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時,溫清凝盯著電腦屏幕上的郵件發件人"匿名",指尖在回車鍵上懸了半刻。
闃夜方舟是城東廢棄的遊輪碼頭,鏽蝕的鐵錨上棲著幾隻灰鴉,被她腳步聲驚起時撲棱棱掠過泛著油汙的水麵。
她裹緊米色羊絨大衣,後背繃帶處仍傳來隱痛。
轉過第三個集裝箱時,忽然聽見身後有皮鞋叩擊水泥地的聲響。
晨光穿透鐵皮裂縫,在季思寒的肩頭斜切出一道金邊。
他修長的影子被初陽拉得筆直,像柄未出鞘的利刃釘在鏽蝕的甲板上。
聽到身後窸窣響動,他猛然轉身,羊絨大衣衣角在風中翻卷如蝶。
"溫清凝?"
他瞳孔微縮,喉結滾動著咽下未儘的話語。
季思寒的指節在褲縫處收緊,指腹蹭過口袋裡那封同樣署名"匿名"的郵件,紙麵被揉皺的裂痕硌得生疼。
"是你發的?"
他聲音沙啞,目光掃過她身後空蕩的集裝箱群:"讓我來這兒,為了什麼?"
溫清凝的瞳孔猛地收縮,指節因用力攥緊而泛白。
晨霧漫過她發梢,凝結成細密的水珠順著脖頸滑入衣領,寒意刺得繃帶下的傷口陣陣抽痛。
"我根本沒發過郵件。"
她聽見自己聲音發顫,目光死死釘在季思寒衣袋裡露出的半截信封——那抹暗紅蠟封與她收到的如出一轍。
集裝箱鐵皮突然發出刺耳的刮擦聲,溫清凝猛地轉頭,看見鏽蝕的通風管口晃過一抹黑色衣角。
她剛要追,卻被季思寒拽住手腕,他掌心滾燙的溫度透過繃帶灼得她一顫。
"彆去!"
他喉結滾動,指節擦過她腕間滲血的紗布:"這地方...三年前失蹤的守夜人,屍體就是在這附近被發現的。"
溫清凝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指節因過度用力泛起青白。
她盯著季思寒衣袋裡露出的暗紅蠟封,喉嚨像被碎冰硌住:"我們上套了..."
晨霧漫過她睫毛,凝結的水珠順著下頜滑進衣領,刺得繃帶下的傷口火辣辣地疼。
季思寒的瞳孔驟然收縮,喉結滾動著咽下未儘的話語。
他掌心滾燙的溫度透過繃帶灼著溫清凝手腕,聲音沙啞得像生鏽的鐵片:"這地方出過不少人命..."
晨風驟然卷起,將季思寒的黑色風衣衣角掀起一角,露出腰間暗藏的黑色槍柄,金屬冷光在晨霧中一閃而逝。
他神色複雜,喉結滾動著,聲音沙啞如砂紙摩擦:"這地方...出過不少人命,沒有人能活著出去。"
溫清凝盯著那截槍柄,瞳孔猛地收縮,繃帶下的傷口似被這寒意刺得更痛。
她聽見自己聲音發顫:"你...帶槍來?"
季思寒的指節在槍柄上收緊,指腹蹭過冰涼的金屬,目光掃過四周鏽蝕的集裝箱:"三年前,七個守夜人在這失蹤,屍體被發現時...喉嚨都被割開了。"
晨霧漫過他眉眼,凝結的水珠順著下頜滑進衣領。
溫清凝手忙腳亂地從大衣口袋掏出手機,指尖在屏幕上瘋狂滑動,屏幕亮起又熄滅,始終顯示著"無服務"三個刺眼的紅字。
晨霧滲進屏幕,凝成細密水珠順著玻璃滑落,像一道道蜿蜒的血痕。
"沒信號..."
她聲音發顫,喉間泛起鐵鏽味:"真的沒信號!"
手機從指間滑落,砸在生鏽的甲板上發出悶響。
她猛地攥住季思寒的衣袖,指甲隔著羊絨布料掐進他手臂:"他們不會讓我們活著出去的,對不對?"
季思寒反手握住她冰涼的手指,掌心槍柄硌得她腕骨生疼。
他喉結滾動,目光掃過四周陰影裡搖晃的集裝箱:"三年前,那些守夜人手機也是這樣..."
晨霧漫過他低垂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陰翳。
晨霧裡驟然炸開一道銳響,季思寒瞳孔猛地收縮,拽著溫清凝的胳膊狠狠往下一摜。
兩人跌坐在生鏽的甲板上,溫清凝耳畔擦過一道淩厲風聲,三支黑羽箭釘入身後集裝箱的鐵皮,尾羽猶自震顫,在金屬表麵劃出刺目火星。
她後背繃帶下的傷口撞上凸起的鉚釘,疼得倒抽冷氣。
季思寒滾燙的掌心仍死死扣著她手腕,另一隻手已摸向腰間槍柄。
晨霧被箭風攪散,遠處通風管口閃過一抹幽藍反光——是弓弩的金屬瞄準鏡。
"彆抬頭!"
他喉結滾動著壓低聲音,溫清凝能感覺到他肌肉繃得像拉滿的弓弦。
第三支箭的尾羽擦過她耳垂,帶落的碎發飄落在染血的繃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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