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鷹沉默而警惕地跟在李炫身後,如同一個最可靠的影子,專業的目光不斷掃視著四周,確保著物理層麵的安全。
一路上,李炫的靈覺如同張開的大網,仔細感知著環境。確實,那種彌漫在空氣中的幽冥汙染已經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過於“乾淨”的空白感,仿佛那片區域的生命力也被一並“抹除”了,隻剩下最原始的物質基礎。
再次抵達峽穀入口。白天的光線讓穀內景象更清晰地展現在眼前。
那個巨大的、光滑如鏡的凹陷,在陽光下反射著刺目的白光,如同雪原上一塊巨大的、被精心打磨過的金屬疤痕,與周圍粗糙的冰岩地貌形成詭異而突兀的對比。一種非自然的、令人心悸的完美感撲麵而來。
山鷹即使第二次看到,依舊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步槍。這景象的視覺衝擊力實在太強。
李炫示意山鷹在凹陷邊緣警戒,自己則緩緩走到那玻璃化的岩麵中心。
他閉上雙眼,雙手緩緩按在冰冷光滑的表麵上,體內《天罡正法》的靈力開始以一種極其精微的方式向下滲透,不再是攻擊或防禦,而是純粹的“感知”與“共鳴”。
他的意識隨著靈力緩緩沉入地底,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激起一圈圈無形的漣漪,向四周擴散,感知著岩石的脈絡、地氣的流動、以及更深層…空間結構的細微狀況。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山鷹一動不動地站在警戒位置上,如同冰雕,隻有銳利的目光不斷掃視著周圍寂靜的山穀。
許久,李炫緩緩睜開了眼睛,眉頭緊鎖。
果然…什麼都沒有。
不是“很少”,而是真正的“無”。
能量層麵,乾淨得像一塊剛剛格式化過的硬盤,沒有任何數據殘留。連最微弱的陰陽二氣都處於一種絕對平衡、近乎停滯的狀態。
物質層麵,岩石的結構被改變得徹底而均勻,找不到任何漸變或應力釋放的痕跡,仿佛那一瞬間的“修改”就覆蓋了所有過往。
空間層麵,穩定得令人發指,之前幽冥裂隙可能造成的任何細微褶皺或薄弱點都被完美“熨平”,找不到一絲瑕疵。
那種感覺,就像有人用絕對精準的“宇宙橡皮”,不僅擦掉了汙跡,還把紙張本身也稍微“壓平”了一下,使其恢複到了出廠設置般的完美狀態。
這種級彆的“修複”,已經超出了李炫對“力量”的理解範疇,更近乎一種…“規則權限”的體現。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冰屑,對山鷹搖了搖頭。
“沒有任何發現。我們回去吧。”
山鷹點了點頭,雖然不明白具體原因,但能從李炫凝重的神色中看出結果。
兩人開始原路返回。
就在他們即將走出峽穀口時,李炫的腳步微微一頓。
他的靈覺捕捉到了一絲極其微弱的、與峽穀內那種“絕對空白”格格不入的…“雜質”。
非常微弱,幾乎如同幻覺。
它並非來自峽穀內部,而是來自…側麵,更靠近迷魂氹方向的某處岩壁腳下!
那裡有一片被風吹積起來的雪堆,看起來平平無奇。
但就在剛才一瞬間,李炫感知到雪堆深處,似乎傳來了一絲極其微弱的…非自然的能量波動?以及一種…冰冷的、帶著一絲熟悉怨念的…空間褶皺感?
那感覺一閃而逝,快得讓人抓不住。
李炫猛地停下腳步,目光銳利地投向那片雪堆。
“怎麼了,李顧問?”山鷹立刻警覺,槍口下意識地抬起,指向那個方向。
李炫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全力展開靈覺,仔細掃描那片區域。
然而,什麼都沒有。雪堆就是雪堆,下麵隻有岩石。剛才那絲波動仿佛從未出現過。
是錯覺?還是…
李炫忽然想到一種可能——會不會是之前幽冥裂隙存在時,偶爾有極其微弱的空間波動或能量碎片,被噴射或拋射到了較遠的區域,比如這個靠近迷魂氹的穀口?這些碎片之前被主裂隙的強大能量場掩蓋,如今主裂隙被抹除,它們就如同退潮後留在沙灘上的貝殼,偶爾還會因為環境變化比如風吹動雪堆、溫度變化導致岩石輕微收縮)而顯露出一絲殘留的痕跡?
又或者…這與迷魂氹本身的詭異有關?是迷魂氹的某種力量,在試圖“吸收”或“乾擾”這些來自幽冥的碎片?
他不動聲色地對山鷹道:“沒什麼,可能是我看錯了。走吧。”
他記下了這個位置。
現在不是探查的時候,山鷹在場,而且裝備也不適合進行精細的能量挖掘或空間探查。他需要更專業的工具和更私密的環境。
返回據點的路上,李炫看似沉默,內心卻在飛速思考。
峽穀的“空白”證實了“天地自淨係統”的強大。
但那雪堆中一閃而逝的微弱“雜質”,以及始終如同背景噪音般存在的、來自迷魂氹的“陳舊低語”,都仿佛在提醒他——絕對的“乾淨”或許並不存在,隻是以他目前的能力,還無法察覺到那些更隱蔽、更深的“殘留”或“本土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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