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一個偵騎急匆匆跑來,"上遊十裡處發現官軍哨船!"
劉處直眉頭一皺:"有多少?"
"隻有一艘,像是例行巡邏的。"
"加強警戒,繼續監視。"劉處直轉頭對身旁的李自成低聲道,"大哥看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李自成望向黃河上遊:"官軍水營若來,必從上遊順流而下,我們得抓緊時間了。"
當晚,劉處直召集各營掌盤還有高級軍官在縣衙議事,大堂上燭火搖曳,映照著眾人凝重的麵孔。
"明日拂曉開始渡河,"劉處直指著一張簡陋的地圖,這是偵察營前兩天渡河去對麵畫的,精準程度可以忽略不計隻能稍微做參考。
"先渡騎兵,在對岸建立防線防止河南那邊有官軍過來,輜重和馬匹走浮橋,其餘人等乘船。"
老回回摸著胡須道:"若官軍水師來了怎麼辦?我們這些旱鴨子可經不起風浪。"
"所以需要船工們的配合。"劉處直看向角落裡沉默不語的陳老船工,"陳老哥,黃河這段水情如何?"
陳老船工站起身道:"回大王,這段河道窄,水流急,暗礁多,官軍大船吃水深,不敢靠岸太近,倒是我們的小船靈活,可以貼著岸邊走。"
劉處直點了點頭:"好!那就這麼辦要是遇官軍,小船沿淺水區行進,避開大船追擊。"
次日黎明,黃河上霧氣彌漫,第一批義軍騎兵牽著戰馬登上木船,船工們熟練地撐篙離岸。
劉處直站在岸邊,看著船隻漸漸隱入霧中,心中不禁有些擔憂,這些都是義軍寶貴的騎兵要是莫名其妙丟在黃河了他哭都沒地方哭去
"報——對岸信號!"一個士兵指著河對岸突然亮起的火把喊道。
劉處直長舒一口氣:"繼續渡河!"
到正午時分,已有千餘人渡過黃河,浮橋也搭建了大半,數十匹驢子騾子拉著大車正小心翼翼地通過搖晃的橋麵,就在此時,上遊突然傳來急促的鑼聲。
"官軍來了!"了望塔上的士卒聲嘶力竭地喊道。
劉處直飛奔上城牆,隻見上遊河麵上,十餘艘大小船隻正揚帆而下,最大的那艘船上,幾門鐵炮在陽光下閃著冷光。
"停止渡河!"劉處直下令,"李虎通知所有人員都散開!"
不過已經來不及,官軍戰船已駛入射程,隨著一聲炮響,一枚鐵彈呼嘯著砸向浮橋,木屑飛濺中,一段浮橋應聲斷裂,幾匹戰馬慘叫著落入湍急的河水,還有一枚鐵彈砸到了闖營在岸邊集結準備渡河的老營,死了一些老弱。
"狗日的!"劉宗敏怒罵一聲,抽出腰刀就要往河邊衝。
劉處直一把拉住他:"彆衝動!先救人!"
混亂持續了半個時辰,在船工們的幫助下,大部分渡河人員撤回岸上,但仍有數百人落水失蹤。
官軍戰船耀武揚威地在河心遊弋,不時放幾炮示威,一些官軍炮手更是拿義軍當靶子練習炮術,要知道平常想打幾炮上麵可不準,鐵彈鉛彈可值錢了。
茅津渡水師營遊擊周懷看著被火炮襲擊的義軍和老營家眷東奔西跑哈哈大笑。
傍晚,劉處直陰沉著臉在縣衙聽取損失報告,陸雄和田見秀統計了各營損失,最後得知死了正兵二百多人,老營的老弱死了七八百,有八條船被毀,最麻煩的是浮橋被毀,輜重過不去了!"
劉處直抽著旱煙沉思良久,突然問道:"陳老哥,這段黃河夜間可行船嗎?"
陳老船工搖搖頭:"夜裡行船凶險得很,就算跑幾十年的人也不敢輕易嘗試。"
那隻能這樣了。
"官軍戰船今晚必定找一處地方停泊準備明日再轟我們,大哥,我們趁夜色沿河北上,找到官軍停船處。
兄弟你是想燒船?
"不。"劉處直卻搖頭,"我們要去奪船。"
眾人嘩然,老回回皺眉道:"我們的人不會開大船啊,就算奪了船也開不動。"
"所以需要船工配合。"劉處直看向陳老船工,"陳老哥,若能奪下幾艘大船,你們可能駕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