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二年六月二十七日,克營與王左掛聯營未果。再往回走也不現實了,一路上的大戶都被拔乾淨了。掌盤子劉處直決定往合陽進發,關中地區今年沒受災害,打糧方便。
當克營一路走到淄川鎮時,發現了不對勁。老是有穿著布衣的人騎馬圍著大隊轉,偵察營的人驅散開了,不一會又來了。李狗才驅趕兩次後還是有人來,隻能上前給劉處直彙報:"掌盤子,我軍行軍路上總是有數騎一直跟著我們,但是穿的老百姓衣服。我覺得不太對勁,用箭驅趕他們也沒用。掌盤子你看看這是怎麼回事?"
劉處直也有點拿不準,隻能先讓李狗才趕緊去驅趕他們,這次動真格的了。李狗才接令後跳上馬就往後方去了。
劉處直立馬召集所有營官還有李中舉來開會。上次他獻策破了周家莊後,開會就有他的份了。劉處直開口道:"各位,我軍大隊外總有穿著百姓衣裳的人騎馬窺探,各位來看看是怎麼個事。"
高櫟想了想說道:"掌盤子,咱們可能暴露了。王左掛不是說他和陝西巡撫劉廣生接觸過了嗎?神道嶺多半有他們的探子,這些人多半是監視我們的。估計現在已經有人去報信了,就是不知道官軍什麼時候來了。運氣好咱們能避免這一仗,不行的話隻能打了。這下被王左掛坑慘了。"
"官軍畢竟離咱們遠,讓偵察營往澄城、蒲城方向撒點人。"李茂指著輿圖講道,"我們往麻陂山方向移動,將婦女營和輜重營安頓好。千萬不能在行軍時被突襲,那樣就完了。"
劉處直覺得李茂說的有道理,於是傳令全軍向東往麻陂山轉移。
而監視神道嶺的探子發現"大魚"後,借用驛站,兩天內從韓城跑到了蒲城,見到了在這裡的巡撫劉廣生。劉廣生大喜:之前未竟全功讓克賊跑了,這次一定要乾掉他,爭取再讓皇帝去太廟告一次捷。等楊鶴下去了,三邊總督就是自己了。
但是這邊沒有營兵可以調,甚至衛所也沒有。等西安府的兵馬過來,黃花菜都涼了。
作為軍事文官,巡撫自己也有一支軍事力量,就是巡撫標營。這個部隊是不會欠餉的,而且裝備戰力都是上等。就是劉廣生標營人實在太少了。不過他之前聽說陳三槐九百人馬就打贏了克賊,自己標營一千五百人足夠了。下定決心後,命令撫標中軍主將薛來衡點齊兵馬出征。
標營足糧足餉又是精銳,很快準備好了裝備在校場站好了。劉廣生也不多做什麼動員,讓薛來衡帶著人出發,目標合陽淄川鎮。
就在官軍出發之時,克營已經抵達了麻披山。這裡足夠將婦女營和輜重營藏好了。夜晚營帳內,克營上層軍官正在商議。李狗才說他已經找到官軍蹤跡了:"劉廣生親自率領標營出發了,隻不過他不知道我們已經轉移了,看目標是淄川鎮。後麵我會繼續多查探的。"
李茂聽說後講道:"看樣子官軍沒找到我們,那這仗還打不打?"
劉處直想了想,決定還是要打,隻不過不在野外陣列而戰。他指著輿圖說道:"官軍到了淄川鎮沒發現我們,肯定不會直接回去。他們會紮營探查我們動向,不會輕易就回去的。所以我們應該趁他們紮營搞夜襲。但這個夜襲的人不能太多,不能有夜盲症,配齊馬匹打完咱們就跑。"
"我提議各營出一百精銳,把所有布麵甲棉甲集中到一起。我沒記錯的話算上皮甲,我們應該有四百副甲胄了。二十個騎兵也帶上,趁著晚上狠狠地搞官軍一下子。讓劉廣生怕了,自然不敢再追我們。這種文官惜命的很,讓他風餐露宿已經很要命了,再有危險的話他肯定不會再繼續追我們了。所謂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
"好!我們聽掌盤子的乾!"命令一下,所有人都動了起來。
劉處直卻悄咪咪地溜到了婦女營。反正親兵營有李虎在管。來到婦女營一把抱住了施老二媳婦喔,她叫陳玉瑤)。這些天來,劉處直對她身體各個地方已經了如指掌了。剛一接觸,兩個人就抱著互啃了。這也是戰前釋放壓力的一種辦法。到了淩晨,陳玉瑤已經睡著了,劉處直悄悄離開了,臨走時丟下了二兩銀子。
一大早,劉處直神清氣爽地醒來。他叫來所有營官,安排這次出擊的人選。由於全營精銳都在這裡,主將當仁不讓的是他自己。然後郭世征這個猛將也帶上了,還有後營營官史大成、偵察營營官李狗才。
全營所有的馬匹都集中過來了:馬軍一人雙馬,騎兵一人三馬。從麻陂山過合水到淄川鎮外梁山埋伏這個梁山不是山東那個梁山,隻是個丘陵)。任務下達後,克營四百五十精銳出發了。
經過一個白天的趕路,晚上酉時成功趕到梁山。剛剛坐下休整,劉處直就讓李狗才趕緊去淄川鎮看看官軍到沒有,然後回來休息。
不過劉處直高估了官軍行動速度。他們的騎兵數量一般隻占營伍的三成,蒲城到合陽二百裡路怎麼也得走上兩天。所以官軍差了克營一天的腳程。李狗才回來彙報後,劉處直才意識到這個事。不過能以逸待勞更好,隨即安排好執勤的人之後,命令所有人睡覺。
而此時官軍也才剛到澄城。隻不過由於是巡撫帶隊,官兵們住進了城裡民房,休息的也很充足。
第二日下午夕陽西下,官軍已經來到了淄川鎮。當然這裡已經找不到一個農民軍了。劉廣生見此也不惱,流賊要是這麼好剿早就滅了。於是也廣布偵騎查探動向。
不過劉廣生實在沒敢想象劉處直會偷襲自己,所以沒去梁山那邊的丘陵實在是離得太近了。他也懷疑克營躲到了麻陂山,所有偵騎夜不收都往那邊去了。
而營中,劉廣生將軍務都交給了薛來衡,自己正在品茶練字。不得不說劉大人的品味還是很好的:喝著西湖龍井,寫著宋徽宗的瘦金體,這日子彆提多美了。劉廣生心裡想著:要是再有三五舞女翩翩起舞那該多好。可惜也就是想想,他作為巡撫不能像丘八那樣,不然被人彈劾就麻煩了。
就在劉巡撫寫下李白的《將進酒》最後一個字時,劉處直已經帶人來到了柵欄外五十步的地方。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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