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寒眸光一凜，突然拽過風棲月，將她狠狠抵在身前，槍口依舊緊貼她太陽穴，大步朝門外走去。
保鏢們驚呼著後退，卻不敢開槍。
他帶著風棲月來到闃夜方舟，一腳踹開艙門。
血腥味撲麵而來，借著昏暗光線，他看到林特助渾身是血癱在牆角，溫清凝臉色慘白如紙，右臂傷口鮮血汩汩湧出，浸透衣衫。
季思寒隻覺心被重錘猛擊，痛得幾乎窒息。
他猛地推開風棲月，任由她踉蹌跌倒，慌張地蹲下身，顫抖著雙手輕輕抱住溫清凝。
風棲月踉蹌站穩後，發絲淩亂地貼在臉頰，美目噴火，尖聲嘶吼：“季思寒，你竟為了這兩個螻蟻拿槍指我！”
她一把奪過身旁保鏢手中的槍，黑洞洞的槍口直直對準季思寒，手指因憤怒而微微顫抖。
幾乎在同一瞬間，她身邊的保鏢們反應極快，紛紛調轉槍口，如惡狼般將林特助和溫清凝圍住。
昏暗的艙室內，槍口閃爍的寒光交織成一張死亡之網，籠罩在林特助和溫清凝身上。
季思寒的瞳孔猛地收縮，心跳如擂鼓般在胸腔裡轟鳴。
他盯著風棲月手中顫抖的槍口，又迅速掃過林特助和溫清凝慘白的臉——林特助的左臂血如泉湧，溫清凝的右臂傷口深可見骨，兩人都在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
"風棲月..."
他的聲音低得像從牙縫裡擠出來，每個字都帶著冰碴："你若在敢動他們分毫，我保證你會死得比他們慘百倍。"
但他的手指卻悄悄鬆開了槍柄，掌心滲出冷汗。
他知道，現在翻臉，這兩個人會立刻變成屍體。
林特助陪了他二十多年，而溫清凝...又是她最在乎……的人。
季思寒的喉結劇烈滾動，盯著風棲月手中黑洞洞的槍口，忽地鬆開緊攥的拳頭。
仰起頭，黑色風衣領口被雨水浸得發亮，露出脖頸處繃緊的青筋。
"我求你..."
他的聲音沙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手指深深摳進掌心："救救他們，好不好。"
風棲月舉槍的手猛地一顫，她眯起眼，看著這個從來隻以俯視姿態示人的男人，此刻卻像被折斷脊梁的困獸般在祈求她。
她忽然輕笑出聲，槍口緩緩下移抵住他心口："求人，要有求人的態度。"
季思寒的視線掃過林特助，隻見他原本好看的麵容此刻如紙般慘白，因失血過多已暈厥過去，頭無力地歪向一側；
再看溫清凝，她緊咬著下唇，嘴唇已被咬得泛白，臉色白得近乎透明，冷汗不斷從額頭滾落，身體也在微微顫抖。
季思寒感覺心臟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他聲音顫抖，帶著幾分哀求：“風棲月，你先救他們，好不好。”
“事成之後，我答應你一件事，任何事都可以。”
風棲月舉著槍的手緩緩垂下，眸中閃過一絲玩味，似是被季思寒這副哀求模樣勾起了興趣。
她收了槍，朝保鏢們揚了揚下巴。
兩個保鏢趕忙上前，一人架起暈厥的林特助，林特助腦袋耷拉著，四肢軟綿綿地晃蕩。
另一個保鏢剛要伸手去扶溫清凝，季思寒卻眼神一凜，大步上前，雙手穩穩將溫清凝打橫抱起。
溫清凝無力地靠在他懷裡，頭歪在他肩頭，發絲淩亂地貼在臉上，冷汗浸濕的鬢角緊貼著肌膚。
季思寒抱著她，步伐急促卻沉穩，朝著艙門走去，保鏢們忙跟上，一行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風棲月盯著季思寒抱著溫清凝離去的背影，美眸中怒火熊熊燃燒，似要將這夜色都點燃。
那緊緊相貼的身軀，仿佛一根刺，直直紮進她心裡。
她死死攥著拳頭，指甲嵌入掌心，卻渾然不覺疼痛。
她紅唇緊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看似平靜，可周身散發的寒意卻讓身旁保鏢都不禁打了個寒顫。
內心深處，殺意如洶湧的潮水般翻滾，她現在無數次幻想將溫清凝碎屍萬段，可理智又讓她硬生生忍下這股衝動。
她冷哼一聲，跟在季思寒身後前往寒江彆苑，高跟鞋敲擊地麵的聲音，在這寂靜中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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