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煥的帥帳裡,茶杯被狠狠摔在地上。
“廢物!幾千流寇就把你們嚇成這樣?”他須發皆張,佩刀將案幾劈成兩半,“那克賊在山西就是我們手下敗將,你們至於這麼害怕嗎?”
家丁隊長跪在地上不敢抬頭:“將爺,糧草被燒是真,軍士們看見到處都是克賊的旗子,還有大量火把,加上幾天作戰,一下子就潰了。不過咱們也沒損失什麼人,派人回榆林調兵,咱們就在這裡和克賊打一仗也行。”
杜文煥突然像泄了氣的皮球般坐下,三日攻不下十八寨,如今又損了糧草,要調兵還是需要糧草,這幾月戰事多,鎮內早就入不敷出了,洪承疇現在忙著剿橫賊,肯定不會拿寶貴的糧食給他,克賊在他眼裡在闖、橫兩賊之下。
“算了算了,撤退吧,以後再找這八大王算賬。”
當官軍撤退的號角響起時,十八寨的義軍爆發出劫後餘生的歡呼。
張獻忠卻悄悄把王尚禮、張可望等人叫到了一起,向他們吩咐道:“如果對麵想兼並我們,一定要率先控製住領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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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處直如果聽到肯定會笑成一團,把他當成什麼人了?這種流民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嗎,用得著搶彆人的嗎?
隻是兩人現在還沒見麵,都不知道雙方也算是熟人了。
張獻忠帶著幾個人站在寨門口,望著越來越近的火把。
他突然扯開衣襟,又往臉上抹了兩把灰,這才跌跌撞撞向寨門跑去。
“是哪個大哥救了我啊!”張獻忠嚎啕著撲向剛進寨的劉處直,“你就是額老張的再生父母啊!”
劉處直見他這麼熱情,還叫自己爹,頓時都有點不好意思。突然張獻忠抬頭,兩人四目相對。劉處直率先開口道:“怎麼是你啊?你是米脂縣衙的黃虎吧?”
這下張獻忠尷尬了——居然說李自成兄弟是自己的再生父母,那自己不就比李自成矮了一頭嗎?
不過老張也是個臉皮厚的,當即一轉語氣,就好像忘了這些事,邀請劉處直進山寨休整,順便兩人聊聊舊事。劉處直想著自己救了他一命,想讓張獻忠跟自己聯營一起混,既然是曆史上留名的人物,想必也是有一些本事。
當夜,義軍在殘破的十八寨殺豬宰羊——豬羊自然是劉處直軍帶來的,酒過三巡,劉處直說道:“諸位!如今兩軍合兵一處,為了抵抗官軍,我建議我們聯營,平常有啥事咱們商量著來。”
張獻忠見劉處直這麼直接,心裡暗暗說道:“好啊你個濃眉大眼的,居然這就開始了?說是商量著來,你勢力強還不是都聽你的?”
這會的八大王還想著獨立自主,他連投奔王嘉胤的心思都沒有,更彆說劉處直了。
“且慢!”張獻忠突然摔了酒碗,“劉兄,有樁大事忘了告訴你。”他醉醺醺地摟住劉處直肩膀,“我其實還有一萬多大軍,不需要聯營的。”
劉處直卻擺擺手,眯眼打量著滿身酒氣的張獻忠:“黃虎你喝醉了,若真有大軍,何苦被困於此?”
但張獻忠好像沒聽到一樣,嘴裡一直不停地說:“所以啊,明日我就帶弟兄們南下。劉兄的恩情……”他突然拔出佩刀,在掌心劃出血口,“以此血為誓,他日必報!”
劉處直盯著那滴落的鮮血,知道他不想跟自己混,突然笑了:“八大王醉了,扶他下去吧。”
張獻忠不願意一起,劉處直也無所謂,反正自己不差他那點人。這次跑了五十裡路,就當打個副本了。
當天夜裡,劉處直就離開了十八寨。而張獻忠在沒多久之後也離開了這裡。他知道當山匪是不長久的,也學著劉處直當流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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