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彥秋摩挲著她腰間金絲繡穗,心中已盤算妥當。
這肖花蘭果然心思長遠,他想著得讓楊清風出血,至少得把滄山縣周遭坑窪的道路修葺一新,這惠及百姓的善舉總要做得滴水不漏。
肖花蘭輕挪了一下身姿,藕荷色窄袖女衫下的腰肢更顯慵懶。
她斜靠在沉香木枕上,發髻間的金步搖隨著動作輕輕晃動:“每次時辰都趕得不巧,偏又是那幾日。頭前還得去抓副避子嗣的湯藥來吃。”
聲音低得幾乎像是自語,林彥秋隻隱約聽見“避子湯”三字。
“怎的?怕有了身孕?”他的聲音透著幾分離奇。
肖花蘭“蹭”地支起身子,鵝黃襦裙帶起一陣珠玉輕響:“墨卿你彆胡思亂想!我沒那等拿孩兒綁住你的意思,不過是想添個伴兒來玩。”
林彥秋沉默不語,心底泛起層層波瀾。
他向來打算而立前不談婚論嫁,官場中人無妻室難免招致非議,可娶了妻又真能萬事大吉?
肖花蘭察覺到他肩頭的僵硬,輕推了他一把,語氣裡帶著幾分離愁:“墨卿在想什麼?這人可不比旁物,一不小心就溜得遠了。”
“沒想什麼,隻是突然覺得,我竟有些懼怕成親。”這話說得稀罕,肖花蘭來了興致,胡亂拿裙角擦了擦手,正襟危坐:“怎會懼怕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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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彥秋眉間擰成川字:“不知怎的!家母熬到不惑之年,才盼來正室之位。想起這樁事就心裡發堵。前些日來信說,再過兩月便是明媒正娶的日子。哼!不就是想讓我回去?偏生讓家母傳話。”
這是肖花蘭頭一回聽林彥秋提及家事,心底不禁泛起絲絲甜蜜。
男子肯與她分享心事,足見信任。
“那要不,我替你去?給足家母麵子,卻也冷落了他。”肖花蘭壯起膽子道。
林彥秋斜睨她一眼:“你去?以何身份?我的正室,還是庶姊?”
肖花蘭酸溜溜地頂回去:“墨卿你的庶姊不一直是陳舒窈麼?何時輪到奴家?”
喲!這小娘子竟吃起味精來了!
“你倒是打聽了多少閒言碎語?”
林彥秋笑容裡透著幾分不悅,眉心擰成亂麻。
肖花蘭與陳舒窈,在他心裡皆是極重要之人,最不願見二人起了爭競。
肖花蘭斜倚在沉香木窗欞下,藕荷色窄袖女衫下的指尖撚著青絲,語氣透著難掩的酸楚:“君莫憂,隨了你後奴家就再無他念。”
“這世間男子,有幾個能安分守己?”
“墨卿你雖不能明媒正娶,可待我真心實意,奴都記在心間。”
“若墨卿你不嫌棄,奴家願為您添丁衍嗣,男女皆可,隻盼能日日得見墨卿你的影子。待墨卿你日後成親,奴家絕不會纏攪分毫。”
林彥秋攬她入懷,玄色圓領袍掃過案幾上的玉盞,喉間泛起苦澀的茶香。
他輕歎一聲,眉間擰起川字:“你以為本官貪戀這官場不成?日日周旋於官場傾軋,滿嘴虛與委蛇,不過是被架著走。”
“罷了,索性一輩子不娶,你我倒也自在。”
“如今這世道,娶妻與否又有何分彆?至於孩兒,你想生便生罷,隻是醜話說在前頭,莫想本官出豢養銀子!這點俸祿,連吃煙葉的錢都不夠。原本慣用的煙草,如今換作賤價貨,滿口苦澀,長此以往,怕是要為了煙絲胡作非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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