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回咱們在阿拉曼的沙塵暴裡,親眼見證了蒙哥馬利是如何用他那“老奶奶過馬路——小心翼翼”的打法,硬是把隆美爾那隻曾經不可一世的“沙漠之狐”給磨得沒了脾氣,最終隻能夾著尾巴,帶著非洲軍團的殘兵敗將,一路向西“戰略轉進”,那場麵,比埃及的跳蚤市場還熱鬨。丘吉爾首相在倫敦總算是能睡個安穩覺,不用再擔心隆美爾的坦克會開到金字塔底下搞“到此一遊”了。
但戰爭這玩意兒,它就跟打地鼠似的,你剛把這邊的腦袋摁下去,那邊的腦袋又冒出來了。就在蒙哥馬利在東邊追著隆美爾的屁股,準備給他來個“關門打狗”的時候,一場更大規模的、由山姆大叔親自操刀的“大戲”,已經在北非的另一端——西海岸,悄然拉開了序幕。
話說時間來到了1942年的11月,北非的冬天雖然不像歐洲那麼凍掉耳朵,但早晚的涼意也開始提醒著隆美爾,他的非洲軍團那單薄的軍服,可能不太夠用了。更讓他感到“透心涼”的,還不是天氣,而是從大西洋那邊傳來的一個讓他差點從行軍床上蹦起來的壞消息。
1942年11月8日,一個代號為“火炬行動”的、由美英盟軍聯合發動的、規模空前的大規模兩棲登陸作戰,在法屬北非摩洛哥和阿爾及利亞)的多個地點,同時打響了!這是美國軍隊第一次大規模地踏上非洲大陸,也是他們第一次在歐洲非洲也算歐洲戰場的外延嘛)戰場上,真刀真槍地跟軸心國主要是維希法國的部隊,德國人還沒來得及大規模增援)掰手腕。
這次“火炬行動”的總指揮,是後來大名鼎鼎的美國五星上將德懷特·艾森豪威爾那時候他還隻是個中將,但已經開始顯露出他那卓越的組織協調能力和“和稀泥”的政治手腕了)。他手底下,攥著十幾萬剛剛從美國本土運過來的、裝備精良但普遍缺乏實戰經驗的“少爺兵”,以及一部分經驗相對豐富的英國“老兵油子”。他們的目標,就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占摩洛哥的卡薩布蘭卡、阿爾及利亞的奧蘭和阿爾及爾等重要港口和城市,從而在隆美爾的非洲軍團背後,再插上一把鋒利的尖刀,形成一個東西夾擊的戰略合圍態勢。
駐守在法屬北非的維希法國軍隊,可就頭疼了。他們名義上是聽從法國本土那個親德的貝當元帥的指揮,但實際上呢?很多法國官兵打心眼裡就瞧不上德國人,對英國人呢,也是又愛又恨畢竟有米爾斯克比爾港那檔子事兒),現在突然冒出來一群美國“大兵”,打著“解放法國”的旗號登陸,他們一時間也搞不清這到底是“友軍”還是“敵軍”了。於是,在盟軍登陸的初期,維希法國駐軍的態度那是相當的“猶疑和分裂”:有的部隊象征性地抵抗了一下,放了幾槍就舉白旗了,覺得“識時務者為俊傑,跟誰不是混飯吃啊?”;有的部隊則比較“軸”,覺得“老子是法國軍人,憑什麼讓你們美國佬在我的地盤上撒野?”,於是就跟盟軍真刀真槍地乾了幾仗,雖然最後也大多被盟軍給“說服”或者“打服”了;還有一部分親戴高樂的“自由法國”分子,則是一看機會來了,立刻調轉槍口,加入了盟軍的行列。整個法屬北非,一時間亂成了一鍋粥。
德國人一看,壞了!美國人居然從背後摸上來了!這要是讓他們在法屬北非站穩了腳跟,那隆美爾在利比亞和突尼斯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希特勒立刻下令,德軍必須不惜一切代價,搶在盟軍之前,控製法屬突尼斯這個戰略要地,把它變成非洲軍團最後的“橋頭堡”和“避難所”。於是,大量的德國運輸機和軍艦,開始通過意大利的西西裡島,像下餃子一樣,爭分奪秒地把部隊和裝備往突尼斯運。一場與時間的賽跑,在北非的西部海岸線,也悄然展開。
