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狂喜,有了這筆巨款,足以填補楊順兵敗造成的虧空,更能大大緩解國庫空虛,讓父親在陛下麵前重新挺直腰杆!
陳恪小兒那點‘微末’功勞,在這實打實的真金白銀麵前,算得了什麼?看誰還敢說他嚴黨無能!
鄢懋卿謙遜地笑了笑,但眼底深處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三百五十萬兩?這隻是明麵上的賬!
他這一路威逼利誘,巧立名目,額外搜刮的“辛苦費”、“打點費”、“孝敬銀”,加起來足足有二百七十萬兩之巨!
這些錢,此刻正穩妥地分散藏匿在幾艘不起眼的貨船夾層裡,由他最心腹的死士看守,送往了嚴嵩老家分宜和他的老家豐城。
在他看來,這二百七十萬兩,是他鄢懋卿憑本事、憑手段、擔著風險“掙”來的,是他應得的酬勞。鹽商們家大業大,拔根汗毛都比他們腰粗,這點錢對他們不過是九牛一毛。
朝廷得了大頭,自己拿點辛苦錢,天經地義,無可厚非!
他渾然不知,在那些看似不起眼的角落——碼頭上吆喝的貨郎、倚牆假寐的乞丐、甚至他身邊某個低眉順眼的錦衣衛小旗——都有一雙雙冰冷的眼睛,將他的一舉一動,尤其是那筆巨額“私房錢”的流向,記錄得清清楚楚。
這些來自陸炳麾下“暗影”的密報,正以最快的速度飛馳入京。
在密報中,鄢懋卿此行“巡稅所得”,被“精確”地記錄為:六百二十萬兩白銀。
至於那二百七十萬兩是“稅”還是“賄”?是“公”還是“私”?在冰冷的記錄裡,沒有區彆。
它們都被算作了鄢懋卿這位“能吏”為朝廷“追繳”回來的款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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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無疑是一個巨大的、足以致命的冤屈!
鄢懋卿若知曉,定會氣得吐血三升,大喊冤枉——那二百七十萬兩,是他“勞動”所得,是他冒著風險、絞儘腦汁才弄到手的“私產”,怎麼能算作公帑?
可惜,陰影中的眼睛不會聽他辯解。
它們隻負責記錄“事實”,而“事實”就是——鄢懋卿帶著遠超定額的巨款回來了。
至於這錢怎麼來的,為何這麼多?
那是皇帝和閣老們需要思考的問題。
對於急於尋找嚴黨罪證的某些勢力而言,這個“六百二十萬兩”的數字,本身就是一柄懸在鄢懋卿和嚴黨頭頂的、淬毒的利刃!
嚴世蕃的朱輪車在錦衣衛的簇擁下,浩浩蕩蕩駛向內城。
他掀開車簾,看著街道兩旁被驅趕開的百姓,看著遠處巍峨的宮牆,胸中豪情萬丈。
“懋卿兄,你此番立下不世之功,陛下必有重賞!我嚴家,絕不會虧待功臣!”嚴世蕃拍著胸脯保證,“待會兒入宮麵聖,我親自為你請功!讓滿朝文武都看看,誰才是真正為陛下分憂、為社稷儘忠的股肱之臣!陳恪?哼!跳梁小醜罷了!”
鄢懋卿連忙躬身:“全賴小閣老提攜,閣老運籌!下官不過儘本分而已。”他心中同樣激蕩,仿佛看到了自己加官進爵、位極人臣的光明前景。
馬車碾過青石板路,發出轔轔之聲。
嚴世蕃誌得意滿的聲音在車廂內回蕩,帶著一種近乎狂妄的自信:
“這大明的江山,離了我嚴家,離了父親與我這般真正做事的人,如何能穩?那些隻會清談、攻訐的腐儒,那些仗著些許軍功就目中無人的莽夫,豈能明白治國之艱,理財之難?懋卿兄,你我今日所為,才是真正的定鼎之功!這大明的柱石,舍我嚴家其誰?!”
春風拂過車簾,帶來一絲暖意,卻吹不散嚴世蕃話語中那令人心悸的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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