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鄒縣的白蓮教信眾送來個消息。"
劉處直抬頭:"什麼消息?"
高迎祥展開信紙,眉頭緊鎖:"孟九娘說,曲阜孔府最近在調集壯丁,會不會察覺到了什麼。"
"咱們的計劃攻打曲阜的事泄露了?不應該啊。”
"我也覺得不像。"高迎祥搖頭,"信上說,孔府每年這個時候都會征調佃戶修葺城牆,但今年動靜特彆大,連鄒縣這邊都有孔府的家丁在巡查。"
劉處直冷笑一聲:"看來這聖人後裔也沒少乾防備窮棒子造反的事。"
他站起身,走到帳外,望著遠處暮色中的鄒縣輪廓,若有所思。
"高大哥,孟九娘的人還說了什麼?"
"她說,如果想動曲阜,最好趁孔府的鄉勇家丁還沒集結完畢,先下手為強。"
讓孟九娘再等等吧,曲阜不是這麼好打的,最好不要直接攻城,能野戰破敵更好。
當夜,劉處直帶著親兵來到鄒縣城外的一處荒廢祠堂。
祠堂早已破敗不堪,唯有正堂的香案上擺著一盞油燈,燈芯搖曳,映出案前一個纖細的人影。
"劉掌盤果然守時。"孟九娘轉過身,唇角微揚。
她今日換了一身素白衣裙,脖頸上的銅牌在燈火下泛著暗金色的光。
劉處直抱拳:"孟舵主約我來,不隻是為了說孔府的事吧?"
孟九娘輕笑:"劉掌盤爽快。"她從袖中取出一張羊皮地圖,鋪在香案上,"鄒縣的城防布置,我教已經摸清了。"
劉處直湊近一看,地圖上詳細標注了城牆薄弱點、守軍換崗時間,甚至還有城內幾個大戶的宅院位置。
"好精細的情報。"他讚歎一聲,"孟舵主費心了。"
"合作嘛,自然要拿出誠意。"孟九娘指尖點了點地圖上的一處標記,"這裡是西門,守門的巡檢司隊長是我教信徒,三日後夜晚,他會開城門。"
劉處直盯著她的眼睛:"孟舵主就這麼信得過我,萬一我虛晃一槍不打曲阜了呢?
孟九娘忽然笑了,笑容裡帶著一絲冷漠:"劉掌盤,咱們都是刀口舔血的人,有些話不必說得太透。"她緩緩抽出腰間的短刀,刀鋒在燈下泛著寒光,"我教在山東經營百年,若有人敢背信棄義,我們不會放過他的。"
她沒有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劉處直哈哈大笑:"孟舵主多慮了!我劉處直是一個正人君子,答應的事,絕不會反悔!"
孟九娘收刀入鞘,神色稍緩:"既如此,三日後鄒縣見麵。"
鄒縣西門外,夜色如墨,劉處直率領五百精銳騎兵悄然逼近城門,高迎祥則帶著主力埋伏在城外樹林,以防變故。
城牆上火把稀疏,守軍似乎毫無戒備,劉處直抬手示意隊伍停下,從懷中掏出孟九娘給的那快腰牌,掛在長矛尖上,緩緩舉起晃了晃。
片刻後,城門"吱呀"一聲,緩緩打開一條縫。
一個黑影從門縫中閃出,低聲道:"可是陝西義軍?"
劉處直沉聲回應:"白蓮開處,真空家鄉。"
那人鬆了口氣:"快進城!守軍已被調開,但隻有半個時辰的空檔!"
劉處直一揮手,五百騎兵如入城門。城內街道寂靜無聲,唯有幾處大戶宅院還亮著燈火。
按照計劃,義軍兵分兩路:一路直撲縣衙,擒拿知縣;另一路則控製糧倉和武庫。
劉處直親自帶隊衝向縣衙,然而剛到衙門口,卻見十幾個巡檢司官兵的持刀而立,當中站著一個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正是鄒縣的知縣。
賊寇,可敢與我一戰?
山東不是你們想來就來的地方,早晚把命丟這裡,等朝廷大軍剿滅孔逆你們就蹦噠不了多久了。
劉處直眼神一冷,正欲下令進攻,忽然,縣衙後院傳來一陣喊殺聲!緊接著,一群白衣人從黑暗中殺出,為首的正是孟九娘!
兩方合兵一處,縣衙防守的巡檢司官兵瞬間潰散。
那知縣見勢不妙,轉身要逃,卻被孟九娘一刀擲出,正中後心!
"噗通"一聲,知縣倒地氣絕。
看著滿地的屍體,劉處直奇怪的說道:“你們山東倒是奇怪,居然還有巡檢司官兵願意和知縣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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