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正是因為石之軒的威名，使得這些高手願意關照石青璿，即便他早已宣布退出江湖。
然而，既然石之軒已承認與石青璿的關係，為何不對她說出碧秀心的真相？或者……
陳淩注視著秦夢瑤，隨後再次看向石青璿，說道：“抱歉，我也無法解答你母親的事。
或許你知道些什麼？”石青璿並未回答，而是滿懷希望地望向秦夢瑤。
秦夢瑤顯得有些尷尬，站起身道：“抱歉，這超出了我的認知範圍。
或許可以向梵清惠請教，她或許能給你答案。”石青璿眼中閃過一絲失落，梵清惠確實曾被她問及此事，但得到的回答不過是江湖上的流言蜚語。
她堅信父親不會傷害母親，每當提及母親時，父親總是充滿愧疚與迷茫。
忽然，石青璿像是想起了什麼，抬頭凝視秦夢瑤，驚訝地說：“你說梵清惠？她不是你的師父嗎？”話音剛落，石青璿注意到秦夢瑤眼中閃過寒意，意識到自己失言，連忙道歉：“對不起，我……”
秦夢瑤站起道：“無須掛懷，與你無乾，我稍感疲憊，先行休憩。”言畢，她朝陳淩頷首示意，隨後帶著周芷若與趙敏離去。
片刻後，屋內僅剩陳淩與石青璿二人。
翌日清晨，石青璿醒來時，陳淩等人已不在。
想起昨夜陳淩所說之語，她眉間浮現奇異神色，目光遊移不定。
侍女連喚三聲，方將她從沉思中喚醒。
……
“喂，陳淩，昨晚你跟石姑娘聊得那麼久，究竟說了啥？”趙敏待在馬車中終忍不住，似精靈般依偎入陳淩懷中，眼神閃爍地追問。
周芷若瞪大雙眼，八卦神情難以掩飾。
即便秦夢瑤未有明顯反應，細觀之下，可察覺其耳尖微動，顯是同樣在意陳淩的回答。
唯有歸海一刀心神遊離，對周遭漠然置之，然而其體內刀意愈發凝練，不再如往昔那般雜亂，正向純粹的刀道巔峰邁進。
陳淩輕敲趙敏頭顱：“莫非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胡思亂想些啥？這類事少操心為妙，更何況，你覺得我和她能談什麼？”
“哼！”趙敏吐舌做鬼臉，不信其言，但也知難以從陳淩處探得真言，遂退回車廂，與周芷若竊竊私語。
她們是否被陳淩聽見全然不在意，或許本就意欲讓他知曉。
與此同時，在距離陳淩一行人不足七十裡外的密林深處，宏偉的陰葵派山門矗立於兩峰之間，其上“陰葵派”三字如利刃直刺雲霄。
此地為陰葵派駐地，僅算外門，多住客卿、雜役及與外界聯係的江湖人士。
這些人修為不高，多為先天初期。
欲入內門，需穿越峽穀，至距此約二十裡、海拔超兩千的大山。
內門山巔，一赤腳少女遠望雲霧，眼中期待與忐忑交織。
"師姐，原來你在這！師父尋你！"
突兀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轉身見是師妹白清兒，唇角微揚，對其不屑。
此師妹總愛爭寵，天賦卻不佳，每次皆無果而終。
因失貞，似又覓得新機，近來常尋她麻煩。
更令她困擾的是，山門中盛傳她在外與人私通之事，導致錯失突破天魔十八層的機會，眾人看她的眼神都怪異。
"白師妹，師父有何吩咐？"雖對白清兒不喜，但遵師命，她不敢違抗。
白清兒目光閃爍："不知，隻聞師姐的相好即將來訪，現距山門七十裡外。
"
話音剛落，綰綰氣息驟盛，逼得白清兒連連後退數十步方穩。
非白清兒實力驚人，乃因綰綰緊握其雙肩："何人所言？確有其事？怎如此之速？"
自歸山後，綰綰幾乎被禁足，半年來每日除修煉便在山頂遙望大明方向，期待中夾雜甜蜜，常幻想陳淩何時來迎。
然而更多時候，她渴望憑借自身的力量走出當前的局麵。
這段修煉時光沒有辜負她的期待，短短半年，她的修為已突破至宗師境界，直逼宗師中期，天魔功亦達到十四層……
祝玉妍有意切斷綰綰接觸外界信息的途徑，所以她對外界發生的種種一無所知。
此刻聽聞白清兒之言，綰綰震驚之餘滿是憂慮與急切，她不願陳淩前來。
