的睿智,荀爽的博學,郭嘉、荀彧那些尚未嶄露頭角的年輕身影……無數無形的絲線仿佛正從書院深處延伸出來,纏繞著整個時代的命運。他感到一種奇異的眩暈,曆史的潮汐在無聲地衝刷著他這個異數。

“蔡小姐有何打算?”蔣毅調轉馬頭,麵向馬車,“可要隨我一同去書院看看?”

蔡琰的目光越過蔣毅的肩頭,投向霧氣中逐漸清晰的城門樓,那幽深門洞仿佛巨獸的咽喉。她眼底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憂懼,隨即化為堅定的疏離。她微微搖頭,動作帶著世家貴女特有的矜持與距離感:“妾身……想先入城,尋訪家父音訊。若蔣君不棄,我們可在城中‘悅來客棧’彙合。”

蔣毅瞬間明白了她的顧慮。書院是士子雲集、縱論天下的地方,她一個名門閨秀,身份敏感,斷不能隨意踏入那片屬於男人的領地。他毫不猶豫地探手入懷,取出一個沉甸甸的錢袋,麻布縫製,已被體溫和汗水浸潤得有些柔軟。“這些你拿著,”他不由分說地將錢袋塞進蔡琰下意識伸出的手中,“世道不太平,多些準備,總是好的。”指尖相觸,她手心的微涼和他指腹的粗糲形成鮮明對比。

蔡琰的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握緊了那尚帶著蔣毅體溫的錢袋,似有千言萬語梗在喉頭,最終隻化作一個深深的欠身:“那……多謝蔣君。”晨光吝嗇地透過霧靄,在她蒼白的麵頰上染開一抹極淡的紅暈,如同雪地上驟然綻放的早梅,轉瞬即逝。“蔣君保重。”

馬車轔轔,載著那道纖細的身影,駛向霧氣深處那沉默的城門,很快便融入了往來的人流與車影之中,隻留下幾縷塵埃在潮濕的空氣中懸浮。蔣毅勒馬在原地停留片刻,直到那抹牽掛徹底消失在視線儘頭,才猛地一抖韁繩,撥轉馬頭,朝城西方向馳去。

青灰色的磚牆,深黛色的瓦當,幾進院落層層疊疊,在晨霧中顯出一種洗儘鉛華的素樸與莊重。這便是潁川書院了。高大的古柏虯枝盤曲,如沉默的衛士般矗立在庭院各處,濃密的枝葉幾乎遮蔽了天空,隻在縫隙間篩下稀薄的光線。雖是清晨,空氣中已彌漫開一種獨特的氣息——新墨的微腥、陳年竹簡的淡淡黴味、鬆煙墨的焦香,還有無數年輕頭腦激烈碰撞所散發出的無形熱力。朗朗的誦讀聲從不同的院落裡飄蕩出來,交織成一片充滿生機的嗡嗡背景音,是《論語》的鏗鏘,是《春秋》的微言大義,是《孫子》的殺伐決斷。

蔣毅剛剛踏入那扇略顯斑駁的院門,足下的青石板還沁著昨夜的寒露,一個清朗如擊玉的聲音便自身後響起,帶著潁川士子特有的爽利:“這位兄台麵生得很,可是來求學的?”

他聞聲回頭。晨曦的光線恰好穿過柏葉的縫隙,落在那青年身上。他約莫二十出頭,身姿挺拔如青鬆,眉目疏朗,顧盼間神采飛揚。一身洗得發白的青色儒袍,腰間卻毫不違和地佩著一柄長劍,劍柄上的纏繩磨損得厲害,昭示著主人並非純粹的文弱書生。儒雅與英氣在他身上奇妙地融合,仿佛一本攤開的書卷旁擱著一柄隨時準備出鞘的利刃。

“在下蔣毅,初到潁川,特來書院拜訪。”蔣毅壓下心頭因這獨特氣質而起的波瀾,拱手作禮。

青年朗聲一笑,回禮的動作乾淨利落:“潁川徐庶,字元直。”他清澈的目光帶著毫不掩飾的好奇,上下打量著蔣毅略顯風塵仆仆的裝束和短衣打扮,“聽蔣兄口音,似乎……不是中原人士?”那“似乎”二字拖得略長,疑問中帶著一絲探究。

