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屏風上的機關啟動,浮現出一幕春宮圖景。
林彥秋眸中精光乍現,仿若被雷擊中,猛地起身,拽住阿池沉聲道:“走!”
“公子,你這是……輕些。”阿池驚惶失措,任由他拉著跌跌撞撞出了房門。
林彥秋回首,眉目冷峻,薄唇微啟,露出森然一笑,低聲厲喝:“少廢話,跟我走便是!”
祝知禮的房門虛掩著,裡頭傳來細碎的喘息聲,像是深秋的落葉被馬蹄碾過。
林彥秋推門闖入,映入眼簾的是妝奩上擱著的阿月的繡囊,那銅鍍金鎖扣竟半敞著。
阿月正坐在祝知禮身上,此間景色不可言語。
兩人瞧見突然闖入的林彥秋,祝知禮動作戛然而止。
他心中卻毫無愧意,反而壞笑道:“墨卿兄,想通了?來場風流共賞?”
說著又是一陣動作不停。
林彥秋的目光如刀,直直釘在那繡囊上。阿月的臉色瞬間慘白,他心頭最後一絲疑慮也隨之瓦解。伸手扯開鎖扣,露出裡頭精巧的機關木盒,這正是西洋商賈帶來的“影戲匣”,能將圖景留住的奇巧物件。
“沒想到你們還偏好收集這好風景?”
林彥秋攥著那影戲匣,冷笑道,“是要拿這些去要挾誰嗎?”
祝知禮此刻才反應過來,猛地將阿月摔下床榻,圓領袍服下滾圓的肚腩晃蕩著撲向妝奩。待瞧清匣中影像,他的臉漲成豬肝色,顫抖著手將匣子塞回林彥秋懷中,轉而衝向阿月,揪住她雲鬢散亂的發髻,將那精心打理的鳳凰金釵扯得稀碎:“賤人!”
阿月吃痛,嬌軀委頓在地,隻聽“嘩啦”一聲,妝奩上的銅鏡應聲而碎,映出她驚恐萬狀的麵容。
“賤人!竟敢算計我。”祝知禮怒罵,抬腳便要踹向阿月。
林彥秋冷聲喝止:“夠了!你這莽夫,還不快動動腦子。人家整治你不過是順帶,衝著的可是你老子的位子。”
祝知禮麵色瞬間煞白。他雖平日顢頇,此刻也被點醒:自己不過是區區縣衙小吏,真被抓住把柄,大不了撂挑子不乾。可其父身為地方父母官,若被人拿著“祝家父子春宮圖”這等臟物上門要挾,那才真是滅頂之災。
“墨卿,你素來謀略過人,快想想辦法!”
祝知禮慌了神,聲音都帶了顫,“要是真叫人拿這物件去尋我爹,可如何是好?”
林彥秋目光如炬,環視一周。
阿池僅披著素白紗巾,嬌軀瑟瑟發抖;阿月蜷縮在青磚地麵,頭痛埋於織錦錦褥間,一下一下地輕聲啜泣。
林彥秋心下明白,此情此景,容不得半點閃失。
他快步走到妝奩前,取下懸掛的青花煙壺,又摸出黃銅火鐮,擦出火星點燃一支水煙袋。狠狠吸了一口,辛辣的煙霧嗆得他劇烈咳嗽。
他抬手抹去臉上的淚痕,朗聲道:“時辰尚早,立刻遣人傳信給令尊,打探其所在,迅速攔截。若運氣尚佳,說不定還能及時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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