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我不舍,又有什麼用?難不成我要硬留綰綰,陳大宗師就不會帶她離開了嗎?”鬆了口氣的陰後難得開起了玩笑。
陳淩眼中光芒閃爍:“也罷,那就多謝影後了。”
祝玉妍揮揮手:“不必謝我。
雖然這樣說可能有些過分,但我還是要提醒陳大宗師,小心中了某些人的圈套!”
她瞥了一眼站在陳淩身旁的秦夢瑤。
秦夢瑤輕歎一聲,轉身走向旁邊的馬車。
與祝玉妍爭論不是她的選擇,這也是無奈之舉。
當年碧秀心帶走的人正是陳淩的舊情,這是無法化解的宿命。
儘管她已被逐出師門,但她在慈航靜齋成長的經曆讓她不得不背負這段因果。
而且,慈航靜齋至今未公開她的行蹤,顯然仍在利用她的身份謀劃。
不過,這些她已向陳淩說明,陳淩並不在意,她自然也不放在心上。
畢竟,慈航靜齋不可能強迫她做什麼。
陳淩含笑未語,沒有回應祝玉妍。
作為陰葵派掌門,祝玉妍能壓製兩派六道而不生事端,不僅靠實力,也因她處事謹慎。
她點到即止,見陳淩與秦夢瑤無言,也就不再多說。
片刻後,一道火紅身影如歸巢乳燕般從祝玉妍身後撲來,輕輕落在陳淩身上:“陳大哥!”
陳淩笑著將綰綰托高一些,輕輕點了一下她的眉心:“怎麼瘦了這麼多?最近沒好好吃飯嗎?”
綰綰不安地垂下眼簾,偷偷吐了吐舌頭。
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她迅速從陳淩身旁退開,規規矩矩地低頭站在一旁,仰著臉柔聲喚道:"師父,我……"
祝玉妍冷哼一聲,斜睨著綰綰:"嗬,我的話你還記得幾分?"
綰綰縮了縮肩膀,卻仍固守原地。
她心底忐忑,生怕祝玉妍再次將她拖回那方寸之地。
儘管密信提到陳淩已成大宗師,但她始終心存疑慮,未親眼見證前,她寧願相信自己的判斷。
然而……他的氣場確實愈發強大了……
祝玉妍注視著這位桀驁的弟子,眸光微涼。
她轉向陳淩,語氣淡然:"急著趕路?不妨多留幾日再走?"
陳淩含糊應允:"也好……"
祝玉妍愣住,不僅是她,趙敏、周芷若等人也麵露疑惑。
對此,陳淩無意多作解釋。
他此行旨在見綰綰,同時也想證實另一件事——那個傳世已久的大宗師的存在與否。
片刻沉默後,祝玉妍神情複雜地瞥了陳淩一眼,隨後道:"既如此,請隨我來。
不過事先聲明,後山為禁地,即便我也不常涉足。
若你惹出亂子,自行承擔後果!"
言畢,祝玉妍轉身離去,順帶招呼著白清兒等人同行。
周芷若欲言又止,被趙敏輕拉衣袖示意。
待確定陳淩確有暫留之意,她便緊跟祝玉妍而去。
至於風險?絕不可能存在。
隻要陳淩在此,陰葵派上下誰敢不敬?
秦夢瑤若有所思地望向陳淩,隨後帶領歸海一刀離開。
轉瞬間,四周僅餘陳淩與綰綰二人。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讓綰綰猛地捂住翹臀跳起來,秀眉微皺,紅唇輕咬,目光亮晶晶地看著他:“你……大白天的……不理你了!”話音未落,她已撲進陳淩懷中,把臉貼在他的頸間:“我想你,以為你要幾年才來找我。”
感受到肩上的濕意,陳淩哭笑不得地戳了下她的腦袋:“胡思亂想,是不是沒好好吃飯,隻顧修煉?”其實一見綰綰,他就發現她已達宗師初期巔峰,超越了師妃暄。
短短半年跨越門檻,達到此境界,若非偷偷努力絕不可能。
綰綰低聲道:“我隻是想快些見到你嘛,壞蛋……”擔心他再說奇怪的話,她急忙轉移話題:“對了,跟著你的那位姑娘是誰?”陳淩愣了下:“你不知道?”疑惑地看著她。
“???”綰綰眨眨眼,搖頭:“不知道,為何問這個?”陳淩沉默片刻,在她額頭點了一下:“你平時都在乾嘛?連侯希白都知道的人,你竟不知,怎不去問師父?”綰綰嘟嘴:“不知她名,如何問?快說,你這陣子又帶了多少姐妹?”