這下,隆美爾可就真的成了“風箱裡的老鼠——兩頭受氣”了。東邊,蒙哥馬利的英國第八集團軍,像一群打了雞血的獵犬,正嗷嗷叫著緊追不舍,時不時地就想從他那疲憊不堪的非洲軍團身上撕下一塊肉來;西邊,艾森豪威爾指揮下的美英盟軍,雖然暫時還在跟維希法國的部隊“掰手腕”,但一旦他們解決了法屬北非的“內部問題”,那十幾萬裝備精良的“生力軍”掉過頭來向東進攻,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隆美爾意識到,他的非洲軍團,已經陷入了被東西夾擊的絕境之中。再不跑路,就真的要全軍覆沒在利比亞這片不毛之地了。於是,這位“沙漠之狐”當機立斷,再次發揮了他那“戰略轉進”的特長,命令非洲軍團主力,放棄在利比亞與英軍進行決戰的念頭,加速向西撤退,目標——突尼斯!他要在突尼斯那多山的地形上,構築新的防線,希望能與從歐洲大陸緊急增援過來的德意部隊會合,與盟軍進行最後的周旋。
而剛剛在“火炬行動”中嶄露頭角的美軍部隊呢,在突尼斯方向的推進,卻顯得有些“遲緩和笨拙”。一方麵,他們缺乏在北非這種特殊環境下作戰的經驗,補給線也拉得老長,各種物資尤其是油料和彈藥)供應不上;另一方麵,盟軍內部的指揮體係也比較混亂,英軍、美軍、自由法國的部隊,各有各的算盤,難以形成統一高效的指揮。尤其是在靠近突尼斯邊境的卡塞林隘口附近,美軍的兵力部署相對薄弱,防線也比較鬆散,似乎並沒有意識到,一場來自“沙漠之狐”的、致命的“回馬槍”,即將在他們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狠狠地抽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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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暴重臨:卡塞林隘口的災難
就在美軍第二軍的那些“菜鳥”士兵們,還在為第一次踏上非洲大陸感到新奇,或者在抱怨突尼斯的冬天怎麼也這麼冷的時候,隆美爾這隻狡猾的“沙漠之狐”,已經悄悄地把他的目光,投向了美軍防線上那個看似不起眼的、也是最薄弱的環節——卡塞林隘口。
隆美爾雖然主力正在向突尼斯北部撤退,準備與從歐洲增援過來的馮·阿尼姆的第五裝甲集團軍會合,但他敏銳地發現,當麵之敵美軍第二軍,不僅兵力分散,而且指揮官弗雷登道爾少將)經驗不足,戰術思想也比較保守,防線上存在著巨大的漏洞。他覺得,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可以用一次快速的、出其不意的反擊,打亂美軍的部署,遲滯其向突尼斯腹地的推進,甚至可能一舉將其擊潰,從而為德意聯軍在突尼斯爭取更多的時間來構築防線。
於是,在1943年2月14日,情人節的這一天隆美爾似乎總喜歡在這些特殊的日子裡給對手送“驚喜”),隆美爾指揮著他手中僅存的一些德意誌非洲軍團的裝甲部隊和馮·阿尼姆第五裝甲集團軍的一部分兵力主要是第10和第21裝甲師的殘部,以及一些意大利的“醬油部隊”),對卡塞林隘口及其周邊的美軍陣地,發動了一次閃電般的突襲!
戰鬥的結果,對美軍來說,簡直是一場災難!那些剛剛踏上戰場、還沒搞清楚狀況的美國大兵們,麵對著久經戰陣、配合默契的德國裝甲部隊的凶猛衝擊,一下子就被打懵了!美軍的指揮係統在德軍的快速穿插下,迅速陷入癱瘓,部隊建製被打亂,士兵們驚慌失措,很多人甚至連像樣的抵抗都沒有組織起來,就丟下武器裝備,爭相向後逃跑。戰場上一片混亂,到處是燃燒的美軍坦克、被遺棄的車輛和槍支彈藥,以及那些在恐慌中四散奔逃的美軍士兵。
隆美爾的坦克,像一群發了瘋的野牛,在卡塞林隘口那狹窄的穀地裡橫衝直撞,把美軍的防線撕得七零八落。在短短幾天之內,德軍就向西突進了數十公裡,一度威脅到美軍在阿爾及利亞的重要補給基地。美軍第二軍損失慘重,傷亡和被俘人數高達數千人,大量的武器裝備也落入了德軍之手。這是美國陸軍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第一次在與德軍的正麵較量中,遭遇如此恥辱的慘敗!
