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馬回稟道:"大人,前方綿延十幾裡都是雷公嶺範圍,官道蜿蜒其間,但並無絕險之處,小隊裡有人看到賊軍步卒在前麵,但不知有多少人。"
李極看著前麵的地形心中安穩了下來,這些天流寇的幾百馬賊始終與他們保持一定的距離,每當官軍騎兵加速追趕這股馬賊就留下小股騎兵襲擾,大部分人騎上馬就走。
他隊伍裡麵騎兵隻有兩匹馬,部分人甚至隻有一匹,根本不敢騎著追,不然遇敵這些騎兵就失去作用了,所以大部分官軍一直是靠著兩條腿追了兩百裡。
這種貓鼠遊戲讓官軍疲憊不堪,但眼前開闊的地形讓他安穩了下來,至少不用擔心滾木礌石,而不沾泥的賊眾他打心眼裡瞧不上。
給劉能奇講完流寇戰術後,劉處直也著手安排起了這仗該怎麼打。
按前麵和軍官們的商議,此戰投入全部的六百騎兵,裡麵有三百衝擊騎兵和三百騎射手,他們的馬匹尾部綁上樹枝帶上之前繳獲的清水營的旗子和一些官軍認旗,打算作為疑兵使用。
一刻鐘後,官軍前鋒抵達劉處直埋伏的位置。
突然,東北方向塵煙大起,隱約可見大隊騎兵移動,緊接著西南土崗後轉出數百義軍,打著克營的大旗列陣示威。
"報——!"探馬飛馳而來,"發現賊軍主力分據西南和正北方向,人數恐有三四千!"
李極心頭一震,他原以為追的人最多不過一千,沒想到竟撞上這麼多流寇,正猶豫是不是要撤軍,又見東南方向塵煙中官軍旗幟若隱若現。
"那是...延綏鎮的兵馬?"身旁一個把總疑惑地說道。
話音未落,東南方向突然響起急促的馬蹄聲。隻見五六百馬匹狂奔而來,馬尾都綁著樹枝,揚起遮天蔽日的塵土。馬群後方,數十名騎兵背著繳獲的官軍認旗,齊聲呐喊:"延綏鎮洪撫院大軍到此"。
官軍看到有自己人來增援,陣腳有些鬆動,都想趕快衝上去搶人頭了。跑了這麼遠不多噶點腦袋不是虧大發了啊。
李極看出了問題,若真是延綏鎮的兵馬到了肯定不會大張旗鼓的衝過來。
他連忙命令把總們穩住部隊,大喊道:"勿慌!這是賊寇騎兵!"突然一支冷箭射中他小腿,鮮血頓時浸透褲腳。
劉處直親率的中營和親兵營的主力正麵進攻,借著煙塵掩護已逼近到四百步內,與此同時,原本在西南列陣的前營和後營突然向兩側分開,郭世征領六百騎兵如尖刀般直插官軍側翼。
"列圓陣!準備放炮!"李極忍痛高呼。慶陽營兵迅速收縮,長矛如林指向外圍。
見狀,郭世征沒人直接帶騎兵衝陣,而是分開兩隊取下弓箭開始拋射。
而圓陣盾牌在外,裡麵官軍又有甲胄防護,拋射效果並不是很好。
此時官軍的小炮已經準備好了,開始對著郭世征的騎兵開炮,因為準頭問題沒有打到一個騎兵。
而親兵營火器哨在季伯常的指揮下對著圓陣開炮,將這個慌忙中組的陣轟開一個缺口。
郭世征等的就是這個時機。
"放箭!"
幾百支箭矢呼嘯著落入混亂的官軍隊列,緊接著三百披甲的騎兵直接從缺口處衝進了圓陣,將這個圓陣徹底破壞掉,衝透了陣型。
劉處直指揮步兵穩步推進,而李茂高櫟也從西南方向壓上來了。官軍已經被徹底圍住。
李極知道已入死局,他揮手奪過親兵的腰刀,雙刀交叉架住一個克營老兵劈來的一刀,大吼道:"賊渠何在?可敢與李某決一死戰?"
回應他的是一支穿透胸膛的羽箭。三十步外,劉處直放下自己的樺木弓,看著李極緩緩跪倒,這位守備至死都保持著衝鋒的姿勢,雙刀深深插進黃土。
李極一死官兵更加慌亂了,三個把總的隊伍各自為戰,交戰不過半個時辰他們就扛不住了。
傷亡過半後兩個把總也戰死了,最後在另一個把總帶領下,剩餘三百餘官軍全部投降。
此戰繳獲一百副布麵甲、二百副棉甲,戰馬四十三匹,各種刀槍五六百件,還有一些三眼銃,而克營死傷不過五百人,是一場比較不錯的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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