兩人有說有笑穿過駐地,幾個起落回到主峰。
就在陳淩打算問住處時,綰綰不由分說拉他去了小院。
夜深人靜,子時剛過,陳淩睜開眼,看了眼身旁熟睡的綰綰,悄然穿衣出門,身影瞬間隱於黑暗。
另一處,祝玉妍望著山後掠過的身影,神色微凝。
可細觀之下,卻能察覺她臉上的期待。
“果然,你此行目的不隻是為了綰綰。
罷了,兒孫自有其運,但願我的猜測不會成真。”
說罷,她轉身回房,和衣躺於床榻,目光遊移,不知所思。
片刻後,陳淩安然降落於一處幽靜峽穀,足尖輕點樹梢,屏息凝神探索四周。
當感知延展至方圓一裡時,隱約一聲歎息飄來,隨即一股厚重而威嚴的氣息自天而降,將他完全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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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周遭氣息波動,陳淩渾身微顫,拱手說道:“晚輩陳淩,見過前輩。”
“你不該來此,此乃絕境,我亦無意脫身,何故擾我?”四麵八方傳來無奈之音,清晰入耳。
聞言,陳淩麵色驟沉,蹙眉道:“抱歉,純屬無意冒犯,若有不解之處,若前輩不願相告,晚輩即刻離去。”
言畢,他未作遲疑,轉身欲返,然而……
幻象!
無儘幻象彌漫,將陳淩所在區域儘數覆蓋。
縱使陳淩實力超群,麵對這些虛妄景象,仍有一種深陷其中的錯覺。
“這是精神攻擊?簡直荒謬!”陳淩強行衝擊後,索性立定原地,雙目緊閉,體內先天罡氣洶湧翻滾,強大氣場直衝九霄,勉強撕裂了一道縫隙,得以暫窺四周。
然而,僅此而已,雖能看清現狀,卻難以脫身,他意識到自身尚缺關鍵之物。
“既已至此,又何必急於抽身?”縹緲之音再度響起,較之前多了些戲謔,少了些……威脅。
陳淩目光微凝,深吸一口氣,試圖平複內心的波動。
隨後,他迅速盤腿坐下,一邊調動內力護體,一邊帶著笑意說道:“晚輩似乎察覺到了一些異樣之事,而這事似不該是我所知,前輩是否介意我暫離?”
四周的景象忽然停滯片刻,隨即恢複如初。
下一瞬,陳淩感到周圍的一切崩塌,熟悉的環境重新浮現。
幻境散去了?
陳淩眉頭輕蹙,閉目感知一陣,隨即展顏一笑:“前輩,這般作態未免顯得多餘。
若不願晚輩離去,直言即可,何須故弄玄虛?晚輩遠道而來,總該算是客人吧。”
“哈哈……有趣的小子!”
一道身影驟然閃現,宛如流星劃過夜空,在幻境中橫掃而過,最終停在陳淩前方不過十米處。
然而,即便此人身形已現,陳淩依舊紋絲不動,仿佛視而不見,任其在近旁起落。
良久,那人氣力耗儘,懶散地落於陳淩麵前,盤膝而坐,眯眼問道:“小子,你究竟發現了什麼?”
陳淩這才睜開雙眼,仔細打量眼前的長者——麵容清俊,須發皆白,卻神采奕奕。
若稱其為老人,未免不符,因其膚質細膩,至多二十許年歲。
“晚輩探知,令東來大宗師並不在此地,前輩,這消息可是您傳出的?”
空氣瞬間凝滯。
伴隨著陳淩的話語,後山陷入死寂,連鳥鳴蟲吟皆消弭無形。
一股難以言喻的壓力自來人身上彌漫開來,頃刻間覆蓋整片區域,而陳淩恰恰置身風暴核心。
不過,這一次,他並未感受到先前的異樣。
他甚至清楚地判斷出,對方的修為已臻極限,雖略勝張三豐一籌,卻也有限。
大宗師圓滿者,且是遠超常人的巔峰強者。
許久過去,來人再次歎息,眯眼道:“小友,你叫何名?江湖中似無你的蹤跡。”
“晚輩陳淩,此話方才已言明。”陳淩淺笑回應,“前輩既答我問,晚輩亦有一事相詢,可否?”
“汝欲知為何留於此處的是吾,而非令東來?”
陳淩頷首。
他確想知道為何江湖傳聞皆稱陰葵派由令東來守護,然無論前世或今生,他所知的令東來,乃是個正義感極強之人,更兼高傲。
這般性格的他,斷不會在厲工敗北後仍留在此守護陰葵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