卡塞林隘口的失敗,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山姆大叔的臉上,也震驚了遠在倫敦和華盛頓的盟軍最高統帥部。丘吉爾在得知消息後,據說私下裡對美軍的表現頗有微詞,甚至說出了一句後來廣為流傳雖然可能有點誇張和刻薄)的評價:“美軍)裝備一流、指揮三流、訓練五流!”這話雖然有點損,但也確實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當時美軍特彆是陸軍)在戰爭初期所暴露出來的一些問題。
美軍高層,特彆是盟軍總司令艾森豪威爾將軍,對卡塞林隘口的慘敗感到既震驚又憤怒。他知道,必須立刻采取果斷措施,才能挽回危局,重振士氣。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換將”!他毫不猶豫地解除了指揮失當的弗雷登道爾少將的職務,任命了另一位以作風強硬、治軍嚴厲、而且極富個性的將軍,來接管美軍第二軍這個“爛攤子”。這位臨危受命的將軍,就是後來在西西裡島和歐洲大陸戰場上讓德國人聞風喪膽的“血膽將軍”——喬治·巴頓!
巴頓這位爺,那可真是個“非主流”的將軍。他出身軍人世家,卻滿口臟話,行為乖張,喜歡戴著象牙柄的左輪手槍,穿著擦得鋥亮的馬靴,在士兵麵前耀武揚威,活脫脫一個從中世紀穿越過來的騎士。但他打起仗來,卻勇猛果敢,賞罰分明,而且極其重視紀律和訓練。他一到任,立刻就在美軍第二軍內部掀起了一場“鐵血整風運動”!他要求士兵必須軍容嚴整,令行禁止,嚴格遵守作戰紀律;他親自到各個部隊去視察、訓話,用他那特有的、充滿了“f”詞的語言,痛罵那些在戰鬥中表現懦弱、指揮不力的軍官和士兵,同時也大力表彰那些作戰勇敢、表現出色的單位和個人。他還特彆強調實戰化訓練,要求部隊必須適應北非的沙漠環境,學會如何在艱苦的條件下作戰。
在巴頓這種“胡蘿卜加大棒”主要是大棒)的強硬治軍之下,美軍第二軍的麵貌,在短時間內就煥然一新,士兵們的士氣也得到了恢複,戰鬥力也明顯提升。雖然卡塞林隘口的失利,在戰術上是美軍的一次慘敗,但在戰略上,它卻像一劑苦口的良藥,讓美軍高層和普通士兵都清醒地認識到了自身的不足和德國軍隊的強大,也為他們日後在歐洲戰場上能夠與德軍進行更有效的較量,積累了寶貴的也是血的)經驗教訓。而巴頓這位“鐵血將軍”,也通過在北非戰場的這次“救火”行動,進一步鞏固了他在艾森豪威爾心目中的地位,成為了未來盟軍在歐洲大陸戰場上不可或缺的一員重要將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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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落幕:隆美爾的最後一搏
卡塞林隘口的“回光返照”,雖然暫時打亂了盟軍的進攻節奏,給美軍上了一堂“實踐課”,但並沒有從根本上改變軸心國在北非戰場上日益被動的戰略態勢。
隨著盟軍在兵力、裝備特彆是美國援助的“謝爾曼”坦克和各種火炮、飛機)和後勤補給方麵的優勢越來越明顯,隆美爾和他那支疲憊不堪、缺兵少將、油彈兩缺的德意聯軍,在突尼斯的日子也越來越不好過了。
從1943年3月開始,盟軍調整了部署,加強了協同,開始從南北兩個方向,對盤踞在突尼斯北部和東部狹長地帶的軸心國軍隊,發動了持續不斷的、也是最後一輪的猛烈攻勢。蒙哥馬利的英國第八集團軍,從東麵沿著海岸線向北推進,步步為營,穩紮穩打;而經過巴頓整頓和補充的美軍第二軍,則與英軍第一集團軍和自由法國的部隊一起,從西麵和南麵,向著軸心國的防線擠壓過來。
隆美爾雖然也組織了幾次小規模的反擊,試圖延緩盟軍的進攻,或者尋找機會打幾個局部的小勝仗,但都因為兵力不足、油料短缺和盟軍強大的空中優勢,而收效甚微。他手下那些曾經在沙漠裡縱橫馳騁的裝甲師,現在也大多被打殘了,剩下的坦克,很多時候都隻能作為固定的反坦克火力點使用,失去了往日的機動和突擊能力。
