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窈舒輕笑出聲:“正是。那薛仁貴身陷異域,卻因天策府的書信而得生機。”
她轉過頭來,月光透過車窗將她側臉勾勒得如玉雕般清冷,“隻可惜,天策府的書信,並非人人都能等到。”
林彥秋微微頷首:“舒窈姐姐的意思,墨卿自是明白。”
他看向窗外被燈光暈染的街巷,街邊的酒壚裡說書人正唱到“薛仁貴征東”的緊要處,惹得巷陌間一片叫好聲。
他收回目光,看向陳舒窈。
“為避人口舌,我先歸府,馬車會載著你去往小門。”
陳府的飛簷在月光下投下婆娑的影子。
馬車終於停在了陳府的朱門前,車夫輕聲稟告,陳舒窈緩緩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推開車門走了下來。
陳府的仆役早已等候在旁,見她下車,立即迎了上來。陳舒窈微微頷首,便隨著他們,穿過前廳,去了書房。
陳舒窈先下了車。
車夫盤旋了幾圈,林彥秋掀開繡著暗花的車帷,隻見陳舒窈已在府門口迎候。
她換了身淺杏色長裙,裙擺繡著金線流蘇,腰間束著淡青紗綾帶,發間斜插的玉簪在夜色中泛著幽光,身後跟著的侍女皆是青衣素緞,手持紗燈,將小徑照得恍若白晝。
“即便到了滄縣,也斷了與府台的聯係?”
陳舒窈引著林彥秋穿過月洞門,踏入堆滿書卷的書房。
陳舒窈輕揮衣袖,做了個請坐的手勢:“墨卿不必拘禮,且先歇息片刻。”
她輕啟雕花木窗,夜風將滿架的線裝書吹得沙沙作響,牆上懸掛的《本草綱目》拓片輕輕晃動。
待林彥秋在雕花木椅上落座,她才緩緩開口:“關於滄縣之事,我略知一二,你且說說看,打算如何著手?”林彥秋眼神堅定,開始詳細述說自己的計劃與想法。
書房內,一襲素雅長裙的陳舒窈正站在案前,手中執筆寫著什麼。
林彥秋解下披風,將腰間玉佩輕輕擱在梨木茶幾上:“那倒不至於,隻是此去滄縣,怕是要靠自己多些。”
聽到動靜,她轉過身來,臉上露出淺淺的笑意:“墨卿,一路勞頓了。”
林彥秋抱拳回禮:“舒窈姐姐客氣了,這都多虧了你的提點,墨卿才不至於在亂局中迷失方向。”
他望著陳舒窈案頭攤開的《農桑輯要》,指尖滑過書頁上朱批的注腳,“這藥田之事,雖是燙手山芋,但若真能做成,日後仕途必有轉機。”
陳舒窈轉身從博古架上取下一隻青瓷茶盞,倒上新煮的龍井,茶香在檀木香中嫋嫋升騰:“你且安心,吳城錢莊的張掌櫃與我交情匪淺,明日我便去通融。這二百萬兩銀子雖是杯水車薪,倒也不至於讓你寸步難行。”
她將茶盞輕輕推到林彥秋麵前,“隻是這老狐狸李文傑和那牆頭草李樹堂,日後總要找個機會……”
林彥秋接過茶盞,看著水麵倒映的自己的影子:“嗯,這筆賬,自有清算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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