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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9章 魂火燃儘時,照見故人容顏(2 / 2)

不再是崩潰的葬神淵,不再是毀滅的星力風暴!

映入沈墨瘋狂意念的,是一片燃燒的仙山瓊閣!雕梁畫棟在烈焰中崩塌,靈泉被鮮血染紅!天空中,無數身披星辰道袍、手持天機羅盤虛影的身影,如同冰冷的殺戮機器,無情地收割著下方倉惶奔逃的生命!慘叫聲、哭喊聲、法術的爆鳴聲交織成一片末日樂章!

清雲仙宗!滅門之夜的景象!

在這煉獄般的景象中央,一個青衣染血、麵容憔悴卻帶著決然不屈的女子身影,格外醒目!她脖頸上掛著一枚與沈七一模一樣的青銅護符,周身環繞著破碎的清雲靈光,正揮舞著一柄星光黯淡的長劍,艱難地抵擋著數名天機閣高手的圍攻!

正是沈青禾!

“青禾…?”沈墨混亂癲狂的意念中,仿佛被投入了一塊巨石,掀起了驚濤駭浪!那被星辰化和瘋狂淹沒的記憶深處,某個被刻意塵封的角落,被這燃燒的魂火狠狠撕開!

光幕中,沈青禾似乎感應到了什麼,猛地回頭!那雙飽含疲憊、痛苦卻依舊清澈堅定的眸子,仿佛穿透了燃燒的星火,穿透了萬載時光,精準無比地“看”向了光幕之外、陷入毀滅風暴的沈墨!

她的嘴唇翕動,一個飽含著無儘悲愴、刻骨擔憂和最後托付的聲音,如同穿越時空的驚雷,狠狠炸響在沈墨的靈魂深處,也清晰地回蕩在通過魂火連接而同樣“看”到這一幕的沈七識海之中:

“九霄——!!!”

聲音淒厲,帶著血與火的灼熱!

“護好鈞兒——!!!”

“護好鈞兒——!!!”

這聲呼喊,如同最後的遺言,蘊含著一位母親在滅頂之災前,對骨肉最深沉的眷戀與最絕望的托付!

“娘親——!!!”廢墟中,沈七心神俱裂,發出無聲的嘶吼!粘稠赤金的左眼瞬間被血淚模糊!這景象,這聲音,正是他無數次在噩夢中追尋的真相!

“青禾…青禾…”毀滅風暴中心的沈墨,殘存的星光頭顱劇烈地顫抖著,那癲狂的嘶吼戛然而止!沈青禾那染血的身影,那淒厲的呼喊,如同最鋒利的冰錐,狠狠刺入了他被星辰化和瘋狂包裹的核心!

混亂的思緒中,無數被刻意遺忘、扭曲的畫麵碎片瘋狂湧現!

他想起自己是如何假意接近,如何騙取信任…

想起自己是如何在滅門之夜,冷眼旁觀,甚至暗中引導天機閣高手圍攻…

想起沈青禾最後那難以置信、充滿悲傷和質問的眼神…

想起她燃燒精血激活護符,隻為送走繈褓中嬰兒的決絕…

“不…不是的…本座是為了…為了掌控更強的力量…是為了…肅清濁世…”沈墨混亂地低語,試圖用扭曲的信念說服自己,但沈青禾那穿透星火的呼喊和染血的身影,卻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他的靈魂之上!

那燃燒的銀色魂火,趁著他心神劇震、靈智劇烈波動的刹那,猛地爆發出最後的光輝!

“沈墨——!看清你的罪!!!”洛九霄殘魂燃儘最後一點星火發出的怒吼,在沈墨靈魂深處炸響!

銀白色的魂火如同淨化一切的聖焰,在沈墨尚未完全晶體化的殘軀核心處,轟然炸開!這一次,不再僅僅是灼燒,而是最徹底的湮滅!

“呃啊——!!!”沈墨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嚎!他那條被魂火持續灼燒、開始消融的星辰水晶左臂,在魂火最後的爆發下,猛地從與軀乾的連接處——齊肩斷裂!

轟隆!

巨大的星辰水晶手臂脫離了沈墨的殘軀,如同失去了牽引的星辰隕石,朝著下方崩塌的葬神淵冰坑,轟然墜落!

而沈墨殘存的星光軀體,在魂火最後的湮滅衝擊下,如同風中殘燭,光芒瞬間黯淡到極致,氣息暴跌!更可怕的是,他那被魂火灼燒過的靈魂核心,如同被挖去了一大塊,留下了一個無法愈合的、燃燒著銀色火星的恐怖空洞!

“清雲…餘孽…你們…都該死啊——!!!”沈墨發出了怨毒到極致的嘶吼,聲音卻虛弱不堪,充滿了被徹底重創的狂怒和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恐懼!

銀色魂火完成了最後的使命,如同燃儘的燭火,在湮滅了沈墨部分本源、崩斷其水晶臂膀後,徹底消散在狂暴的星力亂流中。

隻有一點微弱的、帶著無儘眷戀的意念碎片,如同最後的星塵,輕輕拂過沈七被血淚模糊的意識:

“魂火燃儘時…”

“照見…故人容顏…”

洛九霄,徹底消散於天地間。

沈七呆呆地跪坐在廢墟中,懷中是冰冷的蘇映雪,臉上是未乾的血淚。粘稠赤金的左眼,倒映著遠方風暴中沈墨那斷臂重傷、氣息奄奄卻依舊怨毒咆哮的身影,也倒映著那墜落向深淵的巨大星辰水晶臂膀。

師父用最後的存在,燃儘了魂火,重創了沈墨,更將那塵封的滅門真相,以最慘烈的方式,烙印在了仇敵的靈魂深處,也烙印在了他的心上。

代價,是徹底的永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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