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六年,深秋。漢水之畔,漢津口。
天地肅殺,寒風卷起枯黃的落葉,打著旋兒撞在冰冷森嚴的軍陣甲胄上,發出細碎的聲響。放眼望去,曠野之上,旌旗如林,矛戟如林,肅殺之氣凝固了空氣。
北岸,玄色浪潮無邊無際。曹操十萬大軍,背靠漢水支流,列成森嚴厚重的方陣。中軍高台之上,曹操身披玄色大氅,按劍而立,鷹視狼顧。他身後,“魏”字王旗與“曹”字帥旗獵獵招展,夏侯惇、曹仁、於禁、樂進等大將按刀侍立,殺氣騰騰。更有一支人馬,人馬皆披重甲,騎士魁梧,戰馬雄駿,肅立中軍側翼,不動如山,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寒芒——正是天下聞名的“虎豹騎”,由曹操族弟曹純統領。這支鐵騎,是曹軍最鋒利的獠牙,曾踏碎過無數強敵!
南岸,聯軍壁壘森嚴。最左側,是劉備的荊州軍。關羽的“漢壽亭侯”大旗迎風招展,其麾下是經過趙雲早期整訓、裝備了部分交州精甲的步卒方陣,雖不及曹軍雄壯,卻透著一股哀兵必勝的決絕。張飛率一隊精銳騎兵遊弋側翼,如同暴躁的猛虎。諸葛亮羽扇綸巾,立於劉備身側,目光沉靜如水,仿佛眼前並非十萬大軍,而是一局精妙的棋譜。陳宮則麵色凝重,警惕地注視著對岸。
中央,是蔣毅的交州軍!趙雲的白袍銀甲精騎列於最前,兩千騎士人馬一體,長槊如林,在秋日下閃爍著刺目的寒光,肅殺之氣直衝雲霄!他們身後,是高順的“陷陣衛”。這支繼承了陷陣營鋼鐵意誌的精銳步兵,身披九真鋼穀特製的半身板甲,手持加長加重的鋼矛和巨大的塔盾,列成一道鋼鐵城牆,沉默中蘊含著火山般的爆發力。戰陣之後,更有數百架造型奇特的強弩,弩臂粗壯,泛著金屬冷光,正是格物院改良的“神臂弩”,由黃忠親自督造並指揮。蔣毅與龐統、徐庶立於中軍高台,甘寧的水師戰船則在聯軍側後的漢水河灣中遊弋,拍竿森然,如同水上的鋼鐵堡壘。
右側,則是孫權周瑜代表)的江東軍。周瑜一身銀甲,英姿勃發,傲然立於陣前。其麾下水軍精銳雖未下船,但步卒軍陣同樣嚴整,弓箭手引弓待發。然而,與劉備的決絕、蔣毅的森然相比,江東軍陣中似乎少了一股同仇敵愾的銳氣,多了一份觀望與算計。呂蒙、淩統等將侍立周瑜身後,目光在對麵曹軍虎豹騎和蔣毅的白袍精騎之間來回逡巡,帶著忌憚與衡量。
三方聯軍,雖同仇敵愾,共禦強敵,然壁壘分明,各懷心思。無形的隔閡,比漢水的寒風更加刺骨。
曹操立於高台,俯瞰南岸聯軍陣勢,嘴角勾起一絲睥睨的冷笑,聲若洪鐘,傳遍北岸:
“劉備!背主之徒,假仁假義!蔣毅!南疆蠻首,沐猴而冠!孫權!黃口孺子,也敢犯孤天威?爾等烏合之眾,螳臂當車,今日漢水之畔,便是爾等葬身之地!誰敢與孤虎豹騎一戰?!”
話音未落,北岸軍陣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戰吼:“戰!戰!戰!”聲浪震天,直欲撕裂雲霄!虎豹騎陣中,戰馬不安地刨著蹄子,騎士眼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
聯軍陣中,張飛環眼怒睜,便要拍馬衝出,被關羽死死按住。周瑜眉頭微蹙,看向諸葛亮和蔣毅方向。
蔣毅目光冰冷,對龐統低語:“曹賊欲激將,亂我軍心。士元,依計行事!”
龐統小眼睛精光一閃,嘿嘿冷笑:“主公放心!且看統如何‘請君入甕’!”
諸葛亮羽扇輕搖,對劉備道:“主公,曹軍勢大,尤以虎豹騎為鋒鏑。亮觀蔣都護似有安排,我等當固守陣腳,靜觀其變,待敵鋒芒稍挫,再行反擊。”劉備點頭,強壓心中怒火,緊握雙股劍。
曹操見聯軍無人應聲,狂態更盛,大手一揮:“曹子和曹純)!”
“末將在!”曹純虎吼一聲,聲如悶雷。
“率虎豹騎,踏平敵陣!取蔣毅、劉備首級者,封萬戶侯!”
“諾!”曹純眼中凶光爆射,猛地拔出佩劍,斜指南岸,“虎豹兒郎!隨我——破陣!”
“吼——!”三千虎豹騎爆發出震天動地的咆哮!重甲鏗鏘,戰馬嘶鳴!如同決堤的黑色鋼鐵洪流,挾著踏碎山河的氣勢,轟然啟動!馬蹄踐踏大地,發出沉悶如雷的巨響,卷起漫天煙塵,直撲聯軍中軍——蔣毅本陣!目標直指那麵飄揚的“交”字大旗和旗下傲立的蔣毅!
“來了!”高順眼中寒光一閃,厲聲斷喝,“陷陣衛!立盾!舉矛!”
“喝!”陷陣衛重步兵齊聲怒吼!巨大的塔盾轟然砸入地麵,層層疊疊,瞬間築成一道鋼鐵堤壩!加長加重的鋼矛如林般從盾牌間隙探出,斜指前方,矛尖閃爍著死亡的寒光!
“神臂弩!三連發!覆蓋射擊!”黃忠蒼勁的聲音緊隨而至!
嗡——!嗡——!嗡——!
令人頭皮發麻的弓弦震響連成一片!數百架改良神臂弩爆發出恐怖的殺傷力!粗如兒臂的破甲重箭,帶著淒厲的尖嘯,如同死亡的暴雨,越過陷陣衛的頭頂,狠狠潑向衝鋒而來的虎豹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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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噗!噗!
沉悶的利刃入肉聲和金屬碎裂聲瞬間響起!即便虎豹騎人馬皆著重甲,在神臂弩近距離的攢射下,前排騎士連人帶馬如同被巨錘擊中,瞬間人仰馬翻!重箭穿透甲胄,帶起大蓬血雨!衝鋒的鋼鐵洪流為之一滯!
然而,虎豹騎不愧是天下強兵!短暫的混亂後,在曹純的咆哮指揮下,後續騎兵悍不畏死,踏著同袍的屍體和哀嚎的戰馬,速度不減,繼續狂飆突進!距離陷陣衛的鋼鐵叢林,已不足百步!
“穩住!”高順的聲音如同鋼鐵般冰冷!陷陣衛士兵咬緊牙關,身體死死頂住盾牌,長矛紋絲不動!
五十步!
“陷陣!”高順聲如炸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