雖然陳淩實力卓絕，甚至能與祝玉妍正麵交鋒，但這僅限於一次試探性的比試。
她無法想象陳淩能在半年內超越祝玉妍，數千年武道曆史中，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感受到肩頭傳來的疼痛，白清兒略顯尷尬，但想起祝玉妍先前的話，她強忍怒火說道：“師姐，你弄疼我了。”
綰綰微怔片刻，隨即鬆開白清兒：“師妹對不起，是我用力過猛，我先去尋師父了，改日再來向你賠罪！”話音剛落，她便消失在山巔。
白清兒目光變幻地看著遠去的身影，雖有怒意卻瞬間消散，深深吸氣低聲嘀咕：“看你還能得意多久……”目光轉向後山，那裡藏匿著陰葵派的核心——令東來。
儘管江湖上關於陳淩的傳聞層出不窮，白清兒對這位曾險些擊敗老祖厲工的大宗師依舊充滿信心，她篤定陳淩此行必敗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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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大殿之中，綰綰複雜地步入。
還未及行禮，祝玉妍便擲出一封密信：“看看吧！”
綰綰一愣，俯身拾起信件，然而當她讀完內容，即便她平日無憂無慮的心此刻也顫栗不已。
這與其說是一封密信，不如看作是陳淩的崛起記錄。
信中詳細描述了他的經曆，從離開大明進入大宋後，隱居終南山，攀登擂鼓山，意外突破至大宗師境界，更是在與慕容龍城的交鋒中毫發無損。
直至近期在大元對抗蒙赤行，震懾整個大元，以及昨日邂逅石青璿，每一件事都被清晰記載。
讀完後，綰綰不禁疑惑，這真的寫的是陳淩嗎？那個曾經因一時衝動而與她發生關係的男人？儘管如此，她內心深處已基本認定此人便是陳淩，因為除卻她所知的陳淩外，無人能完成這些壯舉。
然而，她仍充滿好奇——陳淩究竟是如何做到這一切的？
“看完了？”祝玉妍突然開口。
綰綰驚醒，慌忙低頭說道：“師父，他……”
祝玉妍冷哼一聲，走到綰綰身旁，仔細審視著自己的得意弟子，深深歎息。
片刻沉默後，她終究沒有采取行動，轉身道：“他此次前來，是為了帶你離開吧？一位大宗師……你的眼光一如既往地敏銳……”
說到此處，祝玉妍戛然止住，腦海中閃過石之軒的身影。
曾經的她，又何嘗不是如此？
石之軒天賦異稟，年輕時便達成了大宗師境界，卻因慈航靜齋的乾擾而毀掉一切。
忽然，祝玉妍想起什麼，隨即搖頭。
陳淩與石之軒不同，石之軒追求的是武道極致，對伴侶要求苛刻，甚至可以說缺乏責任感，這一點從他毫不猶豫地拋棄她和碧秀心可見一斑。
但陳淩並非如此，他身邊雖有眾多女子，卻從未聽說他對誰偏心薄情。
若綰綰隨他而去，至少不必擔心被遺棄。
果然，在這方麵，她這位師父終究輸給了自己的徒弟。
祝玉妍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綰綰卻全然未覺。
此刻她的心神完全被手中的密信占據，腦海中反複浮現那個略帶霸道氣息的男人身影。
半年來的平靜心境，在這一刻轟然崩塌，思緒如滔天巨浪，一片混沌。
許久未等到回應的祝玉妍回頭瞥了一眼，嘴角泛起一絲苦笑：“罷了，你先退下。
待陳淩抵達山門，自會有人喚你。”
綰綰這才驚醒：“師父……我……還是留下吧。”
此言一出，祝玉妍剛恢複柔和的臉色再度沉了下來，眯著眼道：“這般急切想見他？不如我現在便讓你下山，親自迎他入山門？”
綰綰張口欲言，本想問是否可行，但見祝玉妍神色冰冷，終究咽下了這句話，輕聲應允後轉身離去。
望著綰綰的背影，祝玉妍眉間掠過一絲落寞。
這十六年來的養育之情，讓她將綰綰視為己出，從繈褓中的嬰兒，培育成如今的宗師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