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寒揉了揉突突跳動的太陽穴，沙啞著嗓音開口："溫清凝，你挺閒的？"
他目光掃過葉星眠通紅的眼眶，又落回溫清凝被雨水浸透的肩頭："你一個人來這兒我尚且能當你是關心，但帶她來做什麼？"
輸液管隨著他抬手的動作輕輕晃動，在冷白皮膚上投下細碎陰影："我和她，連朋友都算不上。"
溫清凝打了個寒顫，裹緊身上半濕的風衣。
她聽見自己帶著鼻音的聲音在藥味彌漫的客廳裡響起："她找你有事...我就先走了。"
話音未落，喉嚨裡突然湧起一陣刺癢，她慌忙捂住嘴，指縫間漏出幾聲壓抑的咳嗽。
季思寒指尖在手機屏幕上懸停片刻，忽然解鎖界麵。
他拇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隨即按下發送鍵。
溫清凝站在門口，風衣下擺還在往下滴水，在地板上洇出深色痕跡。
手機在掌心震動時，她低頭看見屏幕上跳出的消息，睫毛上的水珠隨著呼吸輕輕顫動。
她轉身看向葉星眠，聲音裹著潮濕的暖意："他說有話要單獨和我談。"
葉星眠死死咬住下唇，目光越過溫清凝肩膀，看見季思寒正抬手扯下額間歪斜的退燒貼。
溫清凝等了幾秒，輕輕推了推葉星眠後背："你先回去吧。"
葉星眠的腳步聲在走廊裡漸行漸遠，溫清凝攥緊掌心的手機，指節因用力泛出青白。
她轉身時帶起一陣潮濕的風，門鎖"哢嗒"落下的瞬間，藥香混著季思寒身上特有的雪鬆氣息撲麵而來。
季思寒仍蜷在沙發裡，退燒貼被揉成皺巴巴的一團丟在茶幾上。
他抬眼時睫毛沾著水汽，在眼下投出小片陰影，領口鬆開的紐扣下，皮膚泛著不自然的潮紅。
"過來。"
他聲音啞得厲害，像是被砂紙磨過，抬手時輸液管在冷白皮膚上晃出一道細碎的光。
溫清凝站在原地，風衣下擺還在往下滴水，在地板上洇出深色的痕跡。
季思寒虛弱地扯了扯嘴角，聲音像被風揉碎的紙片："溫清凝，你是要當雕塑嗎？"
溫清凝耳尖倏地泛紅，手指無意識絞著風衣帶子。
水珠順著發梢滾落，在鎖骨處積成小小的水窪。
她躊躇著向前挪了兩步，鞋底在地板上蹭出細微的聲響。
季思寒忽然撐著沙發扶手站起來，輸液管被扯得筆直，針頭在皮膚上劃出紅痕。
他踉蹌著向前，帶著雪鬆香的體溫瞬間裹住溫清凝。
他下巴抵在她肩窩，呼吸灼熱地噴在耳後："好冷..."
溫清凝僵在原地，能感覺到他胸腔裡急促的心跳，透過濕透的襯衫灼燒著她的皮膚。
溫清凝渾身一顫，下意識抬手覆上季思寒的額頭。
滾燙的溫度透過掌心傳來，她睫毛猛地一顫，神色瞬間變得緊張："這麼燙..."
她慌亂地環顧四周，目光落在茶幾上那團皺巴巴的退燒貼上："還有退燒貼嗎？"
她聲音裡帶著一絲無措，手指輕輕觸了觸季思寒發紅的臉頰："你明明這麼燙，怎麼說冷？"
季思寒沒回答，隻是將下巴更深地埋進她肩窩，呼吸愈發急促而灼熱。
溫清凝能感覺到他身體在微微發抖，像是寒戰，又像是極度虛弱下的顫抖。
季思寒身形晃了晃，終是重新坐回到沙發上，隻是那雙有力的手臂並未鬆開。
溫清凝被迫被他緊緊抱在懷中，兩人分開快兩年，這是第一次如此親密的擁抱。
她身體僵硬，根本不敢動，可心底卻又貪戀著這份久違的溫暖。
她能清晰感受到他急促的呼吸，帶著滾燙的溫度，噴灑在她耳畔。
他的心跳聲，在她耳邊一下又一下地跳動，似要衝破胸膛。
溫清凝的臉頰染上了一抹紅暈，像是天邊絢爛的晚霞。
她微微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不敢去看他近在咫尺的臉。
時間仿佛被揉進了綿長的呼吸裡，既快又慢地流淌著。
待溫清凝再次睜開眼時，發現季思寒已經睡著了。
他長長的睫毛安靜地垂落著，在眼下投出一片柔和的陰影，薄唇微微抿著，沒有了人前的冷漠疏離，此刻安靜得像個孩子。
他頭輕輕靠在溫清凝肩上，發絲有些淩亂，幾縷碎發貼在額前。
溫清凝看著他，心像是被一片羽毛輕輕拂過，泛起絲絲漣漪。
她微微動了動身子，想讓他睡得更舒服些，又怕驚擾了他的美夢，動作輕柔得如同對待易碎的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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