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恪的笑容僵在臉上:"不用了吧?光天化日的..."
"陳!子!恒!"常樂一字一頓,眼中燃起兩簇小火苗。
"我去換衣服。"陳恪落荒而逃,身後傳來常樂銀鈴般的笑聲和張嬤嬤的嘮叨:"夫人可不能這麼鬨,小心動了胎氣..."
偏房裡,陳恪套上禦賜的蟒袍,金線刺繡在晨光中熠熠生輝。
他正係玉帶,銅鏡裡突然冒出阿大那張黝黑的臉。
"姑爺。"阿大抱著刀,古銅色的臉上寫滿無奈,"您就彆為難小的了。夫人說了,要是再讓您單獨出門,就把我發配去掃馬廄。"
陳恪從鏡中瞪他:"你是我的人還是夫人的人?"
阿大撓頭,露出憨厚的笑容:"您彆忘了,我跟了夫人快二十年了..."
陳恪無奈搖頭,這已經是本月第三次類似對話。
自從太倉銀庫案後,常樂對他的安全近乎偏執地緊張。
穿過三重院落時,陳恪注意到府中下人已經忙碌起來。
幾個粗使丫鬟正在掃雪,見他經過連忙跪地行禮;廚房方向飄來蒸糕的甜香;馬夫老趙正在給那匹禦賜白馬梳毛,動作輕柔得像在伺候祖宗。
陳恪利落的翻身上馬:"走吧,今日火藥局落成,事情多著呢。"
阿大連忙牽過自己的馬,嘴裡嘟囔著:"姑爺,您說您堂堂靖海伯,出門就帶我一個護衛,夫人知道了又該罵我..."
"那你彆告訴她就是了。"陳恪一夾馬腹,棗紅馬小跑起來,"再說了,錦衣衛不是一直在暗中跟著嗎?"
阿大聞言一驚,四下張望:"哪兒呢?我怎麼沒看見?"
陳恪笑而不答,策馬向前。
他雖看不見那些暗衛,但這幾年的官場沉浮養成的敏銳直覺告訴他,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錦衣衛的視線中。
這也是嘉靖對他的保護——或者說,監控。
穿過正陽門大街時,陳恪刻意放慢速度。
晨霧中的京城漸漸蘇醒,早點攤升起嫋嫋炊煙,茶樓夥計正卸下門板,幾個孩童在街角追逐打鬨。
這種市井氣息讓陳恪恍然回到三年前——那時他還是個剛中狀文的愣頭青,可以隨意逛集市吃路邊攤,不必擔心暗箭難防。
很快來到京營西側。
遠處,一座嶄新的建築群矗立在雪地中,紅綢迎風招展,像剛過門的新娘子。
"這嚴世蕃..."陳恪眯起眼睛,"紅綢子掛得比青樓開張還喜慶。"
最引人注目的是門上那塊簇新的匾額——"神機火藥局"五個鎏金大字,正是嘉靖親筆所題。
陳恪勒馬駐足,望著這座按他現代理念設計的建築,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成就感。
四個方形區域中間阡陌交錯,將生產、儲存、試驗、辦公嚴格分離,最大限度降低了爆炸風險。
陳恪翻身下馬,他整了整衣冠,大步流星地走向火藥局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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