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甲板突然發出脆響，季思寒瞳孔驟縮，卻已來不及抓住任何支撐。
溫清凝隻覺天旋地轉，後背繃帶擦過鏽蝕的金屬邊緣，血腥味混著鐵鏽味在喉間翻湧。
"咚！"
兩人重重摔在金屬地板上，溫清凝的膝蓋撞出悶響。
頭頂通風口漏下的光束裡，無數骷髏頭骨正對著他們，眼眶空洞如深淵。
一具完整骨架卡在鐵架間，森白指骨間還攥著半截生鏽的鐵鏈，在晨霧裡泛著青灰。
"彆碰..."
季思寒滾燙的掌心仍扣著她手腕，聲音發緊。
溫清凝的指尖正觸到腳邊一截指骨，寒意順著指尖竄上後頸，她猛地縮回手，指甲在金屬地板上刮出刺耳聲響。
溫清凝腿一軟，整個人直往下墜，季思寒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她胳膊，將她穩穩拉住。
就在這時，麵前那扇緊閉的金屬門“吱呀”一聲緩緩打開，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飄了出來。
門內光線昏暗，卻意外地乾淨整潔，沒有外麵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骷髏殘骸。
季思寒警惕地掃視一圈，確認沒有危險後，才牽著溫清凝的手，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
他的手掌寬厚溫暖，緊緊包裹著她冰涼顫抖的手，仿佛在傳遞著無儘的力量與勇氣，讓溫清凝慌亂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門內正中央懸浮著一塊幽藍的矩形光屏，冷光如液態汞般流淌。
溫清凝的瞳孔裡映出屏幕中央跳動的血色文字——"這是什麼地方"，每個筆畫都像用鏽蝕的鋼釘刻成。
她喉間泛起腥甜，指甲深深掐進季思寒掌心："闃夜方舟..."
話音未落，整麵金屬牆突然發出齒輪轉動的轟鳴。
屏幕文字碎成血色光點，門框內側亮起十二道猩紅激光，在他們身後交織成網。
季思寒拽著她撲向右側時，溫清凝看見第一關的鐵門正在液壓聲中閉合，門縫裡卡著半片染血的指甲蓋。
片刻後，液壓裝置發出沉悶的嗡鳴，第一關的鐵門在齒輪咬合聲中緩緩開啟。
十道模糊人影跌跌撞撞闖入，有人踩到骷髏頭骨，碎裂聲驚起一片回響。
"姐姐！"
撕心裂肺的哭喊刺破死寂，穿米色針織衫的少女踉蹌著撲來。
葉星眠發間彆著的珍珠發卡歪斜，淚珠順著下巴砸在金屬地板："全是骨頭...地上、牆上...連通風管都在往下掉骷髏！"
她手指顫抖著指向門外，那裡橫七豎八躺著三具被激光削斷半截的屍體，腸子流了滿地。
溫清凝喉嚨發緊，指甲深深摳進掌心，聲音顫抖得幾乎不成調："你怎麼也來了？"
葉星眠的珍珠發卡徹底歪斜，發絲淩亂地貼在淚痕斑駁的臉上。
她突然撲過來攥住季思寒的衣袖，哭腔裡帶著尖銳的破碎："我收到了一封郵件！”
“裡麵說季總邀約我來闃夜方舟，還說季總已經在這裡等我了！"
季思寒的瞳孔猛地收縮成針尖狀，他反手扣住葉星眠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
金屬牆上的猩紅激光在他們身後無聲流轉，映得他側臉如覆冰霜："我邀約你來這裡乾什麼？”
“等死？"
驟然間，所有聲響如被無形之手攥滅，十二道猩紅激光倏然隱入牆內。
正中央懸浮的幽藍光屏驟然亮起，血色數字在汞液般流淌的冷光中跳動——【當前存活人數】。
"十二人！"
葉星眠尖叫著抓住溫清凝胳膊，珍珠發卡"當啷"掉在滿地骷髏堆裡："不是，這問題也太簡單了吧！"
她抹著眼淚跺腳，發絲間還沾著門外屍體濺來的血點。
齒輪轟鳴聲自地底翻湧而上，第三道金屬門在液壓聲中徐徐洞開。
門內飄出細雪般的消毒粉，在光束裡折射出七彩光暈。
季思寒攥緊溫清凝的手，指節抵著她腕間跳動的脈搏，將她護在身後陰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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