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返程_夜色溫和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325章 返程(1 / 2)

“睡了?”

布庭風的聲音低沉,帶著些微沙啞,像是剛從外麵回來,還沾著西漠的風沙氣。

他站在床邊沒動,深藍色的眼睛落在沈夢雪臉上,目光比平日柔和了許多,沒了那股子凶戾,倒像是在看件易碎的珍寶。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腕間的淺疤,那道與沈磊決裂時留下的印記,在夜燈下泛著白。

“嗯,睡了。”

布夫人側過身,動作輕得像片羽毛,生怕驚醒懷裡的人。

她抬手攏了攏沈夢雪散落在枕頭上的長發,指尖拂過那截露在被子外的皓腕,那裡的皮膚細膩得像上好的羊脂玉,“這孩子我喜歡的緊,倒真是打心眼兒裡疼她的。”

她的綠眼睛裡漾著暖意,說起沈夢雪時,語氣裡帶著種難以言喻的溫柔,全然沒了平日裡女將軍般的颯爽。

衣襟上繡的蘭草在燈光下若隱若現,恍惚間竟與沈夢雪母親當年常穿的那件舊衣重疊。

布庭風的視線從沈夢雪蹙著的眉峰移到她抿緊的唇上,那裡還留著點淡淡的紅,像剛哭過又強撐著憋回去的痕跡。

他沉默片刻,才緩緩開口:“你先去睡吧,守著她一晚上也累了。”

聲音裡沒了往日的命令感,倒像是在商量。

他抬手鬆了鬆領口的紐扣,玄色勁裝的領口敞開些,露出線條清晰的鎖骨,平日裡總繃著的下頜線也柔和了幾分。

見布夫人猶豫,他又補了句:“我在這兒守著。”

布夫人這才輕輕將沈夢雪往床內側挪了挪,小心翼翼地抽出被壓麻的手臂,動作輕得幾乎沒有聲響。

她起身時理了理裙擺,對布庭風點了點頭,綠眼睛裡帶著囑托,轉身走進了裡間。

布庭風在床邊坐下,目光落在沈夢雪臉上。

月光從窗欞溜進來,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長長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隨著呼吸輕輕顫動。

他伸出手,指尖懸在她發頂半寸處,頓了頓,才輕輕拂開那縷粘在額角的碎發,指尖觸到她皮膚的溫度時,竟微微一顫。

這孩子睡著時倒像個沒長大的娃娃,褪去了平日裡的疏離與倔強,連呼吸都帶著點孩子氣的淺促。

他想起布思瑰小時候,也總愛這樣窩在他懷裡睡,隻是後來長大了,性子也硬了,再沒這樣親近過。

沈夢雪醒來時,天剛蒙蒙亮。

意識回籠的瞬間,鼻尖先捕捉到一股陌生的氣息——

不是沈磊身上的明前茶香,也不是布夫人的雪鬆味,而是種帶著點煙草與皮革的冷冽氣息,像西漠戈壁上的風,粗糲卻讓人莫名安心。

她動了動,才發現自己正窩在一個寬闊的懷抱裡。

下巴抵著對方的肩窩,側臉貼著他的衣襟,能清晰地聽到胸腔裡沉穩的心跳聲,咚、咚、咚,像敲在鼓麵上,震得她耳膜發麻。

身上蓋著的不是自己房裡的雲錦被,而是條帶著點磨損的黑色披風,邊緣繡著布家獨有的暗紋,針腳淩厲得像把小刀子。

她的長發纏在對方的腕間,被他用指尖輕輕繞著,動作帶著點笨拙的溫柔。

沈夢雪猛地抬頭,撞進一雙深藍色的眼眸裡。

布庭風不知醒了多久,正垂眸看著她,眼底還帶著點未散的睡意,平日裡的凶戾被揉成了淡淡的柔和。

見她醒了,他沒說話,隻是抬手替她攏了攏披風,指尖擦過她的耳尖,帶著點清晨的涼意。

“醒了?”他的聲音比昨夜更低啞些,帶著剛睡醒的慵懶。

沈夢雪這才發現自己的姿勢有多親昵——整個人幾乎趴在他身上,睡裙的領口滑到肩頭,露出的皮膚上還留著點被披風蹭出的紅痕。

她慌忙想坐起來,卻被他用手臂圈住腰按了回去。

“再躺會兒。”他的語氣不容置疑,卻沒用力,“外麵還冷。”

晨光從窗簾縫裡擠進來,落在他的側臉,能看到他下頜線清晰的弧度,竟比平日裡多了幾分煙火氣。

沈夢雪的心跳漏了一拍,剛要說話,就見他低頭,指尖輕輕點了點她的眉心:“做夢了?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

她這才發現自己又在蹙眉,慌忙鬆開,卻在看到他腕間那道淺疤時,忽然想起昨夜布夫人的話。

原來再凶戾的人,也會有這樣安靜的清晨,會用帶著刀疤的手,笨拙地哄一個剛睡醒的小姑娘。

布庭風見她盯著自己的疤看,沒解釋,隻是將披風又往她身上裹了裹,聲音低得像怕驚飛了鳥:“再睡會兒,早飯好了叫你。”

