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四年三月二十日黎明時分,兩軍在苗莊鎮南三裡處的開闊地相遇。
張道浚在自己中軍後方,看著遠處逐漸清晰的義軍陣型,眉頭微皺:"鋒矢陣?流寇想中央突破?"
"這克賊也不會打仗嘛。"張道澄冷笑,"我軍的火器會讓他們有來無回。"
"不對勁,"張道浚突然警醒流寇幾乎人人有馬他們一定是想騎馬快速和我們火銃手攪在一起。
"傳令,火器往後撤三十步,長槍手前移!"
但為時已晚,前營已控馬進入二百步距離,突然加速衝鋒。
與此同時,兩翼的中營、後營也同時壓上。
張道浚對手下說道,火銃一定要等流寇靠近了再開火。
話是這麼說,但是當前營前進到一百五十步時,澤州營再也頂不住壓力,一個人忍不住開了火,頓時軍陣一片白煙騰起,銃聲震天。
距離太遠衝鋒的前營隻被打倒了幾個人,完全沒有影響後續士卒的衝鋒。
張道浚看見後大怒,命令親兵嚴密監視誰要是再無令放銃給我軍法從事。
衝到三十步高櫟命令散開!變橫隊!"前營迅速由縱隊變為橫隊,減少受彈麵積。
此時澤州營有些人還在裝填藥子,有些人已經裝好了,但看到流寇已經衝到臉上了,也顧不得軍法從事的威脅了,慌慌張張的就把銃放了。
見火器已經無用了,張道源命令他們退後,讓長槍手上前。
兩軍前鋒終於短兵相接,長矛刺穿胸膛,大刀砍斷肢體,戰場上頓時變成血肉磨坊。
高櫟帶著老本兵直撲張道源,兩人戰作一團。
劉處直在後方看得真切:"傳令,騎兵營突擊左翼!"七百騎兵如洪流般衝向澤州營左翼。張道浚早有準備,令旗一揮,埋伏在林中的三百騎兵突然殺出。
兩支騎兵在戰場側翼激烈碰撞,馬刀相擊的火星四濺。
就在騎兵混戰之際,中營李茂已率部迂回到澤州營右翼後方,張道浚敏銳察覺危險,急調預備隊堵截。
"將爺!又有一股賊軍在向中軍這裡移動!"張道澄滿頭大汗地報告。
張道浚臉色大變:"讓我親兵去攔截他們,彆讓他們衝過來。"
話音未落,戰場中央突然爆發出一陣歡呼。原來高櫟拚著受傷的風險,一槍刺中張道源的頭部將他殺死。義軍士氣大振,前營突破了澤州營的第一道防線。
"頂住!"張道浚親自率親兵上前,"火銃手,自由射擊!"
戰場陷入膠著,義軍雖勇猛,但澤州營裝備精良一時竟沒有拿下。雙方在方圓兩裡的戰場上反複拉鋸,從黎明戰至正午。澤州營屍體堆積如山,鮮血染紅了整片原野,但始終沒有潰。
強弩之末不可穿魯縞,劉處直下令暫時鳴金收兵,再做計較。
張道源指揮的隊伍已經接近於被打散了,他的一個兄弟聚攏了隊伍,然後哭哭啼啼的跑來告訴張道浚,張道源被流寇殺了。
張道浚一聽自己堂弟沒了,差點沒站住,不過好在親兵扶了一把沒有倒下。他低聲問道:"今天交戰死了多少人?"
張道澄在一旁說道:"一上午咱們就戰死九百多人啊,道源的隊伍基本上打光了。將爺咱們撤了吧,我們張家死了好多人了。"
"放屁!我等都是大明臣子自當忠君報國,這才是男兒所為。我竇莊已經被陛下賜名夫人城,這是莫大的榮耀。
三姐已經率石柱營北上了,很快就能與我們彙合,都給我堅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