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仔細查看草圖,隻見上麵詳細標注了原料區、製作區、晾曬區的布局,甚至還有包裝設計的樣圖。
"這...可行嗎?"裕王仍有疑慮,"朝中禦史若彈劾孤與民爭利..."
陳恪輕笑:"殿下多慮了。藩王經營產業古已有之,蜀王的蜀錦、周王的瓷器,哪個不是名滿天下?隻要不涉及鹽鐵等朝廷專營,無人會置喙。"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況且殿下可對外宣稱是為太後壽辰準備貢品,順便做些販賣,誰會多嘴?"
裕王眉頭漸漸舒展,手指輕敲案幾:"原料從何而來?"
"豬油可從順天府各屠戶處收購,草木灰更是易得。"陳恪胸有成竹,"至於名貴香料,臣內子與琉球海商有往來,可低價購入沉香、龍涎。"
"匠人呢?"
"王府閒置仆役眾多,擇其聰慧者培訓即可。"陳恪指向草圖一角,"初期規模不必太大,先試製百塊,待打開銷路再擴大。"
裕王越聽越興奮,在書房內來回踱步:"銷售渠道如何解決?"
"三層銷路。"陳恪豎起三根手指,"其一,通過臣內子的綢緞莊、脂粉鋪代售;其二,聯係各地藩王府邸,以"禦製"名義推銷;其三..."他神秘一笑,"可請馮保公公幫忙,在宮中嬪妃間推廣。"
裕王猛地站定,眼中閃爍著不可思議的光芒:"馮保?他肯幫忙?"
陳恪笑而不答,隻是輕輕點頭。
他自然不會告訴裕王,自己早已與這位未來的大太監提前把關係搞牢。
"子恒真乃孤之諸葛!"裕王激動地握住陳恪的手,"此事若成,孤必不忘卿之功!"
陳恪謙遜地低頭:"為殿下分憂,乃臣本分。"他心中暗想,這條經濟命脈一旦建立,自己與裕王的聯係就再難切斷。無論將來朝局如何變化,他都有了立足之地。
"不過..."陳恪故作遲疑,"此事需一精明強乾之人總攬全局。臣公務繁忙,恐難兼顧..."
裕王立刻會意:"可是要請尊夫人出馬?"
陳恪點頭:"內子雖為女流,但經商之道頗有心得。《射雕》《神雕》的刊印發行,皆由其一手操辦。"
裕王撫掌大笑:"妙極!常樂之聰慧孤亦曾見識,有她相助,此事必成!"他忽然壓低聲音,"利潤如何分配?"
陳恪早有準備:"三成歸殿下,三成用於擴大經營,兩成打點相關人員,兩成歸臣夫婦。"見裕王麵露猶豫,他補充道,"這隻是初期方案,殿下若有異議..."
"不,很公平。"裕王擺手,"孤隻要有兩成足矣,餘下一成算作你的辛苦費。"
陳恪心中暗喜,表麵卻連連推辭:"臣不敢當..."
"就這麼定了!"裕王興致勃勃地拍板,"明日孤就命人清理西跨院,作為工坊之用。子恒儘快請尊夫人過府一敘,詳談細節。"
離開裕王府時,夕陽已西沉。
陳恪走在十王府街上,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這個計劃他構思已久——既不會像直接贈銀那樣傷及裕王顏麵,又能切實解決王府財政困境。
更重要的是,通過常樂掌控的銷售網絡,他實際上掌握了裕王府的經濟命脈。
轉過街角,陳恪突然停下腳步。
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不遠處的大槐樹下——常樂一襲杏紅衣裙,正百無聊賴地踢著石子。
見到陳恪,她立刻飛奔過來,發間的珍珠步搖在夕陽下劃出耀眼的弧線。
"怎麼在這兒等我?"陳恪笑著接住撲來的妻子。
常樂神秘一笑,從袖中掏出一塊精致的香皂:"你落在家裡的樣品,我猜你今日定會用上。"她眨眨眼,"怎麼樣,裕王上鉤了嗎?"
陳恪捏了捏她的鼻尖:"什麼上鉤?這叫互惠互利。"他攬住妻子的肩,低聲道,"明日裕王邀你過府,商議香皂工坊之事。"
常樂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配方我早就準備好了,連"禦製"的印章都刻好了。"她突然壓低聲音,"不過真要分裕王三成利?"
陳恪輕笑:"羊毛出在羊身上。等銷路打開,成本壓低,實際利潤遠高於預期。"他頓了頓,"況且..."
"況且什麼?"
"況且將來裕王若....這點投資又算得了什麼?"陳恪望著遠處巍峨的紫禁城,輕聲道。
常樂瞪大眼睛:"你竟敢謀..."
"噓——"陳恪一把捂住她的嘴,"天機不可泄露。"
常樂掰開他的手,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呆子,你比我想的還要大膽!"她突然踮起腳尖,在陳恪臉上親了一口,"不過我喜歡!"
暮色漸濃,兩人的影子在青石板路上融為一體,向著侯府方向延伸。
陳恪摸著被妻子親過的臉頰,心中暗想:有了常樂這個商業奇才相助,再加上裕王這條線,無論朝堂風雲如何變幻,他都有了立足的資本。
至於那些失敗的發明經曆?陳恪自嘲地笑了笑。
他或許不擅長動手製作,但身為鍵盤俠的眼光,可是一等一的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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