沈夢雪沒動,重新窩回他懷裡,鼻尖蹭著他的衣襟。

這次沒再抗拒那股冷冽的氣息,反而覺得這味道混著晨光,竟有種奇異的安穩感。

她閉上眼睛,聽著他的心跳聲,忽然覺得,或許四大家族的恩怨之外,也藏著這樣不為人知的柔軟。

廚房的琉璃頂正映著晨光,火豔係著墨色圍裙站在料理台邊,指尖捏著銀質鍋鏟翻動煎得滋滋作響的嫩牛肉。

油星濺起時她眼都不眨,手腕翻轉間把半熟的肉片盛進白瓷盤,動作利落得像在擺弄什麼精密儀器,隻有垂眸看火候時,鬢角碎發滑落頰邊,才泄出點與平日酷勁不符的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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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辭在旁邊的島台揉麵團,粉色圍裙上沾著點草莓醬的漬痕。她指尖捏著裱花袋,正往剛出爐的蛋糕胚上擠奶油花,草莓丁被碼得整整齊齊,連顆籽的朝向都力求一致。

“姐姐說今早想吃舒芙蕾呢。”她輕聲念叨著,睫毛垂在眼瞼上投下小扇子似的陰影,烤箱“叮”地彈出時,她慌忙踮腳去夠,發尾掃過台麵的糖罐,灑出的糖粉像落了層細雪。

而在西跨院的露台上,江明遠正把個黃銅望遠鏡架在紫檀木桌上,鏡片反射著晃眼的光。

“你看那片雲,”他用手指點著天邊,藍色襯衫的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道淺疤,“像不像上次在沈家馬場跑丟的那匹白駒?”

顧世承沒接話,手裡捏著支銀筆在羊皮紙上勾勒著什麼,墨色的字跡端正得像刻上去的。

他忽然停筆,指尖敲了敲圖紙上標著“東翼回廊”的位置:“這裡的承重柱有問題,若要改建,得用玄鐵澆築才行。”

晨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側臉,把黑色睫毛染成了金棕色,倒比平日多了幾分溫度。

“改什麼改,”江明遠把望遠鏡往旁邊一推,抓起塊杏仁酥塞進嘴裡,碎屑掉在襯衫上也不在意,“我看這主宅西側那片空著的園子就不錯,蓋幾間竹樓,再挖個溫泉池——”

“沈家的地契不在我們手裡。”顧世承打斷他,筆尖在圖紙上畫了道筆直的線,“而且你忘了?那片園子底下是暗河,打地基會塌。”

江明遠嘖了聲,往後靠在藤椅上,晃悠著長腿:“總不能真在客房住上一兩年吧?夢雪那丫頭的衣帽間都比咱們這兩間屋子大。”

他說著忽然坐直,眼睛亮起來,“要不……跟老沈打個賭?輸了他就得把南邊那棟臨水的彆墅給咱們用——”

顧世承抬眼瞥他,鏡片後的目光帶著點無奈:“你確定要跟他賭?上次你輸了三輛限量版跑車,忘了?”

江明遠摸了摸鼻子,沒再說話,隻是望著遠處雲霧繚繞的山巒出神。

風卷著桂花香飄過來,混著廚房飄來的甜香,倒讓人覺得這漫長的停留,似乎也不全是麻煩。

而此時廚房門口,火豔正端著盛著嫩牛肉的盤子出來,雪辭跟在後麵,手裡捧著剛做好的草莓舒芙蕾,粉色的裙擺掃過青石地麵。“姐姐醒了嗎?”

雪辭輕聲問,聲音軟得像。

火豔搖搖頭,視線越過庭院,落在露台那兩個身影上,嘴角幾不可察地勾了勾——不管要住多久,隻要能守著姐姐,在哪兒都一樣。

布夫人指尖微動,淺藍的裙衫便如流水般裹上沈夢雪的身。

那布料輕盈得像晨霧,領口、衣襟邊緣與袖口都鑲著圈蓬鬆的白色毛絨,像落了層細軟的雪,連帶著裙擺處垂下的毛絨流蘇,走動時輕輕掃過腳踝,把冬日的溫軟纏了滿身。

衣襟正中,三枚棕色皮質搭扣方方正正地扣著,邊緣壓出細密的紋路,倒添了幾分利落氣。

沈夢雪的烏發不用梳綰,便自肩頭垂落,如潑墨般襯得那身淺藍愈發清透,發梢偶爾掃過毛絨領口,帶起細碎的癢意。

腳下的鞋也不必費心,選白色毛絨短靴,便與裙上的絨邊呼應成一片暖意;

