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彆時又問及賬房事務交接事宜,林彥秋權衡片刻,三個師弟眼下皆難堪大任,便讓張副司長掌事暫代數日。
當青瓷藥碗在案前晃動時,便是林彥秋一日裡稍得閒適的辰光。
送藥的醫館小娘子,生得玲瓏嬌俏,嗓音脆得像啄穀的雛雀,絮絮叨叨倒也解悶。
自入醫館養傷已三日。
今朝遞藥的人影裡,多出個沉默的隨侍,目光總在林彥秋身上逡巡。
林彥秋覺得那雙眼睛似曾相識,醫館每日來往病患雜遝,又怎記得全。
待那碎嘴小娘子退下,另一位卻依舊呆在杏林彆院不走,反在林彥秋床畔坐下,取下遮麵紗巾,長舒一口氣:“嘿嘿,總算沒人了。對了,我熬的湯你可全喝了?”
林彥秋看清來人正是齊芝怡,苦澀之意溢於言表。
“怎穿這身扮相?”
他沒點破,這身藕色短襦裙搭配暈染對襟的外罩短衫,在繡著水紅冰梅紋的褙子下若隱若現,彆提多招人眼目。
齊芝怡靈巧眨眼,吐舌一笑:“瞧著你家舒窈姐姐那眼神,像能剜人心似的。我怕她今兒也來,就央嫂嫂幫我描了妝扮,混進來瞧瞧。”
這小妮子竟曉得膽怯?
林彥秋暗自思忖,頗有幾分新嫁娘怕見婆婆的小心思。
瞧她那副俏皮模樣,自己唇角竟不自覺勾起半分輕佻笑意。
齊芝怡見林彥秋隻管盯著自己瞧,不覺蹙起秀眉,伸手拽拽衣襟,還以為鬢發散亂了:“你瞧什麼?我麵上沾了塵麼?”
說著蘸了清水欲擦麵,又覺林彥秋目光有異,便輕推他臂:“你倒是說呀,看甚呢?”
林彥秋喉結微滾,竟鬼使神差道:“你且繞室旋身一周,可好?”
這醫館裡檀香嫋嫋,少女身著藕荷色的短襦裙搭配暈染對襟的外罩短衫,領口隱現藕白抹胸,繡著水紅冰梅紋的褙子下擺掃過腳踝。
待她依言起身,蓮步輕移間,身段竟如驚鴻遊龍般柔韌。
“如何?”
少女轉身時衣袂輕揚,腰間垂銀蹀躞帶叮當作響,林彥秋隻覺喉頭發緊,慌忙彆開眼:“甚好,甚合身量。”
齊芝怡眼眸彎成月牙,襝衽坐到榻邊,輕聲道:“臂傷可還作痛?”
林彥秋苦笑道:“麻木得似枯柴,整日如木乃伊裹著,悶得緊。”
少女狡黠一笑,起身施禮道:“我且為你舞一曲如何?”
林彥秋失笑:“你會舞?”
“你莫瞧不起人!我昔日可是梨園魁首,霓裳羽衣舞跳得極好!”
少女昂首挺胸,活似鬥勝的錦雞,複又湊近耳畔。
“墨卿,你想看甚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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