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清凝望著葉星眠消失的方向,晨光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陰影。
她抬手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指節抵住眉心,指腹下傳來皮膚微微發燙的溫度。
19歲,大二,這個年紀本該無憂無慮地穿梭在校園林蔭道,捧著奶茶和閨蜜嬉笑打鬨,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紅著眼眶倔強地攥緊衣角,為一段尚未開始的感情賭上全部勇氣。
她低頭看著自己交疊在腹前的雙手,指甲修剪得整齊圓潤,卻因用力而泛著青白。
葉星眠與季思寒整整相差六歲,這六個春秋的溝壑,足以讓少年人長成獨當一麵的模樣,卻也讓那些懵懂的心動,在現實麵前顯得脆弱不堪。
溫清凝的指尖在門把手上凝滯一瞬,最終還是輕輕推開了葉星眠的房門。
晨光透過紗簾灑在女孩蜷縮的背影上,單薄的肩胛骨在睡衣下凸起,像兩片倔強的蝶翼。
"星眠。"
她聲音沙啞,"六歲的差距不是數字,是你在圖書館啃高數時他在商戰裡殺伐決斷,是你為偶像尖叫時他早已看透人情冷暖。"
葉星眠猛地轉身,發梢掃過淚痕未乾的臉頰。
她抓起枕邊的泰迪熊砸向門框,絨毛在光束裡翻飛:"你就是怕我搶走他!”
“什麼閱曆差距,我十五歲就獨自去冰島看極光,十七歲跟著科考隊進沙漠,我的世界比你想象中..."
溫清凝神色複雜,目光在葉星眠泛紅的眼尾和攥緊的泰迪熊間流轉,晨光將她的影子拉得細長,像一柄欲言又止的尺。
"你現在才19歲,"她聲音輕得像飄落的柳絮,"正是青春年華,該去追風、追雲、追那些與你並肩的星辰。"
葉星眠猛地跳下床,光腳踩在微涼的地板上,發絲淩亂地貼在臉頰,卻瞪圓了眼睛,孩子氣地跺腳:"你說這些有什麼用!我就是喜歡他!你喜歡他我也喜歡他,我們公平競爭!"
她揚起下巴,淚痕未乾卻倔強得像隻炸毛的小獸,晨光在她身後鍍上一層毛茸茸的金邊。
溫清凝望著葉星眠那副倔強又孩子氣的模樣,神色複雜,眼眸裡像是藏著千言萬語,最終輕歎一聲道:“我不會與你爭他,你要是真的能追到他,那我沒話說。”
“但他也並不好追。”
葉星眠聽到這話,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像是燃起了兩簇小火苗,她傲嬌地揚起下巴,雙手叉腰道:“哼,是他看不上你吧!”
那口無遮攔的話語脫口而出,說完還挑釁地盯著溫清凝。
溫清凝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沒想到葉星眠會說出如此傷人的話,晨光灑在她身上,卻驅不散她此刻眼中的錯愕與受傷。
溫清凝的身形在晨光中微微一顫,像是被風中搖曳的燭火,她聲音發澀,帶著難以言喻的複雜:“星眠,我是你的姐姐,你怎麼能這樣說話……”
葉星眠的眉頭緊蹙,煩躁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她大聲喊道:“你隻是我的表姐!還妄想當我的親姐姐?”
話一出口,房間內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溫清凝眼眸中的光芒瞬間黯淡下去,像是被烏雲遮蔽的星辰,她嘴唇動了動,卻什麼也沒說出來,隻是默默地轉身,一步一步,沉重而緩慢地走向門口,晨光將她的背影拉得老長,孤獨而落寞。
溫清凝的腳步在門檻處頓住,晨光將她的影子釘在地板上,仿佛一根刺。
她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已是一片平靜,卻透著幾分疲憊。
她沒有回頭,隻是輕聲呢喃:“星眠,有些話,說出口就收不回了。”
葉星眠站在床邊,看著溫清凝那落寞的背影,心中莫名一緊,但隨即又被倔強和不甘填滿。
她咬了咬唇,彆過頭去,不願承認自己方才的話有些過分。
可當她再轉頭時,卻隻看到溫清凝的背影漸漸消失在晨光中,那背影單薄而孤獨,像是被世界遺棄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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