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話間,身著一身武將裝束的齊軻匆匆行至廳堂前,看見林彥秋便神色怪異的拱手道:“林彥秋,你且隨齊某來,有要事商議。”
林彥秋微微蹙眉,這位齊家大公子何時這般主動了?
莫不是因先前在田商會試上替齊芝怡出頭之事?
心中暗自思忖著,麵上卻堆起笑容。齊軻仿若怕人瞧見,拽著他出了垂花門,待立在回廊儘頭才壓低聲音:“林彥秋,莫要瞞我,你與舍妹究竟有無私情?”
林彥秋好氣又好笑:“齊公子休要這般隱晦,若有不妥之處,當麵講清便是。”
“好教你知道。”
齊軻湊近幾分,眸中竟是掩不住的促狹:“昨夜她宿於愚兄府上,夢中呼喊你的名字,還言你欺負她。若真如此,倒可為她早早定下婚約,免得整日與我那嫂嫂同榻爭寵。”
林彥秋隻覺額角青筋直跳,卻見齊軻又狀似無奈搖頭:“可惜啊,那些登門求親的豪族子弟,全被老爺子拒之門外,皆因舍妹自幼被寵溺得性子刁鑽,稍有不順心便撒潑打滾,尋常男子如何降得住她?”
“此乃令尊之過慮吧。”
林彥秋抬手輕撫鬢邊:“令妹容貌出眾,又出身齊府,何愁良緣?”
齊軻苦笑著擺擺手:“你不知內裡情形……”
正說著,忽見齊軻神色驟變,疾聲低語:“適才我離府時,瞧見她正抱著繡墩猛捶,罵著你的名諱。你且留意著些,這丫頭發起狠來,連府裡那株百年紫薇都敢連根拔起!”
言罷不待林彥秋回話,竟一撩袍角,撒腿便往府外奔去,隻留下滿地飄飛的玉塵。
此刻午色漸濃,簷下風鈴輕搖,林彥秋依稀聽見園牆外馬隊馳過,驚起一串蛙鳴。
他循著齊軻慌不擇路的影跡望去,遠處香車紫帷後,那人果真蜷縮如甕中捉鱉,恰逢齊芝怡踏著蓮瓣繡鞋行來。
少女金鳳釵斜插雲鬢,藕色紗衫下腰肢纖纖如柳,卻因丘山半露而引得遊廊雀鳥紛飛躲避。
林彥秋望著齊芝怡胸前那兩顆顫巍巍欲破衣而出的玲瓏,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腦中卻靈光乍現。
他想起前日校場比武時,齊軻曾身著玄鐵軟甲,在飛矢攢射間猶能精準射落旗杆頂端的矛尖,那身手絕非尋常武官可比。
我靠,這麼遠都能被你發現,不會是做錦衣衛的吧?
林彥秋心裡一陣猜想,沒想到還真猜對了。齊軻正是齊王府暗衛首領,昨日恰在城西校場操練九宮連環箭法。
齊芝怡踩著露水打濕的青石板漸行漸近,她本是柳眉倒豎欲興師問罪,卻在望見林彥秋時突然僵立。隻見她匆忙扯下鬢邊金鳳釵彆在腰側香囊上,原本挺得筆直的脊背也微微彎成新月狀。
奇怪的是,這一回齊芝怡的下巴沒昂著了,倒是露出一點扭捏地表情。
林彥秋隻覺太陽穴突突直跳,這位昨日還在太學射圃上虐待所有士子的齊家小姐,怎會轉眼露出這般羞態?
他正欲抽身而退,卻聽清越女聲穿破風聲。
害怕啊!實在是太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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