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未末,太學祭酒宣布講習終結的嗓音方落,學館內便如蟻潰穴,諸生蜂擁而出狀若狼奔豕突。
談及數月講習所得,無非是各方士子雲集一處,朝夕廝磨漸生交情。
諸如桐城三子與吳城四友交從甚密,平日裡雖稱不得深交,卻也因亞之好日深。
陳軍建議即刻動身,重返故裡方為安妥。
林彥秋深以為然,匆忙返轉客邸,退卻房鋪。
陳軍與梅吟秋已備好軺車候於轅門外。時日尚早,林彥秋本欲遣人傳書與齊芝怡,最終卻隻修書一封塞於傳信童子手中。
須臾,軺車駛上官道之際,齊芝怡的蓬車才堪堪駛出邸外。
蒼天不作美,竟淅瀝灑下牛毛細雨,齊芝怡立於車門之前,神情間略顯悵惘。
待行至桐城,天色已暮。
陳軍邀林彥秋共進晚膳,林彥秋婉拒之,心念張思應在家中翹首以待。
及至府邸,林彥秋方欲啟鎖,門扉已輕輕開啟。
張思含笑迎出,玉手探出,未及寒暄便纏綿而上。
一時之間,先食五穀還是先品風月,已無需贅言。
自張思輕羅小扇般的睡衣之下,儘是凝脂溫玉,春光乍泄。
良久戰罷,夜色如墨。
林彥秋斜倚榻上,吞雲吐霧間,張思赤身離榻,捧來銅盆溫水,以素巾仔仔細細為郎君擦拭。
入夜,二人臥於榻前共進晚膳,張思一口一口喂食,情意綿綿。
及至腹中飽足,張思偎依林彥秋身畔,慵懶啟唇道:“昨日於府衙偶遇吏部李均侍郎,言及近日將有升遷之事。”
林彥秋唇角微挑,輕嗤道:“此事半月前便已風聞,然具體去向尚且不明。這李均,倒是個會討好賣乖的。”
“聽聞具體提議出自李文傑,當是外放至滄縣任職,似與永樂藥肆的藥材種植基地多有勾連。”張思輕聲道,纖指無意識摩挲著林彥秋胸膛。
二人絮絮叨叨間,體力漸複。
張思忽而翻身覆上,黑暗中輕聲嬌嗔:“奴家需得好好溫習功課。”
翌日寅時,張思如潛行夜盜般悄然溜出裡巷。林彥秋直待日上三竿方才起身,今日無需入署理事。
申時時分,林彥秋才緩步踱進屯田司衙署,腕間猶纏著素帛。
其實傷勢早愈,隻是他仍隨手係著以作裝飾。
林彥秋甫一現身,屯田司頓時人聲鼎沸。
率先瞥見的李晴晴幾乎尖叫出聲:“林主簿歸來啦!太好了,您竟無恙!”
業務房眾人聞聲而出,葛妮、侯平,外加幾張生麵孔。眾人簇擁著林彥秋踏入辦公房,葛妮與李晴晴嘰嘰喳喳探問近況。
此時高副司長官威赫赫而來,沉聲叱道:“諸位這是作甚?還不速速理事!”
林彥秋忙起身含笑:“諸位且忙,收工後我請諸位往天香樓聚聚。”
高副司長複雜地瞥了林彥秋一眼,上前緊握其手:“墨卿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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