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特助與溫清凝踏入闃夜方舟時，烏雲正壓著廢棄輪船的桅杆瘋長。
鏽蝕的鐵門在風中吱呀作響，甲板上積著混著油汙的雨水，倒映出兩人被狂風吹亂的衣角。
"思寒！"
溫清凝的喊聲被風撕碎，她踉蹌著撲向船艙，平底鞋居然在濕滑的鐵板上打滑。
林特助一把拽住她胳膊，手電筒光束掃過艙壁——暗紅血跡蜿蜒成蛇，在斑駁鐵鏽間格外刺目。
寒江彆苑的監控室內，幽藍的屏幕光在風棲月臉上跳躍，映出她眼底森冷的興味。
她倚在轉椅裡，手指輕敲扶手，監控畫麵中，林特助拽著溫清凝的胳膊，兩人身影在搖晃的手電筒光束裡忽明忽暗。
“嗬，膽子倒不小。”
風棲月勾起紅唇，聲音輕得像蛇信。
她抬手撫過耳垂上的藍寶石墜子，冰涼觸感讓指尖微微發顫。
窗外雨聲滂沱，卻蓋不住她低笑：“就兩個人，也敢闖闃夜方舟……有意思。”
她目光緊鎖屏幕，仿佛能穿透畫麵，直視那艘被詛咒的輪船。
風棲月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纖長手指輕輕碰了下手邊暗藏的按鈕。
刹那間，兩支淬著幽光的箭矢如鬼魅般從船艙暗處射出，帶著破風之聲直撲林特助與溫清凝。
林特助反應極快，目光一凜，身形如電般向旁一閃，箭矢擦著他的衣角飛過，“篤”地一聲釘在艙壁上，尾羽還在微微顫動。
溫清凝卻沒那麼幸運，她正踉蹌著往前，冷不防箭矢襲來，隻覺胳膊一陣劇痛，箭頭深深紮入皮肉，鮮血瞬間湧出，順著胳膊蜿蜒而下，染紅了衣袖，她慘叫一聲，身子一晃，差點跌倒在地。
風棲月眸中閃過一絲意外，旋即冷笑更甚："倒是小瞧了你。"
她指尖重重按下按鈕，六道寒光如毒蛇出洞，從不同方位激射而出。
林特助瞳孔驟縮，一把將溫清凝按在身後，自己卻因這動作慢了半拍。
三支箭矢穿透他左臂與右腿，鮮血瞬間染紅褲管。
他踉蹌著撞上艙壁，卻仍死死將溫清凝護在身下。
第四支箭擦著他耳際飛過，釘入身後鐵板時發出刺耳的錚鳴。
風棲月看著監控裡血色蔓延的畫麵，紅唇勾起嗜血弧度："這才有趣......慢慢玩，彆讓他們死得太快。"
溫清凝捂著右臂傷口，血從指縫滲出，在鐵板上洇出暗紅痕跡。
她顫抖著去扶林特助，卻見他左臂箭傷處血如泉湧，右腿中箭處已將褲管浸透成深黑色。
林特助麵色慘白如紙，額角冷汗混著雨水滾落，卻仍用未受傷的右臂撐住艙壁，將溫清凝護在牆角陰影裡。
"彆動..."
他咬著牙擠出兩個字，喉間湧上腥甜。
溫清凝看見他左臂箭羽震顫時帶出的血沫，突然伸手去拔自己右臂的箭。
林特助瞳孔驟縮："你瘋了！"
可溫清凝已咬著牙將箭杆抽出半寸，鮮血噴濺在她蒼白的唇邊。
季思寒的腳步聲輕得像一片落葉，悄然滑過監控室冰涼的瓷磚。
風棲月沉醉於屏幕裡的血腥畫麵，耳垂上的藍寶石墜子隨著低笑輕輕搖晃，全然未覺身後寒氣漸濃。
直到玻璃窗倒映出季思寒身形的輪廓，她才猛地轉頭，指尖仍懸在控製下一輪箭雨的按鈕上方。
"季..."風棲月的聲音卡在喉嚨裡。
季思寒的黑色風衣下擺還滴著雨水，目光卻如淬了冰的刀鋒，直直刺進她眼底。
季思寒的指尖抵在扳機上，冰涼的金屬貼著風棲月光潔的額頭，她耳垂上的藍寶石墜子在槍口下泛著冷光。
監控室的警報聲刺破死寂，五個黑衣保鏢舉著槍從暗處衝出，卻在季思寒森冷的目光下僵在原地。
"讓開。"
季思寒的聲音像浸了冰的刀刃，風衣下擺還在往下滴著雨水，在瓷磚上洇出深色的痕跡。
保鏢們麵麵相覷，握槍的手微微發抖，卻沒人敢上前半步。
風棲月突然輕笑起來，紅唇勾起嘲諷的弧度："你敢殺我嗎？"
季思寒的拇指微微用力，槍管在她額頭上壓出紅痕。
保鏢們的呼吸聲變得粗重，有人甚至悄悄摸向了腰間的對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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