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會元。"嚴世蕃親自給他斟了杯酒,"聽聞你與常家二小姐有婚約?懷遠侯府可是好靠山啊。"
酒液金黃,在夜光杯中泛著琥珀色的光。陳恪知道這是"金莖露",一兩銀子一杯的禦酒。
"學生慚愧。"陳恪故意露出窘迫的表情,"不過是幼時約定..."
"哎,緣分天定嘛!"嚴世蕃拍拍他的肩,"來,嘗嘗這"駝峰羹",西域進貢的珍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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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從端上一盅冒著熱氣的羹湯,香氣撲鼻。陳恪舀了一勺,差點把舌頭鮮掉——這味道他在現代都沒嘗過。
"陳會元。"鄢懋卿突然開口,"你在策論中寫"吏蠹中飽",不知具體所指為何?"
雅間內瞬間安靜。陳恪的勺子停在半空,餘光瞥見嚴世蕃的獨眼正眯成一條縫。
"學生慚愧。"陳恪放下勺子,聲音誠懇得能滴出水來,"那是指漢朝桑弘羊時期的弊政,引以為戒罷了。"
"哦?"羅龍文插嘴,"那陳會元覺得,當今鹽政可有改進之處?"
這是個陷阱問題。陳恪的指尖在桌下掐了掐掌心,想起徐階的叮囑——"對事不對人"。
"學生淺見。"他慢條斯理地說,"鹽鐵之政,重在執行。譬如這"駝峰羹",食材珍貴,但若廚子手藝不精,也是暴殄天物。"
嚴世蕃突然大笑:"妙喻!來,再嘗嘗這"龍肝鳳髓"!"
侍從端上一盤晶瑩剔透的肉片,陳恪差點吐出來——這分明是穿山甲!知乎問題《古代最殘忍的飲食》下的回答閃過:【當權貴的餐桌上出現保護動物時,請假裝腸胃不適】。
"學生..."陳恪捂住肚子,"近日腸胃不適,恐怕無福消受。"
嚴世蕃的獨眼閃過一絲玩味:"那便罷了。來人,上歌舞!"
屏風後轉出一隊舞姬,個個膚如凝脂,腰若細柳。為首的紅衣女子徑直走向陳恪,玉手搭上他的肩膀:"公子~"
香風撲麵,陳恪的耳根瞬間燒了起來。舞姬的紗衣薄如蟬翼,胸口春光若隱若現。他猛地站起,差點撞翻酒杯。
"抱、抱歉!"陳恪結結巴巴地說,"家中娘子管教甚嚴,不敢..."
雅間內爆發出一陣哄笑。歐陽必進拍著桌子:"還沒過門就怕成這樣?陳會元果然"懼內"啊!"
羅龍文搖頭晃腦:"難怪文章寫得正氣凜然,原來是家有悍妻!"
眾人笑作一團,隻有嚴世蕃的獨眼依然盯著陳恪,目光如刀。
宴會持續到亥時,陳恪借口"娘子等門",終於得以脫身。他走出醉仙樓時,夜風一吹,才發現後背已經濕透。
"陳會元留步。"
嚴世蕃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陳恪轉身,隻見這位"小閣老"獨自站在台階上,月光給他的獨眼蒙上一層詭異的藍光。
"嚴大人還有何指教?"陳恪的心跳如擂鼓。
嚴世蕃緩步走近,突然壓低聲音:"我知道你看過徐階的《鹽政疏》。"他笑了笑,"我也讀過你的會試文章——寫得很好。"
陳恪的血液瞬間凝固。
"不過..."嚴世蕃拍拍他的肩,"年輕人有銳氣是好事。翰林院還缺個修撰,陳會元若有興趣,不妨考慮考慮。"
說完,他轉身回樓,留下陳恪站在夜色中,手中攥著那本《穿越者守則》,最新一頁上墨跡未乾:
【第九十九條:當敵人向你拋出橄欖枝時,請記住——那枝條上可能塗了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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