“徐庶!”兩個字如同驚雷在蔣毅腦中炸響,震得他心神激蕩。眼前這個英姿勃發的青年,竟是日後名動天下,以“身在曹營心在漢”的忠義與智謀寫下濃墨重彩一筆的徐元直!他強行收斂心神,麵上不露分毫,隻順著徐庶的話頭道:“徐兄好耳力。久聞潁川乃天下文樞,英才輩出。徐兄氣度不凡,想必是其中翹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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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庶爽朗的笑聲再次響起,驅散了院中一部分清寒的晨氣:“蔣兄過獎了!相逢即是有緣。來來來,今日正好有兩位好友在,我為你引見一二!”他熱情地做了個“請”的手勢,引著蔣毅穿過一道垂花門,繞過幾處書聲琅琅的講堂,走向一處更為僻靜的小跨院。

小院不大,青石板鋪地,角落幾叢翠竹在微風中沙沙作響。一張古樸的石桌置於院中,桌旁坐著兩人。一人正埋首於堆疊的竹簡之中,看得極為專注,手指時不時劃過簡上墨字,口中念念有詞;另一人則獨自對著石桌上的棋盤,黑白雲子交錯,他拈著一枚白子懸在半空,眉頭微鎖,眼神沉靜得如同古井深潭,整個人仿佛已入定。

“誌才,文和,有貴客到!”徐庶的聲音打破了小院的靜謐。

那埋首竹簡的青年聞聲抬起頭。他麵容清臒得過分,顴骨高聳,眼窩深陷,一層病態的蒼白籠罩著臉頰,唯有一雙眼睛,亮得驚人,仿佛兩簇在寒夜中不屈燃燒的幽藍火焰,穿透了身體的虛弱,燃燒著洞察世事的銳利光芒。蔣毅心頭又是一跳——“誌才”!能被徐庶如此稱呼,眼前這病弱書生,十有八九便是那位天縱奇才卻英年早逝,在曹操早期霸業中扮演了關鍵角色的謀士戲忠戲誌才!

“這位是蔣毅兄,初到潁川。”徐庶介紹道,又轉向蔣毅,“蔣兄,這位是戲忠戲誌才,那位……”他指了指石桌旁依舊沉浸於棋局、對來人恍若未聞的身影,“是賈詡賈文和。”

“賈詡!”蔣毅隻覺得一股寒氣瞬間從尾椎骨竄上頭頂,頭皮微微發麻。未來曹魏陣營中那位以算無遺策、洞悉人性、行事狠絕而令天下人忌憚的“毒士”賈文和!他竟然如此年輕便已在此!曆史的洪流仿佛在此刻打了一個急旋,將這幾個注定攪動風雲的名字,如此猝不及防地推到了他的麵前。

或許是感受到了蔣毅瞬間的僵硬,或許是那過於銳利的目光本身就是一種探測。賈詡終於緩緩放下了那枚懸了許久的白子,動作輕得像一片羽毛飄落。他抬起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唯有一雙眼睛,深不見底,如同寒潭,平靜地投向蔣毅,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囊,直抵人心最深處。“蔣兄,”他的聲音不高,帶著一種奇特的、仿佛砂紙摩擦般的質感,語速慢條斯理,卻字字清晰,“從何處來?”

無形的壓力瞬間籠罩過來。蔣毅心中一凜,警鈴大作。麵對這頭深藏不露的“老狐狸”,一絲一毫的破綻都可能引來致命的盤問。“夷州。”他穩住心神,儘量讓聲音顯得平靜自然。那是他為自己這個“異數”精心準備的、遙遠且模糊的出處。

“夷州?”一直盯著蔣毅的戲誌才眼中那兩簇幽藍火焰猛地一跳,透出濃烈的興味,連那蒼白的臉上也泛起一絲因激動而起的紅暈,隨即又化作一陣壓抑的咳嗽,“咳…咳咳…海外之地啊!隻聞其名,不識其詳。聽聞那裡風俗迥異中原,山野之人披發文身?蔣兄可否為我等講講?”他一邊咳著,一邊急切地追問,那種對未知知識近乎狂熱的渴求,壓倒了一切病容。

蔣毅暗自慶幸自己前世作為曆史係學生,曾深入研究過台灣原住民文化。他定了定神,開始描述:“夷州確與中原不同。其地多山,濕熱難耐。土人……嗯,當地百姓,多以漁獵采集為生,少有農耕。居所多為竹木搭建的高腳屋,以避瘴氣蟲蛇。男子常佩獸牙為飾,女子則喜以貝殼、羽毛綴於發間……”他刻意將細節描繪得生動而“蠻荒”,著重強調其與中原禮樂文明的巨大差異,以此解釋自己言行舉止中可能存在的格格不入之處。

“有趣!當真有趣!”戲誌才聽得入神,咳嗽也平息了些,拍著大腿笑道,“蔣兄不遠萬裡,跨海而來,所為何事?莫非隻為看看這亂世景象?”他目光灼灼,帶著洞察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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