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防線搖搖欲墜之際,趙誠的身影終於再次出現在陳恪麵前!
他身後,幾名錦衣衛死士扛著幾大捆厚實的麻布,還有幾袋沉甸甸的東西。
“伯爺!粗麻布!火藥!碎石!都齊了!”趙誠的聲音帶著一絲喘息,但眼神銳利如初。
“好!”陳恪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他二話不說,立刻蹲下身,抓起一塊厚實的麻布鋪開。
動作麻利地將乾燥的火藥倒在布匹中央,堆成一個小丘,然後抓起一把碎石,均勻地灑在火藥之上。
他的手指穩定而迅速,仿佛演練過千百遍。
這場景,與他當年在金華鄉田埂上鼓搗“土炮仗”何其相似!
隻是此刻,手中的“玩具”,將決定數千人的生死!
他小心翼翼地用布匹將火藥和碎石包裹起來,用力壓實,形成一個拳頭大小的布包。
最後,他取出一根浸透了火油的布條,一端緊緊塞入布包火藥中,另一端長長地拖在外麵。
一個簡易的“破片炸藥包”,在他手中成型!
“看清楚了!”陳恪舉起手中的布包,對圍攏過來的幾名錦衣衛死士低喝道,“就這樣!布要厚!火藥和石子要壓實!引火布條要浸透油,塞緊!動作要快!”
“是!”死士們眼神凝重,立刻開始依樣製作。
陳恪則拿起第一個成品,掏出火折子,猛地一吹!橘紅色的火苗跳躍而起。
他毫不猶豫地將火苗湊向那浸油的布條!
“嗤——!”布條瞬間被點燃,火苗沿著油跡迅速蔓延,發出輕微的燃燒聲!
“讓開!”陳恪低吼一聲,猛地站起身,衝到一處正被重甲兵猛攻的垛口!
下方,三名重甲兵正艱難地攀爬著碎石坡,距離垛口已不足五步!他們沉重的鐵甲在碎石上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猙獰的麵孔在頭盔下清晰可見!
陳恪眼神冰冷,手臂奮力一揮!
那燃燒著引信的布包,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精準地落在那三名重甲兵腳下!
“嗯?”一名重甲兵下意識地低頭看去。
就在這一刹那——
“轟——!!!”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遠比火銃轟鳴更沉悶、更暴烈!
耀眼的火光伴隨著濃密的黑煙衝天而起!巨大的衝擊波裹挾著無數碎石、鐵片以及原本塌方的城門樓殘留的碎石如同風暴般向四周瘋狂濺射!
“噗噗噗噗——!”
距離爆炸點最近的三名重甲兵首當其衝!他們厚重的鐵甲在狂暴的衝擊和密集的破片麵前,瞬間失去了意義!
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三人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被狠狠掀飛出去!沉重的身軀在空中扭曲變形,鐵甲凹陷破裂,鮮血如同噴泉般從甲胄縫隙中狂飆而出!落地時,已是三具破爛不堪的屍體!
爆炸點周圍數丈內的其他韃靼兵,無論是輕裝步卒還是重甲兵,也如同被狂風掃過的麥稈,慘叫著倒下一片!破片和碎石無差彆地穿透皮甲,撕裂血肉,帶起一片腥風血雨!斜坡上頓時空出一小塊,隻剩下彌漫的硝煙和痛苦的呻吟!
整個戰場,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城頭守軍愣住了,忘記了廝殺。
下方正在攀爬的韃靼兵也僵住了,驚恐地看著那片被血霧和硝煙籠罩的區域,看著那三具幾乎不成人形的重甲兵屍體。
“妖……妖法?!”一個韃靼百夫長失聲驚呼,聲音帶著難以言喻的恐懼。
然而,韃靼中軍方向,淒厲的海螺號聲再次瘋狂響起!督戰隊的彎刀在陽光下閃爍著死亡的寒光!
“衝!衝上去!後退者死!”督戰軍官的咆哮如同鞭子,抽打著停滯的士兵。
韃靼兵們如夢初醒,眼中雖然殘留著恐懼,但在督戰隊的威逼下,隻能硬著頭皮,再次發出野獸般的嚎叫,踩著同伴的屍體和鮮血,繼續向那恐怖的斜坡發起衝鋒!
“快!繼續做!投下去!”陳恪厲聲喝道,將城頭守軍從震驚中喚醒。
他身後的錦衣衛死士們動作更快了,一個個簡易卻致命的炸藥包在他們手中迅速成型。
“引火!投!”
“轟——!”
“轟——!”
“轟——!”
接二連三的爆炸聲在斜坡各處炸響!火光閃爍,硝煙彌漫,碎石鐵片橫飛!
每一次爆炸,都如同死神的鐮刀,在密集的韃靼兵潮中狠狠剜去一塊血肉!
重甲兵引以為傲的鐵甲在近距離的爆炸衝擊和破片風暴麵前,脆弱得如同紙糊!輕裝步卒更是如同草芥般被收割!
慘叫聲、哀嚎聲、爆炸聲、碎石滾落聲混雜在一起!
密雲城頭,守軍士兵看著下方如同煉獄般的景象,看著那些不可一世的鐵罐頭在火光中四分五裂,一股難以言喻的振奮和狂熱湧上心頭!
“天佑大明!靖海伯威武!”
不知是誰先喊了出來,隨即,震天的歡呼聲響徹城頭!
石鎮嶽看著陳恪在硝煙中挺立的身影,看著那一個個被投入敵群、綻放死亡之花的布包,染血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如釋重負的、帶著血色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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