隆美爾深知,非洲的戰事,已經走到了儘頭。再打下去,隻會讓他手下那些忠勇的德國士兵意大利兵他可能已經不太在乎了)白白地犧牲在這片異國的土地上。於是,他多次向遠在柏林的希特勒發電報,痛陳非洲戰局的絕望處境,請求元首允許他將非洲軍團的殘部,從突尼斯撤回歐洲大陸,以保存有生力量。
但希特勒這位剛愎自用、而且越來越脫離實際的“最高統帥”,根本聽不進任何不同意見。他嚴令隆美爾必須堅守突尼斯,戰鬥到最後一兵一卒,絕不許後退!他甚至還幻想著用突尼斯這個“橋頭堡”,來牽製盟軍在歐洲的行動。
麵對元首這不切實際的死命令,隆美爾內心充滿了絕望和憤怒。他知道,再這麼下去,非洲軍團就真的要全軍覆沒,給他當“殉葬品”了。1943年3月初,隆美爾以“治病”為由,在希特勒的默許或者說是變相“放逐”)下,黯然離開了非洲,返回了德國。非洲軍團的指揮權,交給了意大利的喬瓦尼·梅塞將軍和德國的漢斯於爾根·馮·阿尼姆大將。
隆美爾的離開,也預示著德意誌非洲軍團的末日,即將來臨。
就在隆美爾黯然離開北非,準備在歐洲本土“養病”並等待新的任命的時候,法屬北非的政治局勢,也因為盟軍的登陸而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之前還效忠於維希政府的法屬北非總督弗朗索瓦·達爾朗海軍上將這位爺可是個機會主義的老手),在看到德國大勢已去、盟軍兵臨城下之後,很“識時務”地選擇了與盟軍合作,下令法屬北非的軍隊停止抵抗,並加入了反法西斯的行列。雖然達爾朗本人沒過多久就在阿爾及爾被一名年輕的法國保皇黨刺殺身亡,但他的“倒戈”,也標誌著維希法國在北非殖民地的統治徹底瓦解。而戴高樂將軍領導下的自由法國軍隊,也在盟軍的幫助下,逐漸在法屬北非站穩了腳跟,並開始積極參與到對德意聯軍的最後清剿之中。法蘭西內部因為投降還是抵抗而引發的“內戰”局麵,至少在北非這塊土地上,算是局部結束了。
隨著盟軍在地麵戰場上的節節勝利和海空力量的日益增強,軸心國在地中海的製海權和製空權,也基本喪失殆儘。從意大利和西西裡島通往突尼斯的運輸線,被盟軍的飛機和軍艦徹底切斷。困守在突尼斯北部狹小包圍圈內的十幾萬德意殘軍,在彈儘糧絕、後援無繼的情況下,陷入了最後的絕望。
1943年5月13日,在經曆了數周的苦戰和無望的抵抗之後,最後一批約25萬名德意聯軍官兵其中德軍約13萬,意大利軍約12萬),在突尼斯向盟軍正式投降。
至此,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北非戰役,在持續了近三年之後,終於以軸心國的徹底失敗而宣告結束!
北非的勝利,對盟軍來說,意義極其重大!它不僅徹底清除了軸心國在非洲大陸的勢力,保衛了蘇伊士運河和中東的石油資源,更重要的是,它為盟軍下一步反攻歐洲大陸首先是“歐洲軟腹部”意大利),打開了一個重要的戰略缺口,也極大地鼓舞了整個反法西斯陣營的士氣。地中海,這個曾經被墨索裡尼吹噓為“我們的海”的內湖,現在基本上又回到了英國皇家海軍的掌控之中當然,還得加上山姆大叔的艦隊)。
當隆美爾在突尼斯的峽穀間,帶著一身的風沙和無儘的遺憾,最後一次回望那片曾經讓他聲名鵲起、也讓他功敗垂成的地中海,默默地登上返回歐洲的飛機時,他可能不會想到,他的“非洲夢”雖然碎了,但他的軍事生涯,還遠未結束。在不久的將來,他將在歐洲本土,麵對一場更大規模、也更具毀滅性的登陸作戰,那將是他作為一名德國軍人,最後的、也是最悲壯的表演。
不過呢,下一回,咱們還得把鏡頭再拉回那片血與火交織的東線戰場。
畢竟啊,雖然北非沙漠熱得人發瘋,太平洋上水深浪急,可真正決定第二次世界大戰命運走向的,卻是那片冰雪覆蓋下的黑土地。
那裡,才是史上最慘烈的戰場,是帝國與帝國之間、意識形態與意誌之間、鋼鐵與血肉之間最殘酷的角鬥場。
是時候回去了,去看看那個在莫斯科勝利後變得“有點飄”的斯大林,是怎麼打算借著勝利的餘威,發起一場聲勢浩大的反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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