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癲狂的嘶吼撞碎岩壁,如同實質的毒錐直刺耳膜:“虎符!把虎符交給本座!”翻板在狂暴的衝擊下發出瀕死的呻吟,蛛網般的裂痕瞬間爬滿整塊巨石,碎石如雨砸落。
石窟內,兵戈煞氣與聽雨樓劇毒激烈絞殺。完整的青銅虎符在沈七手中劇烈震顫,冰冷凶戾的煞氣如同掙脫牢籠的猛獸,順著手臂經脈瘋狂倒灌!幻象中的屍山血海、金戈鐵馬幾乎要將他的意識撕碎。他左眼赤紅如血,眼角迸裂,視野被染成一片猩紅。虎符滾燙,那深深刻入青銅的“玄”字,仿佛活了過來,化作一道冰冷的烙印,要鑽入他的骨髓!
“呃啊——!”錢多多的慘叫聲在另一邊炸響。
蘇映雪毒發!虎符煞氣如同點燃了引信,她臉上脖頸蔓延的暗紫色毒線驟然爆發出刺目的邪光!空洞的暗紫瞳孔深處,倒映出無數扭曲的、淬毒的骨笛幻影!
寒霜劍發出前所未有的淒厲尖嘯,劍身上“聽雨樓”三個毒蝕大字黑芒大盛,粘稠的黑液如同活物般從字跡邊緣湧出,瞬間汙染了大半劍身!陰寒與灼熱交織的劇毒洪流徹底失控,在她脆弱的經脈中瘋狂肆虐!她身體反弓如蝦,一口混雜著內臟碎塊和黑色冰晶的汙血狂噴而出,濺在滾燙的岩石上,發出“嗤嗤”的灼燒聲,腥臭刺鼻!
錢多多正試圖用他那點微末的靈力壓製蘇映雪體內的劇毒,猝不及防被這股爆發的毒力狠狠撞飛!肥胖的身軀如同破麻袋般砸在數丈外的石壁上,又重重彈落在地,金算盤徹底散架,玉珠滾落一地。他掙紮著抬頭,臉上肥肉痛苦地抽搐,口鼻溢血,眼睜睜看著蘇映雪被那妖異的紫黑毒光徹底吞噬,氣息如同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轟隆——!!!
翻板巨石終於不堪重負,在沈墨又一次狂暴的衝擊下,轟然炸裂!無數碎石如同炮彈般激射入石窟,煙塵彌漫!一道裹挾著無儘陰冷與暴怒的黑影,如同撕裂空間的魔神,踏著翻板的殘骸,一步跨入!
黑袍鼓蕩,青銅麵具下,沈墨那雙深淵般的眼眸,第一時間就死死鎖定了沈七手中那枚拚合完整的青銅虎符!貪婪與狂喜如同實質的火焰在他眼中燃燒!
“拿來!”沈墨的聲音帶著一種扭曲的興奮,枯瘦的手爪無視空間距離,隔空抓向虎符!爪風所過之處,空氣發出被凍結又瞬間撕裂的刺耳尖嘯!濃烈的死亡氣息瞬間籠罩沈七全身,全身血液仿佛都要凝固!
沈七目眥欲裂!左眼的劇痛與虎符煞氣的衝擊讓他思維幾乎停滯,但千錘百煉的戰鬥本能驅使著他做出反應!他猛地將手中滾燙的虎符狠狠砸向地麵,同時身體借力向後暴退!並非畏懼,而是要將沈墨這致命一爪的鋒芒,引向那尊依舊散發著恐怖熱浪和毒霧的紫銅巨鼎!
沈墨的爪風如影隨形,卻在即將觸及沈七的刹那,被那砸落的虎符軌跡微微牽引,方向發生了極其細微的偏轉!
嗤——!
足以洞穿金鐵的爪風,擦著沈七的肩頭掠過,帶起一溜刺目的血花,最終狠狠抓在了紫銅巨鼎的一條鼎足之上!
噗!
如同熱刀切牛油!堅固的紫銅鼎足,竟被沈墨的爪風硬生生撕開三道深可見骨的豁口!滾燙的、粘稠如岩漿的暗紫色髓液,混合著尚未散儘的紫黑色毒霧,如同被戳破的血囊,猛地從豁口處噴射而出!
“哼!”沈墨冷哼一聲,似乎對這誤中副車毫不在意,身形沒有絲毫停頓,黑袍一卷,帶起一股陰寒狂風,將那噴射的毒液髓霧儘數排開,枯爪再次探出,目標依舊是沈七——或者說,是他手中必然存在的另外半枚虎符!他已認定沈七將虎符砸向地麵是障眼法!
就在沈墨身形移動,舊力剛去、新力未生的微妙刹那!
“沈墨!”
一聲清叱,如同九天寒泉墜入熔岩地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穿透神魂的凜冽與決絕!
是蘇映雪!
她不知何時竟已強行站起!暗紫色的毒線在她半邊臉上瘋狂扭動,如同妖異的刺青,一直蔓延到眼角,將那隻冰藍的眸子都染上了一層絕望的紫意。她周身的氣息混亂到了極致,寒霜劍的哀鳴已變成瀕死的嗚咽,劍身大半被粘稠的黑液覆蓋,唯有靠近劍柄的一小段,還頑強地閃爍著微弱卻純粹的冰藍光華。
她雙手緊握劍柄,劍尖並非指向沈墨,而是深深插入腳下滾燙的岩石!全身殘存的、屬於清雲聖女的血脈之力,連同那被劇毒侵蝕、即將徹底崩潰的寒霜劍靈,被她以一種玉石俱焚的意誌,毫無保留地徹底點燃、引爆!
“萬——載——冰——封!”
四字真言從她染血的唇齒間迸出,每一個音節都如同冰錐鑿擊,帶著神魂撕裂的痛楚!
嗡——!!!
以她插入岩石的寒霜劍為中心,一圈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極致的冰藍光華,如同凍結時空的漣漪,無聲無息卻迅猛絕倫地擴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