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老人的視線掃過蘇胸前的紅星勳章時,不知為何渾濁的瞳孔裡突然閃過一絲忌憚。
離開鐘表店時,卡梅隆的後背被冷汗浸透:“記下來了嗎?”
蘇看著他顫抖的指尖,想起昨夜在實驗室,點點頭。
又當蘇盯著齒輪草圖時,筆尖在紙上戳出的破洞:“下一個證人。”
午後的陽光愈發刺眼,吉普車停在了教堂舊址前。
焦黑的十字架下,一位洗衣婦正蹲在地上搓洗圍裙,指甲縫裡嵌著一些鐵鏽。
“夫人。”卡梅隆換上慣常的討好笑容,遞上一塊黑麥麵包,“能問問火災那晚您看見的事嗎?”
那人的手指突然收緊,她抬頭時,蘇注意到她眼白裡好像瞬間爬滿細密的黑線:“火球從鐘樓掉下來,燒著了告解室的門——”
洗衣婦突然湊近,腐臭的氣息撲在卡梅隆臉上,“那些修女的心臟,都嵌著會轉的齒輪!”
卡梅隆猛地後退,撞翻了洗衣盆。
蘇扶住他時,發現他的手心裡全是汗,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洗衣婦的視線落在蘇胸前的十字架上,突然發出尖銳的笑聲:“銀製品救不了你,齒輪會咬碎你們的喉嚨——”
蘇盯著洗衣婦圍裙上那些許的血跡,突然想起警衛廳死者心臟處的齒輪,邊緣的楔形文字在陽光下泛著微光。
“您先冷靜一下,我們不需要什麼有神論的證詞……”蘇朝不知為何一直在緊張四處張望的洗衣婦說道。
空氣凝固了一瞬。
下一秒在蘇沒有反應過來時,洗衣婦已經抬刀衝向了他。
蘇一個側身躲開,但手臂上連同衣服還是被劃出了一道口子,鮮血順著裂縫流了出來。
卡梅隆見此上去一個擒拿,洗衣婦便被按在了地上。
“怎麼樣?”卡梅隆轉頭看向蘇。
蘇搖了搖頭,捂著自己滲血的手臂:“沒事。”
卡梅隆歎了口氣:“喊托瓦爾來吧。”
蘇點頭,回到車上連接了車載廣播。
很快警車的鳴笛聲便傳來。
那個洗衣婦被拖上車的時候不停的掙紮著,一旁的卡梅隆在幫蘇纏著繃帶。
離開時,暴雨突然傾盆而下。
卡梅隆打開雨刷器,卻發現玻璃上不斷浮現出齒輪狀的水痕,像有人用指尖在霧氣上畫圈。
“最後一個證人。”蘇翻看著濕透的檔案,聲音被雷聲吞沒,“弗拉基米爾·斯托夫,退休獵人,住在城西廢鋼廠。”
卡梅隆的手指在方向盤上停頓半秒,蘇看見他後頸的寒毛幾乎要豎起來。
蘇望著窗外飛逝的針葉林,想起上午拜訪的第二位證人,那個洗衣婦在提到“齒輪”時突然開始啃食自己的指甲,眼神空洞如死魚。
“那個獵人的檔案裡,1940年之後的記錄全被塗黑了。”蘇喃喃道。
卡梅隆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配槍皮套:“托瓦爾說那是戰時保密條款,可……”他突然踩下刹車,吉普車在泥濘的土路上劃出弧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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