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川縣境內,劉處直帶著自己人馬正在休整,沒想到高迎祥竟然在不遠處的高平縣,時隔一月不見,高迎祥以自己的騎兵為核心,拉起來了近五萬大軍。
對此劉處直也挺無語,這算是啥和自己打擂台麼,出於對高迎祥的人品了解,他與李虎帶著二百騎就前往高平看看能不能與高迎祥緩和一下。
高平縣城外不遠處的闖營營地,劉處直和李虎的騎兵被攔在門外不讓進,劉處直拿出自己的盟主腰牌,想請衛兵傳個話要見一見高迎祥,沒想到衛兵看都不看直接將腰牌一丟說道:“我們闖營不認識什麼盟主,我們大帥便是盟主。”
一旁的艾能奇大怒,自己義父如今也是三十六營總掌盤,這高迎祥算什麼東西,義父前來想與他和解竟敢這樣對待。
想到這裡,艾能奇翻身下馬拔出佩刀就架在了那個衛兵脖子上對他說道“狗東西看清楚了這是誰嗎,把你們掌盤子叫出來。”
兩邊頓時劍拔弩張,都不敢第一個動手,直到高一功聽說了這件事匆匆忙忙跑出來製止了這個行為,劉處直也讓艾能奇放下了刀子。
“劉掌盤子對不住了,是手下有眼無珠,等下就處罰他。”
聽到高一功還是叫的劉掌盤子,劉處直眼中也閃過一絲無奈,這高迎祥確實還沒想通這件事,這次來見高迎祥怕是不太好緩和。
進入營帳後,劉處直隻帶了自己義子和兩個親兵進帳,李虎帶著剩下的人在外麵候著。
“喲,這不是我們的大帥嗎,怎麼帶著二百多人就來了,是不是被官軍打散了,特意來投靠我啊。”
高大哥誤會了,此次是因為官軍雲集河南,想請高大哥一起去豫北,同官軍打一仗。
劉處直話未說完,高迎祥已發出一陣粗豪卻帶著明顯譏諷的大笑,打斷了他。
“請我?劉大帥麾下精兵強將如雲,連洪承疇、盧象升都得避你鋒芒,何事需要用到我高迎祥這不通戰略的莽夫?
帳內火盆劈啪作響,映得高迎祥的一張臉忽明忽暗,他大馬金刀地坐在虎皮椅上,甚至沒有示意劉處直幾人坐下。
他麾下的幾員悍將按刀立於兩側,眼神不善地打量著來客,高一功站在一旁,麵露難色,卻不敢多言。
劉處直心中那股無奈更深,知道對方積怨已深,絕非三言兩語能化解。
他壓下心頭火氣,儘量讓語氣平和:“高大哥,官軍此番彙聚河南,兵鋒甚銳,曹文詔、左良玉、鄧玘皆非易與之輩。”
“其意甚明,便是要尋我義軍主力決戰,逐一擊破,我等若再各自為戰,甚至彼此掣肘,豈不正中朝廷下懷?”
“屆時,無論是我三十六營,還是你闖營,誰又有好日子過呢?”
“你劉大帥的安危與我何乾?”他拖長了語調,滿是戲謔。
“若真頂不住了也可以來投奔我啊,看在往日情分上,我還能給你個總哨官,不過嘛,以後你就得聽我命令了。”
這話已是極儘羞辱,艾能奇氣得臉色鐵青,手再次按向刀柄,被劉處直用嚴厲的眼神製止。
劉處直知道再說無益,高迎祥已被權力和迅速膨脹的實力衝昏了頭腦,一心隻想壓過自己,證明他才是義軍最強的領袖。
劉處直深吸一口氣,臉上最後一絲客套也消失了,隻剩下冰冷的平靜。
“高大哥既然如此說了,兄弟我也不多要求了,既然如此你去問問三十六營誰願意跟著你走讓他跟著,我絕無二話。”
“哼,這些人一個個利益為先,我高闖王沒有他們照樣可以闖出個名堂,放心吧我會率軍去豫北的,事情輕重緩急我還是分的清楚,不過當初你辱我的事沒這麼容易過去。”
“高一功,替我送送‘劉掌盤子’!”他特意重讀了以前的稱呼。
走出營帳,空氣依然凝重,李虎帶人立刻圍了上來,看到劉處直和艾能奇的臉色,便知關係沒有緩和不過得知高迎祥還是願意聯營,倒也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