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流盈垂眸沉思片刻,認真的道:“氣質吧,還有你處事不驚的態度,以及你對金錢的坦誠,我在你身上,沒看到沒錢的窘迫感。”
許潛垂著眸子,也不知道信了沒有。
過了好一會,他輕聲道:“我和家裡鬨掰的原因很簡單,他們企圖控製我的人生,學業,以及未來的事業,甚至我的一切,他們都企圖掌控,但我不願意。”
季流盈不理解也共情不了。
有舍總有得,是他們這個圈子的明文規定。
他們一出生就擁有花不完的金錢,那相應舍棄一些東西,再正常不過了。
“他們企圖控製你,但相應也給了你金錢,難道自由比花不完的金錢還重要嗎?”
“或者,我換一種說法,你利用學業之餘的閒暇時間,乾這種沒有一點技術含量的兼職,就是你所謂的自由嗎?”
許潛不得不承認,他對季流盈的認知,又高了一層。
她說的很清晰,也很透徹,是個很清醒的人。
如果情況真的如她所說,他付出自由,獲取金錢,那是等價交換,再正常不過,但現實並非如此。
“季同學,如果你有一筆錢,而這筆錢本來就是你的,但是有些人,卻企圖通過控製你,才會把原本就屬於你的錢吝嗇的給你一部分,你會怎麼樣?”
季流盈微凝眉,陷入了沉思。
她想起來了。
許家情況比較複雜,許潛的父親是靠老丈人發家的,許氏集團的股份都在許潛母親名下,許潛父親隻是名義上的老總和打工人。
而許潛的母親,在幾年前去世了,去世前,將名下的所有股份和財產都留給了許潛。
當年這件事,圈子裡混的大都有耳聞。
而當時,許潛還是未成年,許氏集團的股份和資產都由許父暫管。
可許潛現在已經成年了,他應該做的是把屬於自己的搶過來,而不是懦弱的離家出走。
但這話,季流盈不能和許潛說。
畢竟,她明麵上並不知道許潛就是京城許家的人。
於是,她換了種措辭。
“許潛,你的意思是,有親戚霸占本屬於你的家產?還試圖pua你?”
許潛遲疑片刻,點點頭,“算是親戚吧。”
季流盈假裝義勇憤慨,“那你乾嘛躲起來,你應該回去把屬於你的東西搶過來呀,那些都是你的,乾嘛要讓。”
許潛抿著唇,沒有說話。
他可以搶過來,但如果搶奪的那個人是他尊敬多年的父親呢。
季流盈見狀,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還是那句話,良言難勸該死鬼。
不過許潛糾結也正常的,那是他親生父親,又不是隨便一個阿貓阿狗。
如果說許潛父親找了小三,要把家產給小三和小三的兒子,那許潛肯定不會忍,但偏偏不是。
他父親霸占許氏集團的股權,是因為被壓製久了,想翻身做主人,不想一把年紀還被兒子壓一頭。
而對她而言,許潛不回家,對她更好。
這樣,許潛就永遠不可能成為周小草強有力的助力了。
“許潛,我們明天要出海遊玩,你要不要一起?”
季流盈歪著頭,又恢複了活潑靈動的樣子。
“不了,我這邊還有工作。”
許潛拒絕了,季流盈一眼就看出來他是假拒絕,因為他此行的目的本來就不是單純的兼職打工。
“真的不行嗎?”季流盈咬著唇,滿眼期盼的望著許潛,
“上次你救了我,我一直想報答你,卻苦於沒有機會,你要是嫌人多,可以不和我的朋友接觸,遊輪上房間很多,你可以吃吃玩玩,順便欣賞欣賞風景。”
“生活已經這麼辛苦了,適當放鬆放鬆也是挺好的,你覺得呢?”
最後一句話季流盈說的甚至小心翼翼。
許潛勾了勾唇角,反問:“季同學很希望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