換雙棕色複古小皮鞋,鞋頭的圓潤弧度又和衣襟搭扣相襯,各有各的妥帖。

他們建房子的本事更是奇妙。

隻需抬手在空中虛畫幾筆,或是念一句簡短的咒,磚石木瓦便像有了生命般從地裡鑽出,循著心意自動壘砌。

想要尖頂城堡,便有雕花石柱拔地而起,彩色玻璃窗瞬間嵌好;

想蓋林間木屋,圓木就一根根拚合,藤蔓還會順著牆角自然攀爬。

全程不用費半點力氣,連指尖都不會沾灰,眨眼間,一座帶著主人心意的房子便穩穩立在那裡,連窗台上該擺幾盆花,都安排得恰到好處。

他們同住一棟臨湖的彆墅,白牆尖頂藏在半坡的綠意裡,推開雕花木門便是挑高的大廳。

沈夢雪的房間在二樓最東側,占去了整層近一半的空間,單是一扇朝南的落地窗就寬得能鋪開半幅陽光。

房間裡鋪著淺灰的長毛地毯,光腳踩上去像陷進雲裡。

靠牆擺著一張雕花大床,床幔是月白色的紗,垂落時被風掀起一角,能看見床頭堆著半打鬆軟的抱枕。

對麵牆嵌著整麵衣櫃,打開時鏡麵會自動亮起,連裙撐的弧度都能在裡麵映得清清楚楚。

最妙的是窗邊那片區域——鋪著軟墊的矮榻正對著湖景,榻邊立著個白玉小幾,上麵總放著溫好的茶。

牆角的綠植是活的,會自己調整葉片朝向,永遠把最鮮亮的綠意對著陽光。

夜裡,天花板會化作星空,連銀河的紋路都清晰可見,沈夢雪窩在榻上看書時,偶爾抬頭,總覺得伸手就能摘到一顆星星。

早餐擺在彆墅的陽光花房裡,玻璃穹頂漏下的光斑落在長木桌上,把白瓷盤裡的食物都鍍了層暖金。

沈夢雪麵前的盤子裡,水晶蝦餃透著粉白,蒸得恰到好處的玉色米粥上飄著幾粒枸杞,旁邊一小碟桂花糖糕還冒著熱氣,甜香混著窗外的草木氣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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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辭的手握著竹筷,輕巧地夾起一塊裹著蛋液的芙蓉魚片,穩穩放進沈夢雪碗裡,魚片嫩得幾乎要在粥裡化開。“慢些吃,燙。”

他的聲音帶著晨起的微啞,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碗沿,像落了片輕雪般迅速收回。

沈夢雪嚼著魚片抬頭,目光落在對麵的曲湘檀身上。

曲湘檀正用銀叉切開盤中的蜂蜜鬆餅,鬆脆的餅屑簌簌落在碟子裡,她聞言抬眼,耳墜上的珍珠隨著動作晃了晃:“先去趟萬花穀吧。”

她叉起一塊鬆餅遞過去,眼底映著花房外的綠意,“聽說最近仙玉凝心花開得正好,去采些花瓣回來,給你泡安神茶。”

沈夢雪眼睛亮了亮,嘴裡的米粥都甜了幾分,筷子在碗裡輕輕戳著:“就是那個會發藍光的水晶花嗎?之前聽布夫人提過,說它的花瓣摸起來像冰又像玉呢。”

“嗯,”曲湘檀笑著點頭,給她續了杯溫牛奶,“去晚了,說不定要被穀裡的靈蝶搶先采走了。”

——————

天光剛漫過山頭時,三路身影已各自踏上行程。

江明遠牽著江正初的手站在寒穀入口,崖壁上垂掛的冰棱折射出刺目的光。

江正初懷裡揣著塊暖玉,指尖卻已感受到空氣裡的冷冽——他們要找的青冰蓮靈,據說就藏在穀中那片萬年不化的冰湖底。

江明遠抬手在他肩頭施了層暖意結界,目光掃過遠處冰崖:“據說那花的藍光能穿透冰層,看見時彆碰它的花瓣,寒氣重。”

江正初點頭,攥緊了腰間的玉鏟,靴底踩在碎冰上發出清脆的響。

另一邊的顧世承與顧晏之正往月光森林走。

林子裡的晨霧還沒散,顧晏之提著盞琉璃燈,燈光穿過薄霧,照見樹乾上攀著的熒光苔蘚。“月光花隻在月華最盛時綻放,白日裡會縮成花苞。”

顧世承撥開擋路的枝椏,指尖拂過一片帶露的葉子,“我們得找到它藏身的老橡樹,等暮色漫上來時守著。”

顧晏之把燈舉高些,光暈裡浮動的塵埃都染上了淺銀,像提前落了場細碎的月光。

而沈家與布家的人正護著沈夢雪往萬花穀去。

布夫人用靈力催開了沿途的引路花,粉白的花瓣一路鋪向穀中,空氣裡飄著仙玉凝心花特有的清冽香氣。

沈夢雪被雪辭護在中間,手裡攥著塊曲湘檀給的玉佩,據說能感應到仙玉凝心花的靈力。“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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