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前排的騎兵勒馬太急,戰馬人立而起。
嘶鳴聲在山穀裡撞出回音,驚得幾隻寒鴉從鬆樹林裡撲棱棱飛起。
副將催馬趕上來,“將軍,怎麼停了?離鐵礦隻剩七八裡地了,李將軍可能還在等著咱們呢。”
薛萬徹沒說話,隻是抬手往西側山梁指了指。
那裡的鬆樹長得密密麻麻,可在靠近山頂的地方,卻有一片林子歪得古怪,像是被人刻意壓倒的。
“你看那片鬆樹林。”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風從北往南吹,鬆樹的枝椏該往南歪,可那片林子,偏偏有幾棵是往北倒的。”
副將眯起眼瞧了半天,還是沒看出端倪。
“許是去年雪太大壓的?”
“去年的雪壓不倒今年的新枝。”
薛萬徹翻身下馬,踩著積雪往山口內側走了幾步。
腳下的凍土硬得像鐵,踩上去隻留下個淺淺的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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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靠近山壁的地方,雪地裡卻有幾道極淡的轍痕。
不是馬蹄印,是車輪碾過的痕跡,還很新,邊緣的雪沒來得及填實。
“不對勁。”
他蹲下身,用手指戳了戳那道轍痕,冰碴子混著泥土粘在手套上。
“這山口隻能容五匹馬並行,哪來的車輪?除非......”
他猛地抬頭,看向西側山梁,“有人在山上藏了投石機。”
前軍裡已經有人開始竊竊私語,士兵們望著三麵環山的地形,臉上漸漸露出不安。
一個老兵往地上啐了口唾沫,聲音不大卻很清晰。
“這鬼地方,進得去怕出不來啊。”
薛萬徹站起身,掌心的冷汗把韁繩浸得發潮。
“將軍!”
斥候從前方策馬回來,手裡舉著個東西,“在前麵的雪地裡撿著這個!”
那是半片鎧甲的鱗片,邊緣還帶著新鮮的劃痕,上麵的漆色是鎮山軍的玄黑。
薛萬徹捏著那片甲鱗,指尖能感覺到殘留的寒意,心裡的不安像野草般瘋長。
“將軍,要不......派個小隊先去探探路?”
副將的聲音帶著試探,顯然也被這詭異的安靜懾住了。
山穀裡靜得可怕,隻有風刮過岩石的嗚咽聲,連鳥叫都聽不見。
薛萬徹還沒來得及回話,就見遠處的鬆樹林裡鑽出個身影,拚命往這邊跑。
是李孝恭的親兵,跑得太急,幾次差點摔倒在雪地裡。
“薛將軍!快!”
親兵撲到馬前,氣喘籲籲地喊,“我家將軍快撐不住了!王休的人快攻到山腰了,再晚一步......”
“山腰?”
薛萬徹打斷他,目光銳利如刀。
“李將軍昨日的信裡說被困在東側山腰,可那片鬆樹林在西側,你們怎麼跑到那兒去了?”
親兵臉色一白,慌忙道:“是......是轉移了!”
“王休的人追的太凶,我們隻能往西邊撤,那邊林子密,好藏身.....”
他說著,從懷裡掏出塊染血的令牌,“這是我家將軍的令牌,他說您一看就信!”
薛萬徹接過令牌,指腹摩挲著上麵熟悉的“李”字刻痕,心裡的疑慮卻越來越重。
他抬頭望向西側山梁,那片歪脖子鬆樹林像個張開的口袋,正等著他往裡鑽。
可身後是李建成的催促,身前是李孝恭的“急報”,他夾在中間。
像被風扯著的旗幟,進退兩難。
“讓弟兄們原地休整半個時辰。”
最終,他還是壓下了那股不安,翻身上馬。
“派五十個斥候,分五路去探山,半個時辰後回來報信。”
他知道,這半個時辰或許改變不了什麼。
但至少能讓他看清,這沙河縣的山坳裡,到底藏著多少刀光劍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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